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门？”丽若雅重复了一句。

“没错，你注意到了。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说，那道空间门是一个八翼天使用剑劈出来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操作有点熟悉？”

丽若雅面色阴沉，如果这个传说属实，那个八翼天使手中的很有可能是圣剑光之牙。

天使分成几类，有的擅长斗气，有的擅长魔法，丽若雅就属于前者，她很清楚八翼天使凭借斗气是不可能制造空间传送门的；而擅长魔法的八翼天使根本不需要用到武器辅助，直接可以开启一道中短距离的空间门。

所以只要找到当年是哪位八翼天使制造的空间门，或许就知道五千年前魔族入侵她出生的低级位面的真相。

李欢继续说道：“有意思的是，我把所有情报综合起来，五千年前，当时值班的八翼天使就是你口中的比特大人。”

这个情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这个位面的人类可没有谁知道。

丽若雅仿佛遭到雷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怎么会？难道天使之中真的没有一个正义者吗？那他们为什么还能成为神的仆人？”

李欢提醒道：“你口中的神就是把光之牙借给比特的人哦。”

丽若雅咬牙切齿道：“这样的神，我……我宁愿放弃……追随。”

这句话好像花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因为不仅仅是放弃始终奋斗的目标，而是连同自己一生恪守的骑士忠诚之道也做出了新的诠释。

丽若雅泪流满面地从体内取出奥格瑞根龙枪，递到李欢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枪身上铭刻的一段文字清晰可见，李欢将它读了出来，然后一脸惊讶地夸张道：“你……你就是大公主？”

“是我。”丽若雅满脸痛苦、神情复杂道：“你仍然愿意为了我和天使军团为敌吗？”

李欢一听，那必须啊，他还没找出达佳的同伴呢。

“我愿意。”

“好，以后我就是你的骑士，我的枪为你而战。”丽若雅单膝下跪，紧盯着了李欢说出了宣誓的誓言，“我，丽若雅·尤瑞西丝，宣誓效忠我主杰米·尤里，矢志忠诚，不离左右。”

“？？？”

李欢觉得有点不对，他以为丽若雅问她愿不愿意为她而战是想把他正式收为小弟，而非现在代言人身份，结果怎么反过来了？她要给他当小弟？还是特别正式的骑士之誓？

有一个超漂亮、身材超棒的随从在身边，实力还比自己强，啥事儿不用管，那岂不是有事秘书干的生活？

这么一想也挺不错嘛。

李欢回过神，看见丽若雅还跪在地上，凝望着他。他赶紧抽出自己的骑士剑，用剑脊在丽若雅肩膀上轻轻触碰三下，说道：“丽若雅·尤瑞西丝，我认可你的宣誓。”

誓约成立后，丽若雅站起身，眼中不再有痛苦和迷茫，只是安静地盯着李欢，她说：“这是我的第一次骑士誓言，也是最后一次，我的生命将在您之前消逝。”

李欢听到这令人感动的话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憋出一句：“你死了还能在转生池复活啊。”

丽若雅摇头道：“转生池能够感应到天使的内心，它会知道天使的阵营，堕落者无法复活，还会被分解为转生池的能量。”

顿了顿，她又道，“我的忠诚已经不属于天使，我即是堕落者。”

李欢一愣，问道：“那我们现在要逃跑吗？”

“在我没有转生之前，天使们不会发现我的变化。”

“哦，那还好，我还想……”李欢止住话头。

丽若雅却开口道：“主人，我知道您进入天使军团有其他目的，您并非纯粹者。”

“唔？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能够说出龙枪的名字，却说不出我的名字，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合理，其实在我出生的位面中，这把枪并没有我出名。”丽若雅坦诚道。

“啊，是这样。好吧，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真实目的是在天使军团中找到一个异类，他有可能搅乱了深渊魔龙和天使军团的战争。”

“就这样？”丽若雅觉得有些意外，“您对深渊魔龙感兴趣？还是同情天使军团？”

她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欢。

不知为何，李欢感觉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渣男？

他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对双方都不感兴趣，深渊魔龙、天使、混在天使中的异类，对我来说都是可以杀掉的对象。”

“唔，是这样么。那好，我想办法为您打听到这个异类，然后铲除掉他，您的剑锋所指，亦是我的目标。”丽若雅果断道。

“等等，不要那么冲动，先把消息打听到，动手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还无法判断那个异类的实力。”李欢赶忙说道，他怕丽若雅发现目标直接去找人动手。

竞技场选手会被轻松除掉吗？他们可是转生在高级位面中的强者。

“我主，您无需操心分析对手，作战的事情只要交给您的骑士就好了。”丽若雅却不信，坚持道。

李欢想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将实力压制到和我相当的程度，我们以技巧来比试一场。”

“这是为何？”丽若雅不解。

“先比过再说。”

丽若雅手持奥格瑞根龙枪，李欢取出骑士剑。

比试过程不必细说，总之丽若雅不知不觉手中龙枪就不见了，转眼一看已经跑到李欢手上。

李欢则怀念地说道：“我很久没拿过长兵器了。”

之后，丽若雅不服气地又试了几次，总之就是水一水又三千字的剧情，中间还能夹杂她被打得披头散发的详细描写。

比试结束后，丽若雅呆滞地看着李欢，按住他的肩膀不放手，似乎在弯腰仔细打量面前的到底是什么妖怪，怎么这么厉害。

就这样，李欢用“人格魅力”折服了丽若雅，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丽若雅也听从李欢的建议，在打听到异类的消息后不盲目出手。

然而，消息比他们想象得更难打听，丽若雅找了好几个八翼天使也没从他们那里听到天使军团对深渊魔龙最近的战略变化，也不知道负责深渊魔龙战线的十翼天使是谁。

唯一有价值的大概是他们听到有人抱怨比特最近非常讨上面大人物的欢心。

如果天界驻扎的八翼天使中有谁知道前线战略的消息，那一定是比特。

丽若雅将此事告诉李欢，李欢经过思考，还是决定对比特下手。之前他考虑到拉拢丽若雅需要比特活着，当一个底牌来用；现在丽若雅已经被他“收服”，比特就可有可无了。

对付比特的方案由丽若雅提出，她提议让李欢控制她的身体，以八翼天使的实力配合李欢的技巧，一定能快速制服比特。

这种类似傀儡术的方法属于亡灵魔法的分支，李欢不会，不过他在天界的佣兵工会发布一个任务，没多久就有人双手奉上。

某天晚上，丽若雅单独一人来到比特豪华如同宫殿的住宅前，她径直走了进去，守门人已经认识她了。

等她走进屋内，比特已经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羽毛梳理得整整齐齐，满脸微笑地迎接道：“丽若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到这里来了呢？”

丽若雅作出一副干呕的样子说道：“你别装了，你不就是想把丽若雅弄上床吗？太恶心了，快收敛一下。”

比特一愣，随即意识到不对，厉声说道：“不对，你不是丽若雅，你是谁？”

丽若雅也不多话，手一伸，取出体内龙枪，直指比特。

漫天枪影带着强悍炽烈的斗气，比特根本不敢硬接，身子连连后退，还拿出了他的常用兵器，一把镶满了华丽宝石的骑士大剑。

不过他数万年没有跟人动手，天使的战斗技巧已然生疏许多，面对李欢这样把龙枪当棍棒使的技巧大师，更是不堪。

没过几招，比特就被丽若雅用龙枪抵住额头的光明玉。

“别动，再动一下你的光明玉就保不住了。”丽若雅冷声道。

比特惊恐万分，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掉回两翼天使会怎样，所以非常配合，连手中的华丽大剑也扔掉了。

丽若雅捡起他的武器，顺手塞进空间戒指，这么多昂贵的宝石，不捡白不捡。

再给比特施展一道亡灵系的禁锢魔法。

比特吃惊道：“你……你竟然用亡灵魔法，太……太可怕了。”

他不能想象有人敢在天界的中心使用亡灵魔法。

“别啰嗦，跟我走吧。”丽若雅挟持着比特到了她闭关的山洞，一路上没有人发现比特的异状，比特不敢跟别人求助，他怕丽若雅用禁锢魔法毁掉他的光明玉。

李欢在山洞里迎接着比特，把早就准备好的刑具一一展现给比特看，还详细解说了一番每个刑具的用法。

比特听到用滚烫的深渊之水烫掉背后羽毛时，再也忍不住了，哭喊着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欢微微一笑，说道：“比特大人，那请你配合一下，敞开心神，将这道能够侦测谎言的魔法融入你的灵魂中。”

比特脸色大变，融入灵魂的话，他以后就没办法剔除了，这不是逼着他说实话吗？让他一个靠交际爬到如今位子的人只说实话，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李欢不会杀他，只是继续介绍起刑具的用法和效果。

当比特听到把他的光明玉挖出来雕上一幅画再重新塞回去时，脸上冷汗直流，光明玉这东西哪能乱动。他不得不妥协地接受了融入灵魂的魔法。

“好，那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五千年前，你是不是在丽若雅出生的位面打开了一道通往魔界的空间裂缝？”李欢笑眯眯说道。

比特语塞，第一个问题就是灵魂拷问啊。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是……是的。”

“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从我主那里借来了圣剑光之牙，用尽全力劈出一条可以维持半年的空间裂缝，之后再悄悄加固。”

“那你为什么那么做呢？”

“我……我也没有办法，那个位面的传教太不顺利了，明明人口那么多，却有许多神明的教派流行着，信仰光明神的信徒还不到全大陆人口的十分之一，我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把神的教义传遍整个位面。”

丽若雅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仿佛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很诚实嘛，第二个问题。一万五千年前，一场席卷了丽若雅所在国家的魔物暴动是谁干的？”

“啊，这个绝对不是我，我是后来才认识丽若雅的。”

“哦？那丽若雅成为天使是偶然情况喽？”

“呃，”比特很尴尬，“不是，是另一位八翼天使策划的，他已经不在我们这个天界了。”

丽若雅把头扭开，看向外面的风景。

李欢很满意比特的配合，继续道，“第三个问题，深渊魔龙最近的动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离开前线，跑去袭击一些下级天界位面呢？”

“这……”比特满脸痛苦道，“你杀了我吧，我不能说出军事机密。”

“嗯？还挺有骨气，看来真的要动用刑具啊。”

“不是，我真的不能说，关于这件事，所有知情者都被下了禁言魔法，只要我有说出第一个字，我的灵魂会立即自爆，还会被上面的人察觉到我的死亡，追究到底。”

到那时，比特的一切就真的保不住了。

李欢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我看你也挺配合的，那我对你提问，你不用说话，点头就行。”

“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我不敢点头啊。”比特求饶道。

“这也不行吗？那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我有办法。”丽若雅忽然开口，“把他带到冥界去，让他在那里开口。”

“冥界？”李欢奇怪道。

“没错，冥界和天界之间非常遥远，同时充满危险，他的灵魂在那里自爆，应该不会让人察觉是情报走漏，只会猜测是他遇到了敌人。”丽若雅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