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临绝望般的窒息是什么感觉？

不论叶云还是火炮，亦或是远远观望着的渓灵信长子，此刻的第一感想就是绝望与窒息。

仅仅是从空间裂缝中钻出来不足一分钟，长发男的身体便已彻底修复，速度比喝大紫瓶恢复断手的叶云还快！

甚至在换了一套衣服之后，这个男人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从容和优雅！

叶云面色凝重，火炮全身肌肉紧绷。

相互对视，长发男突地一甩头发，赞叹道：“不错，你们。”

叶云道：“若我们这种水平还算不错，那前辈您应该算是无敌了吧？”

长发男笑道：“你们并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无敌的呢？”

叶云道：“若前辈是无敌，就不会被人封印起来。”

他本是想激怒长发男的，然而没想到长发男并未发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很对，我若是真无敌，的确是不该被人封印起来的。只是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就算不是无敌，但我自问对于封印我的那个家伙来说有着绝强的压制力，就算我在最虚弱的状态而他的实力提升十倍，也绝不可能封印住我的。”

火炮道：“可是你还是被封印了。”

叶云道：“那是因为这位前辈虽然实力强横，但那也只是躯体的力量，在另一种力量方面，前辈似乎不太擅长。”

火炮奇道：“哪种力量？”

叶云道：“人类之所以成为这颗星球主宰的力量。”

火炮道：“哦？”

长发男道：“那是生命进化的推进力之一的力量。”

火炮道：“到底是什么？”

叶云道：“智慧。”

火炮一怔，哈哈大笑起来：“你直接说这位老兄很蠢就好了！”

叶云摇头叹道：“这位前辈绝对不蠢，就算他以前真的很蠢，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战斗和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之后，那份愚蠢也会消失，转而变成睿智。”

长发男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的话很贴心啊！至少说的我很开心就是了。”

火炮道：“我只是很奇怪，即便如此你也依旧被封印起来了，为什么呢？”

叶云道：“因为封印前辈的另一位前辈更聪明一点。”

长发男点头道：“那家伙的确很聪明的，若非中了他的诡计……嘿，这时候说这些似乎毫无意义？反正我最终是被封印了不是吗？”

叶云道：“前辈对自己被封印这件事并不愤怒？”

“愤怒？”长发男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吧。反正我这一辈子除了帮人家战斗之外就是被人家封印，而且仔细想想，我也的确不该有什么怨言，因为之所以被封印。更多的是因为我那时没什么理智到处搞破坏的缘故吧。”

叶云道：“前辈的意思是，自己居然经常被封印？”

长发男道：“是啊。”

他掰着指头算道：“我已经被封印了四次了啊……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五次了。”

他突地一笑，道：“小子，不要再提升那古怪的能量了，能够‘击杀’我一次。算你们过关了。”

“……”

叶云的确是借着嘴炮的功夫一直在运行杀意无极限，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还是暂时停止了提升，将杀意无极限的层数维系在三层。

他说道：“击杀？一次？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前辈不介意，请为我们解惑。”

长发男抬头四望，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那小子，酒给我点，好久没喝过了。”

火炮站直了身体，随手一甩。长发男单手接过他扔来的酒瓶喝了一口，赞叹道：“味道不错，不过好像不是这个空间的酒？”

这话让叶云都忍不住看了火炮一眼。

火炮如实道：“这是沙虫空间的酒，那里的酒是多层空间最好的。”

叶云也听过沙虫空间，奇道：“沙漠种族居然也会酿酒？”

长发男道：“说白了其实除了种族和生存环境的大方面不同外，多层空间其实是一样的。唔，不过这沙虫空间的酒的确味道不错，只是若说是多层空间最好的那也未必。”

火炮来了兴致：“哦？”

长发男道：“最好的酒还是光明空间的啊，那里的酒不论什么时候喝，都能令人生出禁忌的感觉。”

“禁忌？”叶云对酒并没有喜好。偶尔也喝，却对味道没有追求。

长发男道：“喝酒嘛，有人喝的是随性，有人喝的是意境。也有人喝的是欲求。不过对于男人来说，若能喝到挑衅禁忌之事的感觉，那是比任何酒喝的都痛快的。”

火炮道：“你老兄倒是酒中高手。”

长发男笑了笑，一扬头道：“周围的混乱空间还需要好久才会消散，不如你们两个过来，边喝边聊？”

火炮看向叶云。见后者没有意见，便一起走了过去。

推杯几句，叶云道：“前辈，刚才问的事？”

“哦！”

长发男喝的很开心的样子：“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你们两个小子都不问问我是谁吗？也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叶云道：“炎云，火炮，我们是这一纪元的玩家，为了耶和华前辈埋下的原始特殊资源而来。”

“玩家？原始特殊资源？”

长发男思考了一下，恍然道：“哦！其实说白了还是主宰培养的进化者嘛！至于原始特殊资源……你们两个已经很强了啊，那东西能对你们起到的作用好像并不太大吧？”

他这话里面蕴含的信息并不太多，但令叶云很失望：“前辈知道原始特殊资源都有什么？”

“知道啊。”长发男道：“不就是我们在各个空间抢夺了的特殊资源吗？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至于原始两个字其实也没那么神秘，耶和华封印我时跟我说，若真有人来探宝，我们对他们来说就成了原始人。我想，这才是你那句话里‘原始’的含义吧。”

空间特殊资源……对我们的作用不大？

叶云火炮疑惑的对视一眼，几秒后，叶云眼中精光一闪，道：“虽然有些冒犯，还请前辈给我们一个可对您的称呼如何？”

“这有个屁的冒犯。”

长发男懒洋洋的道：“我叫相柳。”

“相柳……真的是相柳。”

叶云道：“前辈能给我们讲述一下以前的事吗？”

“好啊好啊！”相柳对此表现的很愉快。大概这也和数千年从来未和人聊过天有关，他立刻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不过他的话中其实信息量不太大，大体都是和他自己有关的，透露出来的信息虽是秘闻。但其实对叶云的帮助几乎等于没有。

比如相柳的确是出生在那一个上万年前的纪元，不过他并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异蛇空间。

异蛇空间是一个火炮也从未听说过的空间，但想来大体是多层空间的一份子，而相柳。就是那个空间走出的转生玩家……而且是二转玩家。

不过他只能算是半个二转玩家，因为在转生的那一次任务中，相柳被摧毁了一颗头。

简单来说，相柳其实是十头蛇的血统，第十颗头才是他的主头，然而在那场战斗中，他在转生的关键时刻被摧毁了主头。

值得庆幸的是，他剩下的九颗头颅中还剩下一颗辅头，在关键时刻这颗辅头代替了主头的作用，帮助相柳杀死了敌人。但也正因为辅头不如主头聪颖。又在刚晋升二转时伤了灵魂，所以辅头一直都是浑浑噩噩，仿佛修炼数百上千年的妖怪刚完成成精化形，根本没有完全的智慧。

这样既算不上死亡又算不上存活的独特存在对于当时的主宰来说也是一个特例，所以主宰将相柳当成一次多层空间阵营主线任务的boss，将他丢入了人类空间。

相柳存在的时期距离最终的决战时刻还有较长的一段时间，大抵各个空间的二转玩家数量也都不多，恰巧当时有一个较为高端的任务正在进行，整个多层空间几乎所有二转玩家都参与其中，所以相柳对于人类空间。基本是无敌的存在。

之后的那场人类空间主线任务，来自人类空间的一名转生玩家脱颖而出，不但击败了来自各个空间的强敌，也以一转的身份击败了实力绝对不止二转初期那么简单的相柳。并用特殊的契约将相柳收为了自己的仆从。

“她叫娲。”

说到这，相柳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不无感叹道：“她真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聪明、强大、细腻、温柔，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她具备的仅仅只是普通的a级蛇妖血统。但却拥有着超s级血统的人都没有的强大战斗力。”

叶云奇道：“a级血统？那就是说她的血统开发度达到了满值？”

“开发度？”相柳想了想，明白了叶云的意思：“哦，如果你说融合度的话，嘿……娲可不仅仅是彻底融合了血统，她是完全将自己和血统融合后的基因突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这么说吧，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完全可以凭借生灵哺育繁衍的本能创造一个崭新的半蛇半人又远远强于蛇妖和人类的种族！”

叶云一惊：“前辈的意思是，血统和血统使用者本身的基因除了能够融合，还能够继续进行突变？”

相柳理所当然尔点点头，不过旋即摇头道：“那太难了，一直到大乱斗打响，能像她那样完美开辟出新血统的人也没有几个，反正我所知道的，不算她也仅仅只有三个而已。”

叶云道：“除了娲前辈，人类空间还有几人？”

相柳道：“羲，只有他了。”

叶云点点头，示意相柳继续。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就简单得多，相柳本身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有娲控制他，并且他本身也已被主宰归于npc的那个类别，所以就一直存活了下来。

直到被称作大乱斗的战争打响，各个空间互相攻伐，胜者可肆意掠夺，败者则要么被抹去整个空间，要么整体臣服于战胜的空间。

这场旷日持久打了整整十年的战争，最终以人类空间和天人空间的存留结束，然而那只是大乱斗的结束，而人类和天人还剩下最后一场决死战。

战争之前，自然是有互相渗透和破坏，两个空间都在面临着内忧外患。与此同时，因为整场大乱斗脱离了主宰的掌控，多层空间开始坍塌。

人类空间在诸强的庇佑下没有崩塌，但却出现了同样可令人族灭绝的危机……大气层出现巨大漏洞！

这个大气层破洞的存在不止是阳光对于人族的影响那么简单，同时还影响着破碎空间时从其它一些空间射来的太阳光线。

这些太阳光线可以阻挡，但阻挡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只有修不了大气破洞，才能保证在强者出手阻挡数个空间射来的太阳光线的情况下，不会再增添新的强光源照射。

然后，娲就牺牲了自己，用那副创造了奇迹的躯体化为灵子，将最大的大气破洞堵住，这才给了另一位英雄……羿，给了他阻挡强光照射的机会，为人类进入最后的生机存留地——亚特兰蒂斯争取了时间。

说到这，相柳的表情虽然是满不在乎的笑，但眼神中那深深的哀伤和痛苦却没有瞒住洞察力一项加点到满值的叶云。

看起来，这个被娲收为了宠物/奴仆的存在，其实早已深爱上了自己的主人……

后来的事就成了理所当然，失去了主人束缚的相柳神智失控再次发起疯来。

他是这么说，但叶云觉得那很可能是相柳已经生无可恋或者发泄痛苦的一种方式，因为在相柳被娲收了到娲死亡的时间点，中间间隔了将近二十年。以娲的聪明和灵动，连新的血统都能创造出来，更别提让相柳拥有神智了。

这时候虽然一部分精英人族已经被送入亚特兰蒂斯，但绝大多数人类还留在地表，相柳的发疯让已经焦头烂额的当代强者们愤怒无比，于是奥丁出手，将相柳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