卷四，139 与魔鬼的交易

此时，圣高迪大教堂巨大的正殿已是损毁了大半。

绘有神话故事的苍穹顶被整个的掀去，两边的墙面已经不见了一半，残留的立柱和镶有马赛克彩色玻璃的正墙也是布满了烧痕和打斗时遗留下的破损痕迹，只有最中间的一个举着十字架的人像还算完好无损。

这就是圣公所的标志——圣徒彼得。

传说中，用生命的代价一举扭转人间面临末日的破败局势，留给历经黑死病肆虐、熬过那三百年黑暗惨痛岁月的所有幸存人类以真正的希望，其功绩之大，陈汐可以在每座教堂里都见到同样的人像。作为圣公所在菲尔德兰标志的圣高迪大教堂自然也不能例外。

当然，按照能被普通人接受的世俗说法肯定要跟真相有些差别。

圣公所记述的内容是这样宣传的：圣徒彼得找到了对付黑死病的方法，然后带领着残存下来的人类在当时已经差不多是一片死地的斯台普地区重新建立一个安乐家园的感人故事。而在积劳成疾病死后，他的追随者和被他行为感动的人们脱离了圣光教的框架，改为以圣徒彼得为崇拜偶像的圣公所。

“看来你们还蛮尊重他的嘛，敌对势力的精神领袖，居然还将他的雕像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陈汐看到这有些反常的一幕，不由吐槽道，“这种精神放在你们身上真是值得所有人类敬佩和学习的！”

按他的秉性来做，定然是对这人像羞辱得越重越好，最好是能刺激圣公所派来的人个个失去理智，愤怒的像小学生一样，然后便可以轻松地收人头了。

“别说话，态度严肃点，你现在是俘虏呢！”听到陈汐问出的问题，走在前头的一只刃魔没好气地说道，脸上像是刀片一样的部分因为嘴部的动作过大，发出叮叮的响声。

让周围的异类郁闷加碍眼的是。陈哥根本就没有一个身为俘虏所该有的自觉，不仅在众多强大的中阶异类环伺下姿态随意的闲庭信步，那有一点害怕担忧的情绪不说，而且两眼总是四处乱看乱瞄，以一副品味审视的目光在它们的身上的各个部分打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是处于一种“xxx到此一游”的状态。

这种完全没有压力的样子，搞得一向以凌虐恐吓敌人取乐的它们，居然有种“杂家很久没出来混了，是不是已经变得慈眉善目”的错觉。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陈汐小声地嘀咕道。音量刚好是能让所有异类听到的程度。

“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剐了你！”这位刃魔霍然回头。包覆在身体表面的无数利刃顿时发出叮叮当当的炸响。

然而。在看到那张羊驼一样的脸上完全是有恃无恐的鄙视表情时，它无奈地发现，自己根本不敢违抗弗瑞德林的意志下手。恨恨的看了陈汐半响，它只能恨恨的加快了脚步。早点把这家伙交出去，图个眼不见为净。

到现在，它终于理解了那帮进化者在把这人交给自己时，为什么会是一副如负释重的表情，这种糟心的家伙真是滚得越远越好.......

穿过占地最广的正殿，一行存在很快到达了一座像是苦修室的简陋石头房子前。

这屋子没有窗，只有一个没装门的洞开着，早一步回来的弗瑞德林就坐在里面的石板床上。

它看起来对陈汐充满了兴趣，没等进来就问道：“你似乎对刚才的那个问题很在意？”

“嗯。我对于任何异于常态的现象都比较注意，因为我觉得，这里面藏有的一些信息可能会在某些时候产生很大的影响，不管是好还是坏，如果能在事先了解一部分。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听到陈汐的回答，弗瑞德林笑道：“很聪明的做法，很多人就是不注意细节，才会在危机来临的时候措不及防，其实很多东西在之前已经有了预兆，只是他们发现不了.......所以我比较好奇你来见我的目的是什么？对于一个完全陌生又有着不错实力的人，我一般会保有很大的期待感，因为这通常都代表着某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当然，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也会将这种失望的情绪转化为一种让他人死亡的动力。”

它站了起来，走到陈汐面前，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身体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至少在陈汐感觉中，就比之前过来的时候碰到的群怪环绕的情况压力要大很多，似乎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感觉。

强大的威胁感下，陈汐不由自主地收起之前的那种轻松的心态，严肃道：“我打算做个交易，让你们在对付圣公所的时候变得更为容易。”

“和魔鬼做交易，有趣的想法......你应该听过很多流传下来的猎魔人故事，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以悲剧收场，灵魂被魔鬼收掉，你决定和我交易，就不怕落到这样的下场？”弗瑞德林似乎在好意的提醒着陈汐。

“这个我不太相信，因为传言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加工的，更别说负面形象已经很足的你们，捏造起来完全无压力，但是，现实却告诉我已经有很多人在替你们办事，因此我至少可以相信一点，回报肯定是会有的........而且关于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相信不会落得一个悲剧的下场，”陈汐相当自信的说道。

“那我能了解一下你想要得到的回报是什么吗？据此我也差不多能够评估出你能带来的帮助有多大.......毕竟，一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做出狮子大开口的事情，特别还是在敌方的老巢里。”弗瑞德林坐回到床上，它对陈汐的回答比较满意，相信对方能提供的帮助也应该不错。

可等陈汐话音一落，弗瑞德林又嚯的一声重新站了起来，老迈的脸上露出真正动容的神色。

因为陈汐的回答居然是：“帮我转化为魔鬼。”

“不得不说，你的要求再一次地让我惊讶了.....”

弗瑞德林咂舌道：“本以为帮助我们杀掉罗麦斯的做法就已经很出人意料，可没想到，你放在后面的内容更为劲爆，转化魔鬼的仪式需要花费的代价可不低，通常跟我们做交易要获得力量的猎魔人最多只能是转化为中等的阶位，想转化为魔鬼，就我所知，这几百年下来也就浮士德、康斯坦丁、杜维等寥寥几个猎魔人能够达到标准，只在最近才多了起来。”

“唔.......我有点想不到你的条件是什么了，我很期待你的回答。”弗瑞德林双眼紧盯着陈汐，试图从他的脸上中找出些跟答案有关的信息。

但很明显，这个尝试失败了。因为除开鄙视和嘲讽，弗瑞德林从这张羊驼一样的脸部上找不到任何其它的表情。

“我开始讨厌这种形象上的堕化表现了......”弗瑞德林不由埋怨起来。

相比弗瑞德林郁闷的表现，陈汐则松了口气。

他算是成功将对方的胃口吊了起来，不用担心会被轻易打杀，虽然说他有着安全回归的保命底牌，不过能不用还是不要用。

所以，看着弗瑞德林情绪中那显眼的黄色好奇光芒，陈汐终于可以放大胆子的开口：“在这之前，出于一个公平的原则，回答了你问题的我也想知道一个答案，你派出这么多人围杀罗麦斯、斯嘉丽还有彼得潘是什么原因。”

“一问就是关键点，可惜我不能完全告诉你答案。”弗瑞德林面露苦笑，但还是实诚地给予了一些解释，“只能说他们对我的计划很重要，不过放心，杀掉罗麦斯的功劳，我会在你转化为魔鬼后再补偿给你，到那时候你也就是我的人了，回报的话也只比你提出的这个要求小上一些。”

“作为这个问题的替代，我可以把你先前的疑问进行说明，没对圣徒彼得的人像做出任何的行为，是因为我觉得，完好的留下它才是对圣公所的最大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