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重锤敲在吕布脑门，几乎让他眼冒金星。

虽然是已经隐约猜到的结局，当最后一句话从克里斯口中说出时，他依旧被震得近乎魂飞魄散！

他并不知晓这个空间的真相，也从未思考过这个秘密竟然是被克里斯自己掘出来的。按照他的理解，应该是如今次一般，在人类空间毁灭前夕，他从遥遥的未来赶回过去告诉了克里斯这个秘密……

没错，一直以来吕布都以为这次进入过去的人类空间，仅仅只是时间的推移而已，尽管他已经努力在阻止自己影响到克里斯，但是一切却又在他眼皮子底下飞快的生着。

直到此刻吕布才明白，原来不管他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切竟已注定！

注意到吕布的呆滞，克里斯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话震住，笑道：“你没听错，我说的是人类空间是存在重启可能的，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可能，不过既然得到了这样的讯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不太好？

吕布目光无比复杂的注视着克里斯，语气十分艰难的说道：“所以……呢？”

克里斯哈哈大笑，笑容又很快收敛，无比认真的说道：“我们的毁灭已经无法抑止，但我们的未来却并未被终结！既然人类空间有重启的可能，那我们便将一切都寄托其上又如何？反正我们的命运自己早已无法选择，与其如此，还不如将最后的挣扎机会留给未来！”

他猛地起身道：“虽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但我已经无比坚定自己将要做的事了。那便是……”

他无比深邃的注释着吕布：“我要将天谴所有的科技传送到空间的裂缝……也就是那一片虚空之中！”

“我们曾经研出一项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但其实很鸡肋很没用的科技，那便是空间导航技术。”

“这技术的研是在五六年前，那时候我们刚接触到多层空间，并研出多层空间的不稳定传送门。”

“为了进行探测，我们花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试图定位人类空间在多层空间中的位置，同时也是对空间裂缝中的虚空进行探测的手段，结果固然是理想的，经过数次试验之后，我们已经完美的开辟出了一系列空间定位传导技术。”

“然而这项技术实际上没什么用处，因为不论是现有的任何科技，都绝对无法从虚空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说虚空之中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所以这一项技术刚研究出来就已经有一半的功能是废物功能。”

“之后的定位传导更是毫无用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放出去的仪器在虚空中就相当于一名邮递员，固然能把放出去的东西主动收回到地球，或者如果有人利用它从其它空间通过虚空向我们传递东西也能接受，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当时我们的稳定传送门并没有研出来，根本不可能送任何生物去其它空间再想办法把东西传回。也就是说，这个‘邮递员’虽然是有用的，但并没有‘信件和物品’可供我们接收！”

“这也就意味着这套科技的另外一半功能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但是现在想来，我们却又不得不为自己的高瞻远瞩而赞叹！”

“因为有了这套科技，我们完全可以将天谴的所有科技手段与研究知识从基础到深层次理论完全封存在机器中，然后将其放入虚空。”

“如果人类空间真的有机会重启，那么我们的后辈……或者说未来的我们，就有机会全盘接受我们的知识和科技，从而将人类全面展起来！”

克里斯的神情无比激动，简直比磕了药还舒爽透彻的样子：“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所做的一切并不会伴随我们得毁灭而消亡，而是依旧会流传回我们或者我们的后代手中！如此一来，就算真的有什么多层空间大乱斗开启，人类除了玩家的能力之外，也会有一个新的天谴科技存在！并且伴随着他们对天谴科技的更深入了解，制造出更加强大的人造人、改造人、复制人也未尝没有可能，就算是吕先生你这样的强者也一定能够制造出来！”

说着，他伸出手去两眼放光的道：“吕先生，如果你还保存着一些x-steam的科技成果的话也可以给我，我帮你们x-steam一起将这些科技送到未来，如何！？这种控件定位传导技术只会适应地球和人类的频率，经过我们的测试绝不会出现问题，如果人类空间真的能重启，我们的知识就可以永久的流传下去并且给予人类更大更多的帮助！”

吕布无比艰难而又神智麻木的抬起头，缓慢的点了点：“可……以。”

克里斯兴奋的直搓手，似乎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感到无比的快乐与自豪，他对吕布道了声谢便来回走着，迅的将一系列细节也给总结出来。

“唔，虚空之中可能存在着某种未知威胁也说不定，如果虚空中也会出现对仪器有伤害的灾难或者人为的损毁的话，那么我们的仪器射就要多进行几次……”

“可是如果这么多高科技知识被居心不良的人得到怎么办？嗯，看起来我们也需要将最终大乱斗的事夹在里面提醒得到它的人一切应以人类的未来为主……”

“若是仪器被传送到不毛之地就比较麻烦了，这可怎么办好呢？对了，可以将知识分开撞入，再多射几台仪器进去，如此一来坠入人类空间时就算有一些没有被现，但是数量一多，总会被人类总结起来……”

“哎呀……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未来的那颗重启后的人类空间的人们得到我们科技的样子了！”

“嗯，不行，果然还是不能只装资料，有些成果和材料也应该放进去，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射的仪器数量就更多了……”

“不管了，多就多！反正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自言自语的半晌，克里斯对呆愣楞坐着的吕布道：“吕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先逛一逛，我先去安排一下仪器的生产和生，同时让他们把我们的资料打包一下，如果您有什么科技也想要传递的话就去找丽，她会给你安排一个研究室进行总结和聚拢。”

吕布茫茫然起身，恍惚着神色道：“我……出去冷静一下，从阁下这里获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克里斯笑道：“是吧是吧？我也这么想的，有些东西我之前都没想到，现在连贯下来反而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那么您去转吧，有事可以回来找我，我忙的话就去找丽和约翰。”

“多谢……”

……

重新回到地下基地入口处，山间的风已经变得越清冷。

吕布呼出一口哈气，神情恍惚的沿着山向上走。

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如此的无助……或者用茫然来形容更好一些。

他是x-steam的最强将军，也是绝大多数帝王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他同样也是x-steam的建立者之一，曾经x-steam在古时候最强的护法尊者。

即便是现在最强反恐游戏无比兴盛的时期，他的实力依旧是碾压多层空间所有的一转玩家，就算是一部分二转玩家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自己无比渺小。

不论是身份，还是眼界。

来到山顶，坐到属下，吕布竟凭空生出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见到了这样的天谴，再回去去看那样的x-steam，毫无疑问，味同嚼蜡……哪怕那是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组织。

望着下方的山、林、海，他第一次生出一种无比荒谬的想法：我出现在这里，是否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推动着我走来的呢？

作为从公元前就已经接触科技的生命，吕布无疑是一个无神论者，而时至今日，他的信仰毫无疑问的动摇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那片虚无茫然中清醒过来，头也不回的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他身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小女孩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

吕布道：“真相。”

没等小女孩说话，他便问道：“我所见，便是真相吗？”

小女孩道：“跟随你的心。”

吕布道：“我的心在迷茫。：”

小女孩道：“你的心其实已经坚定，只是你不敢再去向更深层次思考。”

吕布道：“我……改变了历史吗？”

小女孩道：“这只是构建出来的历史，真正的历史，从没有人能改变。”

吕布道：“所以，这个人类空间也是构建出来的？”

小女孩道：“是。”

吕布道：“你也是被构建出来的空间凝合体？”

即便他不回头，也知道后面这个正是曾经出现过一次与他交战无果后离开的，来自人类空间的凝合体！

那个长满长赤着身子的无面小女孩！

没错，人类空间的凝合体不止去找过火炮等人，同样也找过吕布，只是就像在k那里受挫一样，她同样也在吕布这里受过挫。

凝合体道：“可以这么说。”

吕布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空间会被构建出来。”

凝合体道：“因为有人想要让别人看清真相。”

吕布道：“沧形？”

他并不蠢，或者说任何一个人能活了两千年，都绝不会蠢。

凝合体道：“没错。”

吕布道：“那你为什么还想杀死我，或者我们？”

凝合体道：“每个人都可以知道真相，但他，按照命运的路线、天道的路线，不该知道真相。”

她轻声叹道：“可惜我失败了。”

吕布道：“无法杀死？”

凝合体道：“这次人类空间的构建是个意外，是天道与命运都没有将之排在轨迹上的时间点，一个人就算要死，也该按照他本身的轨迹去死。所以不论是天道还是命运，都决不会让他死在一个突然出现的意外节点上。”

吕布道：“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

他很好奇的问：“可是，既不能杀死，又不想让他得到真相，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凝合体道：“没有办法，顺其自然？”

吕布嗤笑道：“人类空间会顺一个人类的自然？”

凝合体道：“你似乎还不知道，这个空间的历史正在被改变，出手的正是那个人。”

吕布道：“历史不是不能被改变吗？”

凝合体道：“真正的历史不会被改变，但这个空间、这个节点的历史，正在被改变着。”

吕布恍然大悟：“原来，他在做无用功。”

凝合体道：“我虽然不了解两个命运承载者之间的关系，但很明显，他并不信任她，他不想顺着她的意去走，他想要自己在这个虚构的历史节点上搞出些事来。”

吕布奇道：“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吗？”

凝合体道：“他应该已经知晓，但他还是在努力的改变着一切。”

她轻轻叹息道：“虽然是人类空间的凝合体，但我还是得说一句，人类，还真是复杂的生物。”

吕布眯着眼道：“他绝不会做无用功，我虽然并没有和他接触太多，但我知道，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想要得到的，是他自己寻找到的答案，而绝不会是别人想要传递给他的答案。”

凝合体道：“很愚蠢，不是吗？”

吕布道：“或许吧……”

他淡然道：“不过这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不是吗？”

凝合体道：“我原本也这么想，可是我现他在做的事非常奇怪。”

吕布道：“哦？能说说吗？”

凝合体思量几秒道：“简单来说，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一部分答案，但是又在仅最大的努力避开所有的答案。”

吕布道：“他会成功吗？”

凝合体道：“我不清楚，不过我想很难，虽然这是一段不该有的节点，但已经在向着崩坏的角度展。”

吕布笑：“所以，一切很可能还会恢复原状，也有可能生改变喽？”

凝合体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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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笑道：“那么你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杀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