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赛博空间。三百亚米的高空，像宇宙中的孤星一般悬浮在空中的大溶洞，坑坑洼洼的岩壁上红色的晶体发散出暗红色的光芒，溶洞顶端是肉眼无法分辨的漆黑一片，没人知道会不会有可怕的生物潜伏在那阴森的黑暗中。

林风明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这也多亏了赵岚教会他在赛博空间飞行的技巧。

“赛博空间是一个多次元的世界，不是人类世界中的三维所能理解的，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无限维的宇宙，对时空的感知，以及移动都是由你的念场控制的。”

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不太好懂，赵岚打了个比方。

“就像是这是幽魂的世界，你，还有我，我们都是鬼魂，那么鬼魂是怎么移动的？”

依靠心念。

林风明立刻领悟到了在赛博空间中飞行的方法。

静下心来，想象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像薄雾一般的，然后，这薄雾一样的身体渐渐的升起……

虽然有些像是歪门邪道的小伎俩，可是确实是快速掌握飞行的捷径。

“你的天赋真的是很不错呐，”赵岚微笑着说，“知道我花了多久吗？猜猜看？”

赵岚笑着眯起眼睛。

“三天。”林风明说。

赵岚摇摇头。

“五天？”

“十分钟哦。”

赵岚笑的更开心了。

“这个溶洞有几层？”林风明问身边的赵岚。

“不知道，”赵岚说，“这里光线太暗了，要不是岩壁上那些红色的晶体本身就会发光，我们什么也别想看见。”

“跟着我，小心哦。”

赵岚带头向前走去，林风明小心翼翼的进跟在她后面。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溶洞中回想，给人非常真实的实感，林风明低头看着脚下，坎坷不平的泥土有些湿润，有时还会看见很小的虫子从泥土中钻出来，爬了几步又立刻钻回去。

“那些是最低级的二进制虫。”

赵岚淡淡的说。

他们继续向前，昏暗中不知走了多远，终于看见前方有光线从一个大约一人高的洞**出来，赵岚左手按在腰间的红色剑鞘上，放慢脚步，对身后的林风明说：“感觉到了吗，很强的念场。”

林风明也觉得身边的空气在以十分诡异的节奏振动，这个念场的强度都已经可以直接用触觉感受得到了。

“你的失忆症没有严重到突然不认识我的程度吧？”渐渐接近洞口了，赵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我也不知道，这又不是我控制的，我也不想失忆。”

林风明一脸委屈。

要是战斗的时候突然忘记赵岚是谁了，结果弄得敌我不分可就实在是太冤了。林风明当然不希望这样，他更希望自己记忆混乱的毛病能马上好起来，这样自己也能找回缺失的记忆。

“要是你在关键的时候倒戈，我可不会对你留情的哦。”

赵岚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风明一眼，她的神情十分严肃，说会对林风明下手也绝对不是玩笑，两个人之间目前的关系也顶多只能说是临时的伙伴而已，既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也没有共同的利益，赵岚是为了探索赛博空间进入这个溶洞的，而林风明是因为好玩才跟着她的。

所以，如果林风明真的突然和赵岚作对，赵岚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他，以目前的实力来看，赵岚对二进制虫的了解以及念场的强度都远远在林风明之上。

林风明感受到赵岚眼中冰冷而决然的光，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不是你的仇人吧，你也没有杀我动机不是吗？要是我真的突然记忆混乱忘记你是谁了，你也不用非要杀了我吧？”

“当然，我不一定要杀你，把你打晕或是打残了，让你没有战斗能力，其实只要做到这种程度就行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你身上有个地方就是让我讨厌，要是我心情暴躁起来出手重了，会怎么样呢？”

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讨厌？

林风明实在想不出来，从见到赵岚开始，两个人一直相处很好的，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不喜欢自己的哪个方面。

“这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赵岚在洞口前站住，神情凝重的问林风明：“你确定要跟我去吗？就算我保证不对你出手，就算你真的记忆混乱忘了我是谁，我也不伤你，可是下面的二进制虫有多恐怖难以想象，只是这念场就已经十分可怕了，你学会再生也没几天，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建议你留在这一层。”

这一层应该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在溶洞顶上看不透的黑暗中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二进制虫，可是从念场来看，这一层不会有很强大的二进制虫，这是可以肯定的，而在这一层之下，一定有一个异常强大的二进制虫，说不定它也已经感觉到有外地入侵它的巢穴了。

那么，是留在这一层呢，还是继续往下？

留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继续前进，也许迎来的就是死亡。

这种问题不需要多想，林风明从来都不是胆小鬼。

“我选继续。”

林风明坚定的说。

“不要故意逞强哦，”赵岚微笑着转过头去，面对着发散出让人迷乱的暗红色光线的洞口，“事先说明，我不会特意去保护你的，这下面有多危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我还没有成熟的能力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会帮你的，你教会我那么多关于二进制虫的事，我还没正式感谢你呐。就算我留在这里，也会为在下面的你担忧，那样还不如待在随时能看见你的地方。那样的话，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能立即出手帮忙。”

“你确定吗？”

赵岚最后一次问他。

“恩。下去之前，再解释一下再生是什么，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再生。”林风明说。

“你玩过万花筒吗，对你和我这样的念流体来说，我们不是最纯粹的二进制虫，在我们眼中，二进制虫的世界从不同的角度看会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可是真实的二进制虫世界却只有一个，从有的角度看，你看不到二进制虫，就像你以前说的沙漠的世界，当你习得再生后，你就能和栖息在你体内的二进制虫达成共鸣，将它们看到的世界在自己脑海中再生出来，从而看到真实的二进制虫世界。”

说完，赵岚向前迈出一步，她的身影立刻消失了，消失的速度之快令林风明瞠目结舌，前一秒钟还在自己眼前的人，话音刚落就完全消失不见，那个洞穴通向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带着疑惑，林风明也迈出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