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釜山的老戴和火炮再次询问叶云关于共和国卫队和x-steam的事，以他们对叶云的理解，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是叶云没说的。

叶云的反应其实也和众人如出一辙，不过他倒是更快的理解了这个问题：“面子只是一个小问题，关键在于有些信息是一个国家ct组织无法用于和其它国家共享的。假如共和国卫队把这件事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了，甚至不论高层还是底端玩家都知道了，那么结果会如何？”

“当然是大家一起联合起来讨伐x-steam了。”老戴觉得这件事简直理所当然。

叶云道：“那么好，大家一起联合讨伐，是所有强大的国家都出人，还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一起出人？”

老戴道：“应该是强大的国家出人吧，像韩国这样的二流，出人顶多是炮灰，有个卵用。”

叶云道：“对，很多二流国家也是这么想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你们的玩家实力就比我们高这么多？好啊，你们强，那就你们出人，我们弱我们就等你们的消息。反正x-steam那么强大，就算你们最终赢了也是惨胜，中高端力量死的差不多了，短期内无法恢复上来，那咱们岂不是实力几乎均等了？”

火炮皱眉：“这不现实，的确不患寡而患不均，但‘不寡’的人更不希望出现‘均’。所以强国势必要拖着弱国一起上才对。”

叶云笑：“是啊，就算弱国不想上，面对强国的压迫。他们也是比把自己的力量派出去当炮灰……当然是在强国没有把弱国逼到x-steam阵营的情况下。那么然后呢？弱国当炮灰，不会出现‘均’的可能，那么强国呢？谁出的兵多谁出的兵少？光是这种吹比扯皮的事就得商量一阵子吧？商量完了，人家x-steam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提前出手解决，最后的结局会很悲惨。”

老戴道：“这时候了还商量个屁，大家倾巢出动啊当然是。”

叶云道：“也好，倾巢出动。我就算他们也已经探清楚了x-steam总部的位置，并且前提是x-steam总部不为于某个国家而是位于偏僻地势。这样就不会发生该国家反对作战的情况……那么谁做总指挥？或者说谁做指挥才能让大家服气？”

老戴和火炮一起沉默。

叶云笑道：“我再假如有一个人出现，并且这个人是地球第一个出现的二转玩家，算这个人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并且我还假如对x-steam袭击算是一次系统全球性任务，这样就不会发生有的人无法加入到征讨x-steam的过程中。那么你们觉得所有国家在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的情况下就能够同心协力了吗？你们觉得在所有条件都堪称完美的情况下多国部队就一定会在那名指挥官的引导下英勇作战了吗？”

老戴道：“难道不行？”

火炮比他想得多一点：“恐怕不可能。”

老戴奇道：“为什么？”

火炮苦笑道：“谁都会希望送死的是别人而自己最终能够保存力量啊。毕竟这是一场可能将全世界玩家都给打掉的战争，谁表现的越英勇很可能就是得越快，想要活命一直滑溜如蚯蚓龟缩后方才是最好的办法。每个人都会这么想，甚至每个国家都会给自己的玩家提前下达保存实力的指令，那么最后谁还会英勇作战？”

叶云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正因为如此，共和国卫队是否向全世界通报x-steam的事都根本毫无意义，如果解决不了后面一大堆问题，怎么通报都白费。甚至我怀疑全世界恐怕早已都清楚了x-steam的可怖之处。只不过他们没必要说并且大体都有种侥幸心理觉得x-steam一两千年都没有想要征服世界，那现在他们说不定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任何威胁。”

老戴道：“那我们岂不是也没必要和x-steam不死不休？”

火炮鄙夷道：“傻b了吧你？你觉得x-steam不会对世界上的各个国家动手就不会对我们玩家动手了？搞清楚，x-steam既然可以有捕猎队。就可以有猎杀队、屠杀队！你觉得默默在暗中掌控着世界最强科技和最强人造人制造技术的x-steam，会容忍这世界上出现比他们手中还强大的力量？x-steam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全面对玩家动手，只是因为玩家还没成长到足以令他们忌惮的程度而已！现在只是两年，一转玩家连活着带死的不超过一千五，但是再过两年呢？等你或者老叶这一批人逐渐走向一转，你觉得x-steam还不会动手吗？”

老戴讪讪。无言以对。

叶云一笑，很玛丽苏的望着窗外云朵。沉默。

其实他本来只是一个没什么目标的人，若非要给他强加一个意愿，也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然而帝豪酒店大事件、红磡阵营主线任务，一步一步把他逼的离开了国内，去到日本寻找烈阳拳套的制造材料也不过是为了变得更强一些继续活下去而已。但在2026香港零空间的那次，他的整个人却被k提供的一张照片改变。

从那么多自己复制体的惨烈遭遇中，叶云对原本并不在意的x-steam开始无比痛恨，并且发誓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其摧毁。

然而伴随着后面的巴西捕猎队事件、贝德维尔事件、以及所遭遇的一件件和x-steam有关的事，包括kula、包括沧形的话。每当对x-steam理解的越深入一些，他就越发明白x-steam这个组织的强大和恐怖之处。

渐渐地，他开始思考。

思考自己将老戴、火炮、kula、信长子。这些信任自己的朋友们带进来……带到注定与x-steam不死不休的局面中来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这一次，老戴火炮在香港与五星徽盾的人的谈话却提醒了叶云。

叶云这才想到，与x-steam战斗的确危险，但是不语x-steam战斗，对其放任不管就真的安全了吗？不，绝对不是，事实上x-steam的存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这让叶云的负罪感减轻很多。

（老戴。火炮……）

他再次想起了k的话。

“……在东京奥运会之后，x-steam彻底暴露在整个世界眼中。也拉开了x-steam与全世界对立的序幕，从而引出了后面的一连串玩家与x-steam相互之间的歼灭战。”

“而在2021年的首尔歼灭战中，你最倚为臂膀的火炮和红头罩死了。”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与x-steam的仇恨，单纯为了你的两个朋友能够活下去。你也该完成‘那件事’，不让x-steam在东京奥运会……”

叶云回头看了一眼说笑聊天中的两人，努力把自己的叹息压回去。

（k……）

交谈间，房间内突然一道蓝芒闪过，紧接着一道椭圆形纯能量构成的传送门在房间的正中撕开了空间出现。

传送门内波光盈盈，如一汪碧水泛起涟漪。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率先探了出来，紧接着，袅袅婷婷的信长子迈步从里面跨出。

不过她的样子显然有些狼狈，浑身上下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叶云自然知道这是已经属于了自己的那个被固定的零空间。

他起身刚想问点什么。狗才也从里面一跃而出，一出来就破口大骂起来：“你大爷的火炮！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的王八蛋！我尻你十八代翻白眼的祖宗！”

叶云也是刚从南亚正那边回来没多久，仅仅只是从火炮嘴里得知了已经将这个零空间固定了的信息。但究竟火炮和狗才第一次进去时发生了什么却并不知晓。

见狗才如此破口大骂，火炮却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叶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问他吧。”

信长子一脸疲惫的转身走出房间：“我要去先洗个澡。”

叶云：“？”

他转头看向火炮：“发生了什么？”

火炮无奈，如实道来。

……

叶云去找南亚正，老戴去了香港，信长子留守。而火炮和狗才则是开启了那个零空间并进入其中。

火炮曾经问过狗才如何通过零卷轴监控零空间内部，狗才回答说是x-steam的一项技术。其实这个回答并不完全。

事实上中等偏上的玩家组织都有相类似的能力，并且这种能力并不罕见，可以通过多种道具或者科技实现。只不过火炮等人都没有加入过稍大一些的组织，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个见识。

进入零空间后，一如狗才所窥探到的，这个空间看起来就非常有科幻世界的感觉，林立的大厦，层次分明的高架式环城车道，环线架在空中的‘地铁’，以及是不是蹿出来的一辆辆悬浮式汽车，都说明了这个世界的科技之超前。

火炮皱眉道：“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地方你居然说使用的全都是冷兵器？说他们在外太空有天基离子炮我都相信。”

“什么是天基离子炮？”狗才问道。

“擦，你也不看个小说不玩个游戏什么的，老子没法和你沟通。”

“都一转玩家了还看小说玩游戏，你还小点儿。”

火炮正色道：“说真的，你确定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用冷兵器的？”

狗才翻了个白，四条腿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了马路正中。

他们是出现在其中一条空中车道上的，此刻正好有一辆半悬浮车（贴地不足十公分）开了过来，眼见就要撞到狗才，车前脸的两个喷气孔立刻喷出强大的气流产生阻力，同时整辆车也无比仓促弯弯扭扭的拐动着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一阵黑烟顿时从前车盖里冒出。

车门打开，一个类人形生物（腿又长又细，超过上半身的一点五倍，其余地方与人类相仿）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跨步就来到火炮身前骂道：“你眼睛瞎了！？看到有车开过来还把你的狗放出来乱跑！？”

骂着骂着他声音也低下来，奇怪的看着火炮，几秒后苦笑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残疾人。”

“残……疾人？”火炮直愣愣的发懵。

“就是腿部那个……畸形……”那人摇摇头叹息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这人居然转身掏出类似电话的东西开始拨打号码。

火炮看着狗才，对狗才刚才的行为不明所以，对眼前这人的话也是完全没听懂。

然而狗才这时候却跑回到火炮脚下，突地开口道：“你妈吃屎了。”

火炮：“……”

那人猛回头，瞪眼道：“你说什么？”

“我？”火炮指着自己。（这里要提示一下，非地球的零空间内大多数时候都会将进入玩家的语言系统自动调节成与本空间相匹配的语言。）

那人上下打量着火炮，咬咬牙，又转身不理他。

“快回家给你老母买棺材吧，她不行了，生了你这么个不会开车的儿子马上就要被活活气死了。”狗才又大声说道。

“我靠！”那人骂了一句类似的话，回身一把提起火炮的衣领吼道：“你是不是找死！？我不想欺负你一个残疾人，你居然还骂我？”

“残疾人……”火炮终于想明白了，因为自己的腿没有像对方的腿那么长，所以对方觉得自己是畸形儿！

“骂你？”火炮鼻子都气歪了，一耳光就扇过去：“老子还打你呢！”

啪……

“啊啊啊啊啊……”

他的力量有多大？450点啊……这力气，别说是个普通人，就算是一辆坦克也扇没影了。

那倒霉蛋兄弟挨了一巴掌，两秒钟人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阵刺耳的尖叫还在这里回荡。

对那倒霉蛋发泄了一下不满，火炮低头道：“你干嘛骂那家伙？”

狗才嘿嘿笑了两声，走到那哥们儿掉落的手机前说道：“那边有人在吗？”

电话已经打通，里面的人回答：“这里是道路交通管理处，请问您打电话有什么需要吗？”

狗才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儿，刚才我所在的位置发生了一起车祸，车主下车查看车祸制造者是否受伤，结果却被对方杀死了，请立刻报警并迅速派人赶过来。”

“啊？真的吗？是您手机所在的位置吗？”

“就是这里。”

挂断电话，狗才回头微笑着对火炮道：“你马上就可以试试这个世界究竟是否有热武器了。”

“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