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禅九的解释，唐士道也理解‘无极’和‘无序’的作用。无境大圆满不是什么全新境界，相反，它是‘解禁’所有境界面钥匙。无境，永无止境……它不仅针对上限，也针对下限基础。更简单一点说，无境就是让一切枷锁变成‘无’的作用。

无尽虚空的法则也好，无尽虚空的本身也罢，无境都可以‘无视’这些存在。

当然。

这不等于全部都能够无视，而是指特定的力量方向。例如禅九的无极，它是力量无极限的意思，可以无视力量上限的规则。稻草人的无序可以扭曲一切秩序，无视了规则和戒律。第一铸星者，他的‘无相’是万物无形，大概这就是他成为第一铸星者的原因。

“稻草人，第一铸星者就是创世云图的创造者？”唐士道忽然问道。

“不。”

“嗯，不是吗？”唐士道微讶。

“他亲口肯定这件事：不是。第一铸星者是‘引入’创世云图的人，不是创造它的人。早在第一铸星者诞生之前，创世云图已经存在了。只能这样说，无尽虚空的创世云图只是尘外天创世云图的一部分，只包括了无尽虚空的知识。”稻草人很认真确定。

它拥有灭世神体，还教给了疯神，以至于自己也从中领悟修成。

所以。

它说不是第一铸星者创造创世云图，那一定经过验证。

引入。

这个词用得很妙。

正常的思维，引入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创世云图是什么？这东西一般手段可以引入吗？不！不可能！无尽虚空已知拥有创世神体只有奥灵和自己，其他人明知道可以这样修练，愣是没人能够成功。由此而知，想‘引入’创世云图也是千难万难，一般人根本不敢想象如何办到。

“唐，你似乎不惊讶？”稍稍沉默之际，禅九忽然问话了。

“无境大圆满吗？”

“对。现在整个无尽虚空知道‘无境大圆满’的没有几个人，第一铸星者，稻草人，我，还有永夜可能办到了。你也追求力量，但是，你听到之后一点都不惊讶。这不合理。而且，仅凭你日蚀和月蚀的能力，单挑诸神和天蚀未免太大胆了。所以，你还另有特殊力量对吧？”

“嗯。”到了这一步，唐士道也知道不需要隐瞒了。

只不过。

他的拥有物有些不一样。

“少年，还有疑惑？”稻草人也看出了异样。

“对。原则上，我还没拥有这种无境大圆满的力量。只不过，我拥有一种力量也是‘无’字开头。”

“它的名字？”

“无色。”

“……”

稻草人和禅九一愣，不相信这是简单的巧合。

因为，唐士道把‘它’当成底牌，可见它的作用和威力。这样的超凡存在，又有‘无’字为名，不可能只是巧合。至于唐士道说没有无境大圆满，稻草人和禅九倒不在意。力量就是力量，没有好坏高低，只有个人修行不同。当年第一铸星者拥有‘无相’，没有无境大圆满的稻草人一样拼了个两死。

由此可见。

只要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有没有无境大圆满都一样强大。

“它怎么修成的？”稻草人又问。

“这个嘛，与其说是修成，不如说是找到。我在修练日蚀和月蚀之时，偶尔有灵光一闪，似乎看到了某种东西。那时候很像错觉，但我不相信自己修行出错，所以努力‘捉’住了它。再然后，因为这种感悟，我获得了新一种禁咒：无色。”

“它还是禁咒？”禅九皱眉。

“嗯。”

“……”禅九和稻草人再一次沉默。

他们都拥有无境大圆满，但，无境大圆满是无境大圆满，不是什么法术。无极也好，无序也罢，它们都是一种能力而不是一种法术。

无色……它是禁咒。

虽然这时候唐士道还没有修练成无境大圆满，但，它已经隐隐指引了一个方向。

更可怕。

禁咒就是一个法术体系。

换而方之。

无色不单可能成为一种能力，还可能成为一种能力体系。

“无色大圆满了吗？”稻草人再问。

“嗯，无限抹除。除了禁咒之外的东西，无色都可以‘净化’至本源状态，变成最基本的能量或物质单位。而且，连曾经的关联与记录都可以抹除。”唐士道说开了，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超越大圆满呢？”稻草人再问。

“还没有，包括日蚀和月蚀也没有超越大圆满。”

“你的禁咒还没有超越大圆满，居然就拥有这种实力了？少年，你的秘密很多啊。”稻草人感叹。

“你好像也一样。”唐士道微笑示意。

“混沌。”

“嗯？”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的禁咒就叫做‘混沌’，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混沌，也是你见识过的那个混沌。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有信心在天蚀重归之时守护法师网了吧？”稻草人听了唐士道的秘密，也不保守自己的。在场只有它，禅九和唐士道三人，它也相信不会在外乱传。

“我还明白，为什么输给你的人都会死。混沌……你大概可以把人‘送回’不分物质和能量的原始状态吧？”

“不是大概，就是可以。”稻草人从来不装逼，真的。

唐士道也相信稻草人。

它很诚实。

真的。

禅九听着，也明白为什么稻草人可以跟拥有‘无相’的第一铸星者双双战死了。

她没有多插话，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却越来越惊人。

例如。

唐士道就是云中君，拥有‘九色光’禁咒。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九色光’是自我蜕变升格出来的禁咒。无色是不是唐士道独创不清楚，但九色光一定是，由他第一个创造出来。

再例如。

这样的对话……

“少年，你的禁咒‘循环’拥有无限循环大圆满了吗？”

“嗯。”

“能否让无尽虚空进入‘循环’状态？”

“不能。我也只一片界域可以做到，多几片也勉勉强强。但，整个无尽虚空太过庞大，别说循环修复，连‘全地图’我都没能观测清楚。现在还有大部分地方属于未知，所以不可能进行循环。”

“全部？别说你，我这么多年查探还没能看完无尽虚空的全地图呢。”

“你也想用‘混沌’庇护它？”

“算是有过这种想法吧。只不过，我大概可以比你多庇护一些地方，也不是全部。天蚀的事情还要靠你，少年。我们都已经‘老’了，只能帮着摇旗呐喊几句。”稻草人从来不装逼，真的。

“不敢，混沌禁咒连第一铸星者都能打。这种事还得靠你，老前辈的能力我们小后辈不能比。”唐士道表示相信。

死奸商从来不说谎，妥妥的良善君子。

庇护大家这事……

因为稻草人早知道天蚀的事情，所以，它一直在偷懒……啊不，一直在想办法庇护大家。它是好人嘛，不可能只想着拯救法师网就算数，对其他人态度是爱死死爱活活。不能啊，稻草人不是这样的人，它是好人……必须的。

身为禁咒‘混沌’的主人，它肯定不喜欢混沌……必须的。

放任让大家‘自救’这种事稻草人不会做……必须的。

此时。

禅九就看着这一怪一人对话，也肯定这俩个家伙都是一路货色。不屑扯淡的时候，句句实诚。不需要认真的交谈，没一句真话。在天蚀这件事情上，两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或者说自己的方法。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从来没想依靠别人！

现在嘴巴上说的都是扯淡。

他们不等幸运。

他们不等英雄。

他们不等奇迹。

他们只寻求使用自己力量解决的方法，从不祈求好运降临。

修练混沌的稻草人是这样。

修练循环的唐士道也是这样。

他们之间的对话只隐藏一个意思：他们都在关注这件事，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在这条路上，你并不孤单。

或者。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较量’。

“……稻草人，元霄真的疯了吗？”扯淡的话题越扯越远，忽然又乱入一个过气的人物。

“不知道。如果没有疯，他大概会往上迈进一步。”

“真的？”

“我跟元霄打过一百场，我很了解他。鲛姬能够成为地母，魃能够成为循环者，元霄一点不比她们差。在培养儿女这方面，阴太衡和阳太衡比诸神好太多了。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差了，元霄能跟我打一百场，想想他有多厉害。”稻草人永不装逼。

“他可能晋升无境大圆满？”唐士道就静静看着。

“嗯，很有可能。”

“什么方向？”

“如果有……元霄是完美者，他可能铸就‘无缺’。”

“听起来没啥用。”

“少年，你这么拽？你也练一个试试。”

“我错了。”

“话说，跟你联手那个小女娃，被你彻底坑死啦？”

“你说白胜男吗？”

“对。”

“本来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活着，只是肯定她没有死。现在我知道了，她应该踏入了无境大圆满的境界。最少，半只脚迈了进去。能不能成功，那我就不知道了。”

“……”

听到这些话，稻草人难得没有玩笑。

它没有亲眼见证那一战，可是唐士道如此推崇，相信不是一句空话。

此时。

禅九也轻轻点头。

单单在速度上，她肯定白胜男超过自己。

这种人绝对不会白白送死。

“稻草人，如果天蚀也是身处这样的状态，他最可能成就什么能力？”

“这个……嗯……第一铸星者是无相……天蚀的话……大概会是‘无常’吧。”

“你果然很了解无境大圆满。”

“少年，你是套我话吗？”

“对，你不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