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超越大圆满，无境大圆满，理论上三者没有固定的高低。

好比数字的1和9，没有那一个更加重要。从表面上看，9比1多了九倍。可是，1是决定9的基础，9是九个1组成的。没有基础，也就不可能有更高上限。以法术来说，小咒和大咒，理论上大咒比小咒更高。可是，顶层强者不用大咒的人物多得是，甚至禅九这种不用法术的人都有。

无境大圆满强不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超越大圆满和大圆满。

说起来。

这也像铸星者和一般宠物法师的区别。

宠物法师专注于培养巨龙，而铸星者从蚂蚁到虫鸟，到野兽，到魔兽，到巨龙，整一个链条都全部精通。在宠物法师的眼中，巨龙的重要性大于一切。但在铸星者眼中，蚂蚁跟巨龙没有区别，它们都是生命环境的一环。

天豪星和烨星斗一招两伤，魔穹星明白了这个道理，明白自己不如他们的地方。

他们不是上限高。

是基础。

烨星斗如何打中天豪星的？因为无痕。

天豪星如何伤及烨星斗的？因为反震力量加上无坚。

刚才一击。

烨星斗明显占优，但，天豪星在‘命中’同时反震了烨星斗。烨星斗知道会这样，却没有办法防御。因为‘无坚’是万物无防的技能，没办法防御。

打，伤敌伤己。

不打，不伤己但也不伤敌。

这跟基础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两个人已经同样的高层次力量，胜负需要看中层次和低层次的基础修练。如果两人仍然保持现状，那他们根本没法打。现在谁能先找到‘破局’办法，谁就更可能获胜。魔穹星觉得不如的地方，他想不到办法。

无论天豪星的‘无坚’还是烨星斗的‘无痕’，魔穹星都无计可施。

然而。

两人还没有停手，他们可不像没有办法。

在他们内心，哪怕外人看起来‘完全无解’的力量，他们也有办法解决。那种自信不是装出来的，他们从1点法力开始修行，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种高度，他们从来没有贪功冒进，也从来没有错漏什么。可以说，他们从最弱力量到最强力量，所有技艺都是完美的。

因为他们拥有这种完美，所以他们认为万事皆有可解之法。

换成魔穹星。

他现在不但是有些不解，更多是‘不懂’。在法术修练上魔穹星更重视‘巨龙’，对‘蚂蚁虫鸟’基本全然忽略。所以，这种‘无知’令他无法凝聚信心。

这时候。

第二回合来了。

上一次是体术的拳头，这一次天豪星用了法术。

他同样擅长法术。

或者说。

没有他这种人物不擅长的东西。

天豪星不是使用某种法术，而是直接使用自己体内的星斗图纹……没错，就是刚才一击重伤，然后被烨星斗打伤离体的星光。这些能量喷射之后，迅速形成新一股力量，仿佛拥有生命的力量。更诡异的，它跟环境融合了，变成一种似生命非生命，似物质非物质的存在。

天豪星第二击，仍然没有命中烨星斗。

但是。

在这一刻，整个空间被天豪星的‘特殊力量’占满。可以想象，无论烨星斗如何出招，这个特殊力量都会第一时间‘捕捉’到。到时候，跟上一招同样结果……不，天豪星真的能免捕捉到烨星斗，一招就足够致命了。

“利用‘伤’来捕捉敌人的动向吗？”魔穹星再次被打击了。

正常情况。

伤就是损失，伤就是失利，伤就是败势。

然而。

现在天豪星给魔穹星上了一课……受伤什么的，只是一种战斗转换。真真正正的战斗，任何东西都可以利用，包括自己的‘伤势’都可以利用。

魔穹星能够想象：只要天豪星没有死亡，哪怕重伤濒死，他跟‘完整状态’也没有区别。

甚至，死亡也是一种可能利用手段。

这时候魔穹星很奇怪，烨星斗会如何反应？现在这片空域就像好像一片海洋，任何水纹动静都会被发现，烨星斗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下一刻。

烨星斗动了。

她慢慢迈步，一步一步向前。本来‘出现’的她一定被‘无坚’的力量撕裂破碎，然而这一刻却没有发生。天豪星和魔穹星都能够感觉到：烨星斗确实被‘触’及了，也被无坚攻击。但，她的躯体在破裂的一瞬间就‘静止’了，保持在某种‘冰封’状态中。

更诡异的。

她不是绝对静止，她只是静止了那种碎裂状态。

两人距离不远。

可以想象，如果烨星斗走近之前想不到办法，天豪星必将承受致命一击。现在烨星斗用什么力量‘静止’了‘无坚’的破坏不重要，重要是应对敌人。真正的战斗，来不及解释原由。

天豪星没有急，很镇静思考。

最顶点层次的较量，一拳一脚的纠缠太落后了，一击制胜才是常态。

这时候。

看着烨星斗如同斩首行刑者一般，一步步走向天豪星，魔穹星忽然生出一种冲天豪意……不，对战魔罗莎太少了，完全不够满足自己的‘反省’与‘觉醒’。如果今天必有一次生死决择，那么，自己应该选择对战烨星斗，而不是魔罗莎。

“抱歉，我改主意了。”魔穹星一伸手，朝着魔罗莎施展了自己的独门法术。

魔穹的‘穹’不仅仅是魔法天穹，还是次元苍穹。

这不是攻击。

但，这一击可以将魔罗莎‘送’走，送到一个‘似在非在’的空间中。

“我相信你能够回来，正常手段隔离不了你这种情报员。凭你的能力无论我送到哪里，你都能在几分钟后回归。所以，这一次我让法术自由生效，把你送到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次元苍穹中。这样一来，你起码需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赶回。”魔穹星仍然面对魔罗莎，但，魔罗莎已经不在这里了。

次元苍穹，可以是最熟悉的界域，也可以是最陌生的界域。

如果说。

魔穹星自己都不知道的道标，理论上不可能再返回原地。甚至说，魔穹星自己都‘找不回’这个目标。可是，即使这种奇效，魔穹星仍然相信魔罗莎能够回来……他内心已经承认了魔罗莎的能力，比自己更出色的情报能力。

迷宫与幻域，对情报员作用最弱。

此时。

魔罗莎没有动作，表情却仿佛在问：你想做什么？

“决战烨星斗。”魔穹星不需要听到，看表情就明白：“在我心目中，上世七人是顶点，我打不过的顶点。稍稍次一点，天蚀和天豪星也算顶点。烨星斗能够压制天豪星，所以我要挑战这种人。如果我赢了，我也有信心对抗上世七人。”

魔罗莎笑了，也不知道笑什么。

她已经‘不在此地’，也阻不了魔穹星。同样，这时候天豪星和烨星斗都听到了，但他们都没有反应。

二对一。

公平吗？

事实上……需要公平吗？

真正的战斗从来不问公不公平……公平要打，不公平也照打。

天豪星没有开口阻止，一来他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谈话的。二来，他相信魔穹星有底牌才敢参与，所以能够发挥一二。更重要的一点，天豪星相信烨星斗不介意。对手是一个，或者两个，烨星斗都不在乎。

因为。

如果魔罗莎帮烨星斗，天豪星也不介意。

身为一个战士，认真对待战斗就行，不需要斤斤计较战斗的‘有利’和‘不利’。

此时。

其它空间区域的各大战场，暗夜星所在的那一个，唐士道现身了。

“人皇先生，幸会。”天曦星已经不意外了。

既然暗夜星早早‘背叛’了大家，唐士道不设陷破敌才怪。设置了陷阱，自然需要现身收网，不然光有陷阱也没有用。稍稍意外的，唐士道居然只是一人现身，没有带着他的盟友们。

“幸会。怠慢了，我来为各位送行了。”唐士道也收到魔罗莎的讯息，没在意那边的情况。

“人皇先生可真自信，就你一个吗？”

“嗯。不用探查，就我一人，其他人都在忙。你们几百个团队进来，我们需要很多人手‘迎接’。而且，尘外天的‘强盗’都很强，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也许他们赢不了，无法来支援你呢。”天曦星也在微笑。

他不急。

即使唐士道在拖时间，他也不急。

“胜负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他们可能打输，也可能打赢，这都无所谓。我们知道你们会来，也知道你们在每个团队中‘埋伏’了几个更强力的种子，这就足够了。”唐士道淡淡道。

听闻这一句，天曦星的笑容没了。

老实说。

他真的这样做了。

入袭无尽虚空，他也有被伏击的准备。所以，他暗中埋了一些强力的种子……或者说，他让最强几个人隐藏了自己，保持低调，直到重要时刻才发挥本事。

没想到……

“你在尘外天还有间谍？”天曦星没了笑颜，声音也冷了一些。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

众人听着无语了。

猜的？

人皇只是猜的？

现在再看人皇的模样，感觉他完全没有说谎。其实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必要说谎。唐士道真是猜的，猜到天曦星会隐藏一些强力棋子。

这难猜吗？

不，一点都不难。

知道敌人要来，猜测敌人还藏了一手，这真不难猜。

“你们这么有信心？”天曦星再问。

“我们没信心，可以不打吗？”

“……”

这样一句，众人都沉默了。他们能够理解唐士道的意思……无尽虚空没有退路，只有死战到底。同样的，他们也绝对不容许敌人有退路。

不来，相安无事。

来了，必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