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武天开口：“初黑子不是无缘无故屠戮星空巨兽，人有贪婪，兽也有兽性，因为天上宗的鼎盛，你看到的都是人类强盛的一面，又何曾看到某些人无缘无故被发狂的星空巨兽屠杀？那些人大部分是普通人，有人奴役星空巨兽，自然也有星空巨兽屠戮人类，这是相对的。”

“初黑子屠杀星空巨兽，是他亲眼所见，很多人被星空巨兽随意杀戮。”

“那个时代看似平和，天上宗镇压一切，但暗地里有我们看不到的，也有你看不到的。”

陆源冷笑，指着被解语出来的那些星空巨兽：“就问问你身后那些家伙知不知道这种事，在它们的认知中，屠杀一些人很平常吧，谁会告诉你？你走路的时候踩死一只蝼蚁会在意吗？”

荒神低吼：“你胡说。”

陆源大笑：“我们有错，因为我们没能阻止那个年代对于星空巨兽的奴役，但你又何尝没有阻止星空巨兽对于人类的屠杀？不管是战争时代还是和平时代，因为物种不同产生的矛盾从来不会停止，只是看到与看不到的区别。”

红颜梅比斯打断陆源的话：“当然，我们也承认，那个年代对你们星空巨兽而言太过黑暗，师父向你道歉是真，初黑子屠杀星空巨兽这点，不会有人向你们道歉。”

武天感慨：“初黑子行事太过果断狠辣。”

陆隐倒不认为死神做错了，在他的角度，人类，星空巨兽，都归属于他统治，但物种间得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人类想奴役星空巨兽，星空巨兽就反过来屠杀人类，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彻底压住一方。

死神屠戮星空巨兽，要将那份恐惧传下去，他做到了，星空巨兽面对死气，天然的被压制，恐惧，如果他是死神，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以死气传承的力量将星空巨兽压缩在一定范围内，既保证人类无法轻易进去，也保证星空巨兽无法出来。

这是站在他的高度所想到的解决办法。

很残忍，却很有效，谁让他们是人类呢？

但这点陆隐没说。

那个时代的情况他没有亲眼看到，人类有人类的立场，星空巨兽也有星空巨兽的立场，站在彼此的立场，大家都没错，看的还是强弱。

荒神真的完全不知道有星空巨兽屠杀人类吗？未必，在它看来，那应该也是小事，但人类本身却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我们现在面临宇宙被毁灭的风险，大黄，你真想背叛天元宇宙，投靠灵化宇宙？”珈蓝之洛语气冰冷，盯着荒神。

荒神强硬回复：“至少不愿与你们为伍。”

“前辈想太多了，灵化宇宙不会接纳你们。”陆隐开口。

荒神看向他：“什么意思？”

陆隐嘴角弯起：“以前辈的实力，灵化宇宙断然无法拒绝，但前辈要想把那些星空巨兽都带着，可就不现实了，前辈觉得一个有统一修炼模式，连资源都统一的宇宙，会接纳一大批星空巨兽吗？或许接纳也可以，但要换个词。”

他面色一整：“圈养。”

荒神怒极，无间长戈陡然刺向陆隐：“小辈放肆。”

始祖出现在陆隐身前，随手拨开无间长戈：“大黄，听他把话说完。”

荒神握紧无间长戈，冷哼一声，怒瞪向陆隐。

陆隐耸肩：“我天元宇宙有太多的星空巨兽，前辈与我等反目就是为了它们，如果前辈投靠灵化宇宙，带不走这些星空巨兽，任由它们被灵化宇宙所灭，前辈的坚持在哪里？”

“至于灵化宇宙本身根本不会信任外方宇宙生命，是否属于外方宇宙生命，气息都不同，他们还怕这些星空巨兽夺走了属于它们的资源，哪怕资源被夺走的再少，那也是资源。”

“前辈可别小看了生物的贪婪，顺便说一句，灵化宇宙主宰的，也是人类。”

荒神磨牙，人类，人类，又是人类，怎么到哪都是人类？

它一阵无奈，天元宇宙这边还有始祖，有三界六道，如果去了灵化宇宙，放眼到处都是敌人，它们去了真就被圈养了，比曾经那个天上宗时代更惨。

没有人说话，都在给荒神时间。

它还带着曾经天上宗宁愿被永恒族摧毁的悲愤，不可能一下子转过来。

始祖摆了摆手，周围人散去，他要与荒神单独说话。

不知道始祖与荒神说了什么，看得出来，面对始祖，荒神很尊敬，哪怕有怨言，有悲愤，但它对始祖是有感情的，包括对陆源老祖他们。

“师父对大黄其实很好，真的是师徒感情，可惜。”陆源感慨。

陆隐望着远方：“身为三界六道，第四大陆之主，放任永恒族将第四大陆摧毁，无论出发点是什么，在天上宗的立场，荒神有罪。”

人与人尚且有争斗，更不用说不同的生物。

永恒族建立永恒国度，想让人类与尸王共存，不可能，同样的，在一方宇宙，当人类发展到一定规模，也不可能与星空巨兽和平共处。

陆隐看向那些被解语出来的星空巨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久，始祖对着陆隐招招手，陆隐等人过去。

“大黄，把当初的事再说一下吧。”始祖道。

荒神脸色低沉，迎着众人目光，尤其是陆隐，缓缓开口：“师父被暗算，这点我不清楚，第一大陆毁灭，紧接着被毁灭的就是第四大陆，那时候找我的是天狗。”

“天狗？”陆隐惊呼。

陆源他们都愣住了，没想到第四大陆毁灭与天狗有关。

在他们印象中，天狗只会汪汪叫，防御尤其变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在战场上也只能拖住人类这方一个强者，也没杀过什么人。

荒神道：“是天狗代表永恒族来找我，劝说我不要与永恒族为敌，那时候因为人类奴役星空巨兽，我便同意了，将蛮荒经注入源石功，自我分裂，等待重生。”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会重生？”陆隐奇怪，换谁都不会相信吧，这是把生死交给别人。

荒神平静：“至少不会死，我等待重生这件事，除了星空巨兽就没人知道了，包括永恒族，永恒族也答应不会对第四大陆出手，摧毁第四大陆时死了一批星空巨兽，但至少传承的血脉保留了大半。”

“天狗到底什么来历？”陆隐问，他们太好奇了。

荒神道：“在人类出现之前，这始空间，包括整个天元宇宙只有星空巨兽，尊混寂为尊，存在各大小族群，天狗就是那个年代的生物，它的历史比人类还早，我所在的族群也是从那个年代传下来的。”

陆隐惊讶：“人类诞生之前？”

始祖道：“人类并非跟宇宙同时诞生，在人类出现之前，这片宇宙是有生物的，那个混寂我也听过，好像消失了吧。”

荒神点头：“混寂早就消失了，否则师父想建立天上宗，第一个难关就是混寂，混寂极其强大，它身后没有族群，却凭一己之力威压整个宇宙，没有任何星空巨兽敢反抗。”

“始祖前辈，人类是怎么诞生的？”陆隐问了。

不止这方宇宙，灵化宇宙也有人，那么其它宇宙呢？

始祖摇头：“要说诞生，我还真不知道，有一天我忽然有意识，便出现了，管宇宙运行，看星空巨兽，创造了星源修炼之路，太鸿也一样，要说起源，我还真不知道。”

“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发现的，没有第一对男女造人等等，自然而然，人类这种种族就出现了。”

荒神接口：“起初，人类不过是宇宙中的蝼蚁，非常弱小，即便给星空巨兽填牙缝都不够，但人类数量越来越多，多的可怕，整个宇宙到处都是，谁也不知道人类如何诞生，却在最短的时间内遍布宇宙星空，不过那时候没什么威胁，直到师父崛起，以强大的实力对抗星空巨兽，后来收我为徒，以我身后族群遏制星空巨兽，渐渐组建了天上宗，开启了属于人类的时代。”

提起这个，它依然有怨言。

陆隐可以想象在那个蛮荒的年代，始祖要带领人类走上去有多艰难，不过现在不是了解那些的时候。

“怎么才能找到天狗？”

荒神诧异：“你找天狗做什么？”

“天狗跟着永恒，找到它就能找到永恒，彻底铲除这个祸患。”陆隐道。

荒神摇头：“这还真找不到，找它不太可能，除非让它主动来找你，不过更难。”

“怎么说？”陆隐问。

荒神道：“天狗属于人类出现之前的年代，它最尊重也最信仰的，就是混寂，你如果能找来与混寂有关之物，以天狗的嗅觉，即便相隔平行时空都能闻到，或许会来找你。”

“不过混寂的年代更遥远，即便在当初的天上宗时代都难以找到，更不用说现在了。”

“师父，你没有？”红颜梅比斯问。

始祖无奈：“为师出现的时候，混寂已经消失很久了，通过一些星空巨兽，为师知道混寂的存在，但与它有关的事物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