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通。

刘大妈离开后，徐三问徐四：“你觉得，她真的是前辈高人，还是沈新觉搞的鬼？”

不怪他有此疑惑，一来刘大妈的表现实在太市井化了，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气度；二来沈新觉表现很不简单，而刘大妈恰好是沈新觉的邻居，包括让她暴露的黑衣人，很可能是冲沈新觉去的。

他问徐四，是因为只有徐四，才跟刘大妈和沈新觉都交过手……姑且算交手吧。

徐四抽出一支烟，点燃，在云雾缭绕中沉思了好一会，才弹了弹烟灰，道：

“她和沈新觉肯定有关联，但要说这是沈新觉搞的鬼，我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我注意过，附近并没有沈新觉的身影。而且……”

他顿了顿，继续说：“就在刘大妈挥动扫帚，我还没昏迷的一刹那，其实感应到她身上有股奇异而隐晦的波动，这股波动和我们修练的炁很像，但又有点似是而非。”

“你确定？”

“不太确定，因为当时时间太短，我还没来得及确认，就陷入了昏迷。”

“……”

徐三一推眼镜，“那你觉得，她和沈新觉是何关系？”

徐四：“我觉得吧，她很可能是沈新觉的师父。你想，我们把沈新觉查了个底朝天，他祖宗十八代，包括接触过的其他所有人，全都是普通人，只有这个邻居异常。她就算不是沈新觉的师父，也应该是沈新觉的引路人。”

刘大妈是沈新觉的师父？

不得不说，徐四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刘大妈是沈新觉的师父或引路人，那很多事就说得清楚了。

包括《一人之下》，这部漫画的真正作者，应该不是沈新觉，而是刘大妈或隐藏在大妈背后的某个人。

想到这里，徐三振奋道：“很好，不怕有异常，就怕太平常。既然刘大妈自己跳出来，那我们就当她是真的。接下来，我会联系武当派，还有她平时接触的人，摸一摸她的底，然后找机会确认一下。”

“怎么确认？”

“她现在一暴露，肯定有其他异人找她，到时候不管是试探，还是拉拢，都少不得要她露两手。我们只要同时监控她和沈新觉，确认她动手时沈新觉不在附近，就可以知道她表现出来的实力，是不是与沈新觉有关。”

“不错嗳，老三。不过你这办法见效有点慢，要不你去把大妈喊回来，我去找沈新觉，等我把沈新觉缠住，给你打个电话，你直接对大妈出手？”

徐三：“……”

这老四也变狡猾了，凭什么是他对大妈出手而不是老四？老四不想再被刘大妈一扫帚拍晕，然后来一套唤醒套餐，难道他就想？

真是枉为人弟！

……

刘大妈出了哪都通，刚被警察送到小区门口，就被一名年轻的白发女子拦住。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好的黑头发，非要染成其他乱七八糟的颜色，黄色和红色也就算了，竟然染成白色，听说还有人染成绿色，这让她这个年纪的人情何以堪。

女子自称风沙燕，是天下集团老板风正豪的女儿，说因为仰慕她的威名，想请他加入天下。

天下集团她知道，是本市最大的集团公司，实力雄厚，据说黑白两道通吃，牛得不行。

这样一家公司的大小姐，居然这么晚守在小区门口，屈尊降贵亲自邀请她加入，她的第一反应是——现在的骗子也太拼了，人家有福报的996，这人直接007，诈骗行业竞争这么厉害吗？

风沙燕：“……前辈，我真不是骗子，您想想，您都如此厉害，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骗您啊！”

“那倒是。”

刘大妈握紧扫帚，胆气为之一壮，“不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最好明天再说。对了，你们天下集团这么大公司，工资应该很高吧？”

“绝对让你满意！”

“那有没有一万？”

风沙燕：“……”

她身为天下集团的大小姐，深更半夜守在小区门口，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只为招揽对方，其求贤若渴之心可见一斑，

对方竟然问她工资有没有一万，这是开玩笑呢，还是看不上天下集团，觉得以他们的实力没资格招揽自己，所以故意扯到工资上，以此嘲讽她？

是了，作为一挥手就能让夏禾、吕良和徐四倒下的超级高手，前辈怎么可能区区金钱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慌忙解释：“前辈，我们天下会虽然整体实力比不上哪都通这样的半官方机构，也比不上天师府这样的千年大派，但在民间势力中绝不容小觑。而且，哪都通和天师府都有自己的嫡系，对前辈肯定没我们重视……”

刘大妈听得头昏脑涨，直言不讳道：“小姑娘，你说这么多，我就问你，工资有多少？”

“啊？”

风沙燕有些沮丧，看样子今天的招揽是不成了。

莫非对方真的是武当派大佬，才看不上天下会？

谁知，就在她想要放弃时，刘大妈又说了：“小姑娘，不是我不识抬举，是今日不同以往。你看，我今天只用了一晚，赚的钱就差不多有一万，所以一个月一万真的不多。”

风沙燕：“……”

前辈说的一万月薪，不是嘲讽？

刘大妈当然不是嘲讽，她郑重其事地说：“我直接跟你说吧，如果答应一个月一万，那我……”

“好！就一万，不，十万！只要你加入天下会，我们一个月给你十万！”

“十万！”

啪嗒一声，扫帚掉在地上，刘大妈瞪大眼睛，声音颤抖道，“真的是十万，一个月十万？”

“当然。”

风沙燕点头，十万很多吗，一个月十万，一年也就一百来万，天下集团年薪百万的不是一个两个。

如果前辈真的加入天下会，而且通过她父亲的调查及考验，别说年薪百万，就算年薪千万甚至成为股东都不是没有可能。

刘大妈心花怒放，连扫帚都顾不得捡，当机立断道：“大小姐，我现在就加入你们公司。”

“不，应该是我们公司！”

风沙燕大喜，拉着大妈就准备上车，连夜回公司办理入职手续，生怕她突然改变主意。

谁知，她拉了一下，大妈没动。

再拉，大妈直接甩开她，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朝小区走去。

“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前辈，是不是十万太少？嫌少，我们可以再加！前辈，你说要多少？”

“前辈，是我的错，我不该拿钱侮辱你。”

“我不是想侮辱你，我只是太求贤若渴，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让你满意，我们真的很有诚意！”

“……”

风沙燕追在后面，想尽办法试图挽回，但刘大妈始终未回应，坚定地朝自己家走去。

她不知道，此时的刘大妈欲哭无泪：一个月十万啊，十万！而且嫌少可以再加！像这样的侮辱，再多也不嫌。

真的好想被侮辱！

但是，此时的大妈，就像被鬼上身一样，意识清醒，却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自动往家里走。

该死的，夜路走多了，果然会遇到鬼。

风沙燕跟着上楼，看着大妈开门、进屋，却不敢跟进去，怕弄巧成拙得罪对方。

最后，她只得叹口气，悻悻离去。

刘大妈走进自己家，关门，转身，然后看到沙发上，正端端正正坐着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