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暗夜之光

数种未在东北战区上大量出现过的虫族天空战虫的相关资料在第一时间被军方整合，在经过苏然的现场分析与确认后，即刻上传到了每个作战单元之上，以确保在信息上的无差错。

人类的空中攻击编队正在高速推进。

不过，远处天空母巢的表现却显得十分“迟缓”。

比苏然的启明者号更早抵达战场的是此前的导弹轰击，这一次的攻击杀死杀伤了大量的战虫，成功地为苏然他们清理出了一片进击净空的同时，也荡开了大部分的云层，将夜空照耀的一片明亮。

而那些被打击的虫子，却显得有些“茫然”。

它们似乎根本不知道是谁打了它们，只能从战损的位置大概判断出打击来自于什么方向，紧急地调集战虫补充过来，却根本没有展开反击。

这画面很诡异，人类的空中编队都已经快要杀到它们的面前了，它们却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还在寻找敌人，就像是一个年迈的战士，老眼昏花，虽能够勉强提起手中的机枪，却根本判断不出敌人的方位。

当然，谁都清楚，这不是虫群垂垂老矣了。

而是它们真的判断不出来谁在攻击它们。

在它们所在的区域里，空间和时间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或者说，变化的不是基本的空间和时间，而是相对而言的它们的时间与空间。因此，它们才会走不出这片区域，更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人类空中攻击编队。

而一旦苏然他们进入特定区域，也进入那片相对诡异的空间，才能被天空母巢和里面无穷无尽的战虫所发现。

事实上，如果苏然他们的弹药足够、时间足够、人手足够，完全可以在这个区域外将天空母巢磨死。但虫族的两支援军已经在路上，而更可怕的是可能被虫族“掀”出来的更强大的文明与力量。

因此，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必须雷霆出手，抢在一切更糟糕的变化产生之前，一举歼灭天空母巢，打散东北平原上这股汇聚如海的虫群！

不过，空中舰队的推进速度却很慢。

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高速突进了一段距离，苏然就在有意的压低整个空中攻击编队的飞行速度，在空中调整阵型。

为了这一次作战，新京城方面几乎拿出了手中全部的有生力量。派出的、纯军方的战斗机就有一百多架，有一些退役的歼6甚至都重新飞上了天空。

可以说，为此一战，军方已经是拉出了全部的力量。各种型号的战斗机都有，苏然降低速度，是在配合它们调整最后的攻击角度。虽然他刚刚发出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但仗不是这样打的。十几万的虫群，在天空母巢的统一指挥下所爆发出的战斗力，是极为强大的，苏然他们这一次的攻击，必须像是一把手术刀一样直接插入虫潮之中，一举歼灭天空母巢。

一旦开战，他们必须一路向前，在虫潮中不停歇地杀出一条直通天空母巢的“坦途”，任何停顿都可能让他们彻底陷入战虫海洋的“泥沼”之中，全军覆没。

以启明者号的火力和防御级别，也不可能在数十万的战虫虫群中活下来，尤其是这里面不只是有那些低端的飞蝗，更有那些高级作战单位。

而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苏然要给后方部队“搭桥”的机会。

他们要保证自己不会陷进和天空母巢一样的局面，地面部队、空中部队，都将为他们完成构建一个物理的桥，以锚定整个人类空中攻击编队的三维坐标。

当然，这样做一个坏处。

他们相当于也为虫群打开了一条出路，如果他们没有战胜，天空母巢就将在人类的“帮助”下顺利脱困。

当然，这个险是必须要冒的，若等到虫族的援军抵达，局面可能会更糟。

攻击编队在空中完成了最后一次的阵型调整。

苏然最后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是晚23时17分。

军方的通告正响彻每个角落。

“这里是新京城指挥中心。你们距离受影响边界还有一公里……九百米……七百米……”

新京城的通告正响彻每个作战单元的角落。

战斗机上，驾驶员捏紧了操纵杆，歼击舰上，一个个主驾驶员目光凝重，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五百米……”

远空中，被导弹雨净空的区域，涌来的虫群已经填补了五分之一左右的空白。

那些怪物们嚎叫着、嘶吼着，茫然地寻找目标，对近在咫尺的人类舰队“视而不见”。

“……三百米……距离最前沿虫群还有两公里……”

苏然沉声开口，他的声音瞬间传达到七艘歼击舰的主驾驶：“主炮准备！”

七门激光主炮开始凝聚点点星光。

而在阵列最前沿的苏然的启明者号也正在亮出“獠牙”。

启明者号居中主炮的防御挡板正沿着舰身向下下沉，露出其下超导电磁炮的炮口。

而同一时刻，在启明者号的两侧，装甲板亦在一层层升起，两翼位置，各有四门二十五联装的火箭炮缓缓探出狰狞的獠牙，在沉重的金属传动声中，探出炮口，紧接着旋转调整方向，斜斜指向前方。

而这一刻，军方方面的距离提示仍未终止。

“……一百米……”

“……五十米……”

“开火！！！！！”

五十米这三个字落入苏然耳中的瞬间，他瞬间下达开火命令。

启明者号率先开火，火箭炮发射的焰光映亮启明者号的漆黑涂装，而超导电磁炮发射的沉重炮弹正一往无前。

然而比这些实体弹药更快的是定向能武器。

来自七艘歼击舰的七门激光主炮的开火比启明者号晚了大概半秒钟，贯穿世界的暗红色射线却后发而先至，瞬间超过了在半空中奔跑的实体弹，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如此近距离的轰击，仿佛发射的瞬间，攻击就已经射穿了天空中的虫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