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天外。

风暴之上，恐慌魔土。

“风在吹，云在飘，天上的八爪鱼还在打呼噜。”

一片黑白之中，一个小孩的身影一蹦一跳，在唱着像是童谣一样的东西。那小孩的身影看着像是一个小孩子，但仔细一看，视野中会出现遮天蔽日一般的恐怖怪物！

不过很快的，就会忘记那怪物的样子，只记得那是怪物，无法形容，不可名状，只有心底徘徊不散的无尽恐惧。

小孩的身影明灭不定，一道同样明灭不定且诡异的身影，这时在看着那小孩，忽然他转过头，目光注视向虚空中的一处。

“你不觉得你应该让你儿子换一首童谣？”他说道。

“为什么？多么应景！”虚空中传来诧异的声音。

这道身影抬头看了一眼那几只从虚空中钻出来的巨大触手，点了点头，道：“确实应景，但是等那位醒来后，我怕被你被打死。”

“……”那边沉默了一下，跟着那边的虚空蠕动，扭曲成一道不可名状的身影，这身影开口道：“你来就为了找我说这件事？”

“还记得我们当初留在大黑天的那个祭坛吗？”

“怎么了？难道大黑天的天命跑出来了？”这道不可名状的身影似乎被吓了一跳，“那我们躲在这地方还安不安全？”

那道明灭不定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感慨道：“你的存在，真是拉低了我们这一个族群的逼格。”

“那又怎么样？你们又赶不走我？”

那道明灭不定的身影再次沉默了下，然后毅然转移话题：“那个祭坛，我感受到了献祭，所以我随手弄了一个分身，然后让这个分身顺着献祭进去了。”

“然后呢？”

“我就想去看看风景，这地方不是黑就是白，我实在是看够了。”

“嗯嗯，再然后呢？”

“还没适应大黑天的环境，那分身就让一个走肉身成圣之路的和尚给封印了。”

“我忽然间觉得，你的存在，也拉低了我们这一个族群的逼格。”不可名状的身影很是认真的说道。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也不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什么发现？”

“大黑天的天命，快要彻底醒来了。那个和尚封印了我的分身后，大黑天的天命，给了那个和尚奖励。就是这奖励有点缺心眼，封印我分身的是和尚，给的奖励却是道门中人用的。”

“确实缺心眼。”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

“嗯嗯！但这事你和我说也没用啊！”

“我是来问问你，咱们头上那位什么时候再次醒来？毕竟他最不喜欢我们去打扰他沉睡了，不久前才把他吵醒过一次。”

“不知道，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让你儿子唱这童谣？”

“嗯，有道理，我赶紧让他换一首。”

话题一路歪下去。

当不可知和不可现，化作可知和可现，就注定他们的权柄已然消失，连带着的，还有他们的脑子。

……

“这件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白素素美目含着笑意，她伸手抓住了莲花僧的手掌，粗糙，宽大，这感觉很熟悉，一如她很久以前，年纪很小的时候，抓着莲花僧的手。

莲花僧被她握着手，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把年纪了。

但也不好意思挣脱。

于是就说道：“你还没说，你来这崇陵县，是来做什么的？”

赶紧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这件事，在我突破归一境前，很重要，突破后，就不重要了。”白素素莞尔一笑，然后就将事情的经过，非常详细的和莲花僧说了一遍。

莲花僧听后连连摇头，“没想到你还对那些东西念念不忘，虽说有几分证据证明是在这儿，但是……算了，算了，你都突破归一境了，确实不重要了。不过那刘家被人灭门了，这件事不可不理。”

那是早些年前，他和白素素一起游历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数千年前的古人尸骸，那具尸骸早已枯朽，一碰就化作了烟尘，不过在那尸骸附近的墙壁上，却留着那尸骸主人生前所刻下的一些话。

那些话是和一些宝物有关。

而这些宝物都涉及到了龙珠，其珍贵程度也是仅次于龙珠，有些宝物在传说中更是对修行中人大有益处，据说能让人增加几分踏入归一境的几率。

他们一番查验后，发现那些宝物在坤灵府。但是到底是在哪儿，却怎么也找不出来，最终就此作罢。

白素素收到刘家的骨牌的时候，她一开始没发现，听闻手下心腹回报说大楚王的人最后行踪是在崇陵县，她一时灵力没控制住，过激之下令这刘家的骨牌显露了出来。

她一开始就明白这刘家骨牌的巧合性，但那时候，她忽然想到大楚王出身的世家藏有一颗龙珠，这才决定来崇陵县一趟。

如果有什么好处，得见者有份啊！

她人来了，才好正大光明的跟大楚王瓜分好处。

却是没想到，她会捡到重伤的莲花僧，然后在莲花僧身上得到了能踏入归一境的宝物……

“大楚王派了人来，行踪鬼祟，刘家被人灭门，多半是和大楚王的人有关。”白素素说道。

“大楚王的人？”莲花僧拧了拧眉头，那邪物就是大楚王的人给引出来的，他此时此刻对大楚王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虽说原本的印象就不怎么样，但是这会儿，莲花僧对于大楚王这三个字是无比反感。

“明面上是来跟王府提亲的，说是想联姻。暗地里是来探听王府虚实的。不过其实这都是他们的遮掩，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还怀疑是大楚王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那些宝物的信息，并且找到了具体下落，才来了崇陵县。”

“毕竟那些宝物中，有一样据说是可以化解龙珠中的戾气，在吞服后，能让人不被龙珠反噬。”

“所以我想来顺走一些，毕竟见者有份嘛！”

“但我却没看到大楚王的那个儿子，所以……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在这，是我猜错了。”白素素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莲花僧心叹口气，他嘴角抽了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改不了“见者有份”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