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一个人在高楼之间旋转跳跃，因为魔浮斗篷的存在，他甚至可以闭着眼。

蝙蝠形状的黑影闪过街道，但经历了灭世级的大洪水之后，今天的街头明显十分安静，别说往日里喜欢在街头巷尾用废油桶烤火的小混混们，就连有组织的黑帮也明显是歇业了。

一边在月色下飞行，苏明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刚才的戴安娜情绪明显有些不对，他发现了，但目前只能先观察一下，如果表现出额外的探究，反而可能被察觉什么。

于是两人在冰山餐厅门外分开，戴安娜去准备拉人入伙。

她猜到了苏明打的是什么主意，在正联第一金主蝙蝠侠不好使的时候，第二金主绿箭侠也完全有能力支付丧钟的高额佣金。

谁的美金不是美金呢？韦恩集团有钱，奎恩工业也不差啊。

于是她去说服绿箭掏钱，雇佣兵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她也明白，所以免费帮忙她实在也是说不出口。

苏明让她以带绿箭一块玩为诱饵，想必奥利弗不会拒绝。花个几百万美金，就能加入对抗多元宇宙级威胁的小队，赚翻了有没有？

奥利弗比克拉克更不在乎钱，毕竟蝙蝠侠还要做装甲，一套装甲下来十几亿美金就没了，什么蝙蝠飞机，蝙蝠车，蝙蝠这蝙蝠那的小玩具，全都价格不菲。

而奥利弗呢？穿上外骨骼重甲还怎么射箭？怎么爬高下低翻跟头？他的武艺走的的轻巧灵动的路线，如果穿上重甲就等于自废武功。

奥利弗对交通工具也没有要求，随便买一辆摩托车骑着就行，同样对于各种道具依赖也很少。

他唯一用钱的地方就是各种特殊箭头，但这又能花几个钱。相比起布鲁斯来说，他才是真的钱多得没处花。

现在他的机会来了，正联不带绿箭玩没关系，丧钟可以带啊。

绿箭侠虽然攻击力有限，但弓箭用来清理杂兵效果还不错，而且绿箭能下死手，过去的经历也足够黑暗，属于可以带得动的人物。

像钢骨那样的，就属于带不动的人，这可不是丧钟对于昔日少年泰坦成员的歧视，反正就是带不动。

钢骨那半人半金属，一眼看过去身体就不对称，外壳下面不是电线就是管道，还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机械部件。

干干巴巴的，麻麻癞癞的，一点也不圆润。

当然，这是玩笑话，苏明不愿意带钢骨的主要原因是他体内的母盒。

那鬼玩意原理和作用都不清楚，达克赛德经常会顺藤摸瓜摸到钢骨身边，反派的强力黑客，比如‘网格’就能入侵钢骨的机械部分控制他，这简直是个定时炸弹。

打架打到一半，突然身边射过来欧米伽射线，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如果队伍需要电脑和网络方面的人员，苏明宁可选战斗力更低的钢甲或者芭芭拉，也不可能选钢骨。

不过大多数时候，对于信息战要求都不那么高，巴里就足以解决问题了，不管什么编程语言，当场就能现学怕不怕？

等戴安娜拉拢了绿箭，苏明再叫来巴里，那么就算蝙蝠侠发现这支小队脱离他控制，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荣恩小队不在地球，钢骨小队也不在地球，蝙蝠侠的计划必然和苏明不一样，但有克拉克扯他后腿，计划执行速度必然受到影响。

因此即使小丑之前见过蝙蝠侠也没关系，苏明保持蝙蝠侠的样子在哥谭飞几圈，小丑肯定会忍不住的。

而且不光要在哥谭飞，还要大摇大摆地回纽约，住进哈莉的公寓。

就等着小丑主动上门.......

现在苏明就在执行这个计划，引诱小丑出来，但模仿蝙蝠侠不光是外表像就行，还要在打击犯罪的过程中不露马脚。

刚好蝙蝠灯看起来是修好了，现在也亮着呢，正好过去看看戈登半夜三更不睡觉搞什么鬼。

警局已经很近了，湿漉漉的屋顶上，蝙蝠灯的光柱旁有一个小红点在一闪一闪。

苏明绕了个视觉死角，‘唰’地一下降落在天台上，这降落的动静也有讲究，不能太大，因为那就不蝙蝠侠了；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正在抽烟思考的戈登察觉不到。

说实话，现在的戈登，比在虚假维度世界看到的戈登显得更苍老一些，不光是头发更白背更驼，背影也显得其内心背负了许多痛苦。

听到身后的动静，戈登转过身来，浓密的胡子动了动，但那并不是笑容。

“蝙蝠侠，你来了。”

“.......”

对，这个时候就要沉默，还要冷冰冰地盯着戈登看，等他把案件说出来。

来什么来？真的蝙蝠侠还在正义大厅和超人躲猫猫呢。

局长果然又被蒙过去了，绞杀进化去掉了油腻外表之后，苏明的伪装能力更上一层楼，而且他的表现和以往的蝙蝠侠一模一样，戈登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格。

“午夜时分，城里发生了一起奇怪的凶杀案，你有线索么？”

“我派罗宾去调查了。”

苏明以平静的冰冷语气回答道，拖到地面的长斗篷让他在戈登面前也只是一个黑影。

戈登点了点头，闷闷地抽了一口烟：“你要看一下警方的现场报告么？”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文件夹，在等待的过程过他一直死死抱着这个，而现在毫不犹豫地递到了蝙蝠侠的面前。

可惜，这个蝙蝠侠是假的。

不过演戏就要演全套，苏明自然不会拒绝戈登的好意，他沉默地接过文件，借着探照灯的光瞄了几眼。

这不是达米安看到的那个现场，尸体的情况和他们看到的那个完全不同。

情况比他想的还严重一些，所谓的犯罪现场看起来更像是邪教仪式的场所，在用钢琴和椅子堆成的临时祭坛上，有一具内脏被吃光的尸体。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看起来很年轻，有着和她年龄相符的光滑皮肤，以及青春带来的美貌。

她穿着黄色的连衣裙，但从颈部之下到盆骨以上已经变成了一扇门，就像是被人用力把肋骨掰开的一样。

尸体死不瞑目地躺在钢琴盖上，她四肢和面部的皮肤上画着一些很奇怪的黑色图案，看起来有些像是古凯尔特战纹。

从照片来看，房间不小，而且有钢琴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家庭环境也不错。

死亡时间预计是6小时前，那么她的遇害时间必然是洪水退去之后，在芭芭拉覆写世界之前的时间段里。

在家中被袭击，独门独户的住宅，墙壁上大得夸张的抓痕，可是门窗并没有被严重破坏。

苏明合上文件夹，交还戈登，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被大米命名为‘它类’的，应该就是苏明前世印象中那个能够通过血祭召唤出的怪物。

也就是说，背后一定有一个秘密教团在进行这些仪式，而这个教团的人必然拥有一定财力，才能维持团队的活动。

现在的哥谭已经没有了猫头鹰法庭，或者说猫头鹰转向了更深处潜伏，但哥谭毕竟是哥谭，由琥珀金铸成的城市，依旧那么黑暗。

没了猫头鹰，还会有别的其他鸟出现，以前流行黑帮，但最近在地球连续面临危机之际，很多末日教团又开始冒头了。

传播信仰是一件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的事情。就像是电信诈骗犯骗人一样，其实是不断进行试错的过程。

电话拨过去：“你好，恭喜你中奖了！”

对面：“你丫滚蛋！”

这就说明没戏，对方识破你了，你就算再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让对方相信。

骗子无所谓，他们就会再次拨打下一个电话，一次次尝试，直到遇到会上当的人。

如果对方露出对奖励感兴趣，或者贪小便宜的念头，那基本上随便忽悠几句，对方上当的概率就很大。

传播邪教也是一个道理，遇到不信的人，怎么说末日将至，唯有信XX得永生，对方也不会相信。

可原本内心就有动摇的人，很快就会将信将疑地把邪神当作心理寄托，抱着试试看灵不灵的想法，然后在各种仪式之中越变越疯。

和邪教徒讲逻辑和道理是没戏的，人家玩的是玄学体系，用普通人的说法来说，那就是疯子集团。

它物说强不强，说弱不弱，但没有人召唤，是不会主动出现于城市附近的，可以视作是一种常年生活在地下深处的怪物。

“房屋外的足迹情况。”苏明又向戈登提问。

“非常杂乱，那里是靠近郊区的街道，路面老化很严重，洪水之后哥谭又进行了重新安置，所以.......”

戈登耸耸肩，翻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烟头的火光只在他的眼镜片上一晃而过。

苏明知道了，是现场门外都是泥地，而泥地上全是脚印摞脚印，这样的东西只有蝙蝠侠通过高科技分析才有用，对于警察来说没有取证价值。

然而他也是假货，这些脚印对他也是没用的，只能摆出高冷的霸道总裁气概：“我知道了。”

戈登不疑有他，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好心地询问：“我能帮你什么？”

“让你的人离远点。”苏明扯起了斗篷一角，摆出了蝙蝠侠经典的遮脸姿势。

戈登夹着烟的手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把过滤嘴放在嘴唇上，红点再一次闪亮。

“这次的凶手很难对付？”

“.......”

这种毫无疑问的问题，作为蝙蝠侠自然不会回答，就算以往那些小反派，也不是普通警察能解决的好么？

只要沉默，戈登就会脑补一切，在他面前演蝙蝠侠是最容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