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锐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圣克拉拉星的大陆。

此刻，在整个大陆上，以及很多近海的区域中，几乎在同一个时刻，被爆炸引起的烈火所点燃！

刚刚成功击毁了天空之眼的肖锐，虽然难以直面混血人现在的惨状，但是，他至少挽救了即将灭亡的整个混血人种族。

但是现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肖锐难以置信的问，“凯撒，怎么回事？为什么圣克拉拉星的表面全部爆炸了！？”

凯撒竟也处于懵比状态，“我也还不太清楚……稍等一下，我正在调查！”

爆炸产生的热量已经很快升腾到空中，这个几乎全部燃烧起来的星球，竟逼得呼吸号不得不上升到更高的高空。

肖锐怎么也想不通，这些爆炸为什么会同时发生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仿佛都是预先安排好的一样！

凯撒终于发来了紧急调查之后获得的情况报告，“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工厂、加油站、发电站，以及所有的飞机、轮船、汽车，任何有汽油、煤炭、天然气、电池的地方，实际上，是任何有能源的地方，都几乎在同样的时刻，被引爆了……”

“被引爆？！”肖锐惊讶的追问，“为什么会被引爆？如何被引爆？”

“看时间，应该就是天空之眼被阿尔法能量大炮击中之后，触发了所有的爆炸……”凯撒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报告肖锐这样的事实。

“什么？”肖锐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白了，他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难道，我们竟然做错了……”肖锐脸色很难看，他转头震惊的看着安静的眼睛，“我们本来不是要帮助零号，避免混血人的群体自杀吗？但现在，这种程度的爆炸，整个星球不是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和炼狱？！”

肖锐痛苦的闭上眼睛，“凯撒，混血人……还有生存的希望吗？”

凯撒一直沉默着。此时，他正在再次进行整个星球进行扫描。

终于，凯撒有了肖锐问题的答案。

但是，他要给肖锐的消息，竟是那么惨烈！

“肖锐，听到我要说的消息后，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圣克拉拉星的爆炸已经造成了连锁反应，造成的破坏几乎是空前的。那些刚刚恢复自我神志的混血人，那些本来就伤痕累累的混血人，此刻，已经……基本全部死于圣克拉拉星的爆炸了……”

“什么？！”肖锐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似乎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他冲向呼吸号的舷窗，远远的观望圣克拉拉星大陆的海岸线。

火光已经将这个大陆点亮，此刻，整个大陆的海岸线是那么的耀眼。

本来，肖锐在这时从天空观看圣克拉拉星大陆，仿佛看见星球表面的万家灯火，如果不是知道那里刚刚发生的爆炸，他甚至以为这时圣克拉拉星大陆上最为璀璨的夜景。

在某些时刻，他甚至产生错觉，以为这是一个文明发展到很高程度之后，所呈现的繁华夜景。

但是，肖锐很快就打碎了自己的幻想。

他不得不悲伤的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他们费尽周折想要挽救的圣克拉拉星混血人，已经全部遇难！

不久之后，凯撒终于完成了对爆炸原因的深入调查。

“圣克拉拉星的大系统智能网络已经因为大爆炸而瘫痪，而且，我已经可以自由接入大系统智能网络的各个分区——虽然它现在也已经不能被称为网络了。”凯撒提高音量道：“看情况，是一个具有最高优先级的预设指令，在天空之眼毁灭的同时，被发送到了圣克拉拉星的大系统智能网络覆盖的所有角落……这条指令的编制者和授权者，都是初号……”

肖锐愤怒的转过头，不解的问道：“最高优先级指令？又是初号？他都干了什么？！”

凯撒却又沉默了。

他似乎做了很久的准备，才沉重的说道：“这就是这个指令的作用是——引爆这个星球上所有能源储备部件和单元。看来，初号真的是不准备给圣克拉拉星人留一丁点的活路了——他做得可真是绝！”

“呵……”肖锐的脸竟然扭曲的笑了一下，“这么说，天空之眼竟然还是一个开关，一个初号设计的死亡开关？只要天空之眼被毁，就将触发圣克拉拉星全范围的爆炸？”

凯撒也觉得很沉重，“我很抱歉……”

……

肖锐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久之前，正是这只手，按下了阿尔法能量大炮的发射按钮。

他摧毁了天空之眼，并同时摧毁了初号，他以为，他真的可以拯救这个星球的混血人。

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却帮忙按下了混血人灭绝的开关。

这到底是拯救他们，还是将他们推下悬崖？

“啊哈哈哈……”肖锐颓然大笑到：“到头来，都是徒劳！都是徒劳！”

安静担心的紧紧抓住肖锐的手，眼中含着泪，“肖锐，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肖锐却看着安静摇摇头，“不论是否知情，最终的事实就是这样，是我亲手按下的死亡开关！”

“不，不是这样的！”凯撒却反驳肖锐道，“你所做的，只是摧毁了天空之眼和初号！刚才我们不是看见了吗，那些还没有走入大海的混血人已经苏醒了！我们实际上是成功过的！”

“那又怎样，”肖锐摇摇头，“结果仍然无法改变……”

“这笔账，应该算在初号的头上，”凯撒却高声的反驳，“连零号的牺牲，也未能换来混血人的存续。所有这些人的死，都是初号一手造成的！连零号都无法知道初号的死亡指令，这些人都是被初号害死的！”

肖锐没有再说话，此刻，连呼吸都已经沉重。

……

不知过去了多久，呼吸号在这个仿佛死去的大陆上空，孤独漂浮……

圣克拉拉星大陆上，爆炸之后的熊熊烈火还没有熄灭，燃烧形成的滚滚黑烟汇入本就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