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灵都泡在资料室中，而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在逐步提升。当她拿出最后一期《系统简史》时，才发现这本资料竟然只有短短十几页。

翻开阅读时，里面甚至有大量的笔记和反复修改过的痕迹，并且很多信息都被涂抹，只剩下一团黑色方块。

看笔迹，是福克斯的亲笔。

或许是老年痴呆的影响，他的语句中稍显混乱，大抵看下来，里面讲述的大抵是他所认为的【不可名状的存在】。

【系统之外还有系统？】

【那个人自称██，他说像他那样的家伙还有六个，天呐我向上帝保证，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系统能够在脱离宿主的情况下出现在他人面前。】

【他外貌看起来非常恐怖，脸色苍白，█████，牙齿尖锐又密集，笑容十分狰狞，如果不是他对我没有杀意，我根本无法写下这么多内容。】

【毁灭...毁灭...人类将在███结束时终结，吞噬会带领一切化为尘埃，回归混沌。】

楚灵看着后面越发潦草无力的字，实在是不知道福克斯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直接走向疯狂。

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从原本盘腿坐在地面上的姿势中缓缓起身，将这最后一期放进资料架中。

寒冬此时推着车从一旁经过，看着有些呆滞的楚灵，以及她看向的方位，大概猜出她刚刚看到的内容。

“福克斯老爷子在2089年第一届世界生存大赛结束后，就因为发疯被送进精神疗养所，次年在自己的房间中自杀了。”

寒冬的声音让楚灵抖了一瞬，她转过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想传达什么？我感觉最后一期我根本就没有看懂。”

寒冬耸耸肩，将楚灵刚刚放进去的那本资料抽出来，“虽然他修改涂抹了许多，但我认为他在提醒众人一个讯息，那就是末日快到了，而这场末日，绝对不是所谓这些【天选者】们能够解决的，而是彻底将人类带进毁灭。”

楚灵陷入沉思。

因为她明显地察觉到，福克斯所描绘的内容，让她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莫比乌斯。

结合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来看，她所绑定的这个系统，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存在。

最近几日，她一直都十分排斥与莫比乌斯进行交流，对方也十分“配合”地从未出现。

好像进入冷战似的。

莫比乌斯拥有吞噬其他系统的能力，她怎么忘记了这件事。

楚灵看向一旁的寒冬，轻轻地问道：“你听说过，系统吞噬系统吗？”

寒冬疑惑地看着她，“系统吞噬系统？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系统失去活性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在一个周期内不与任何宿主绑定，而这个周期每个系统是不一样的，目前还没有特别明显的规律出现。”

寒冬的话提醒了楚灵，在之前看到的内容中提到过，全球地下城系统管理条例中，规定了一项刑罚，只有造成重大事故和人员财产损失的D+类系统，才会被处以【失活】的刑罚。

“我懂你的意思。”楚灵笑了笑，起码她还不能直接将莫比乌斯的那些行为直接说出来。

然而寒冬却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楚灵目前直播的原因她不能直接告诉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你感兴趣，你就去找索耶周报看看吧，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发现。”

楚灵根据寒冬的提示，来到资料室一个角落中，那里堆积着许多已经不再新鲜的新闻报纸。

她随意地看了一眼，却看到其中一张的头条内容，让她大为震惊。

【天选者被剥夺系统后依然存活：新科技或已诞生】

“各大地下城均有发现一些【天选者】们被剥夺了系统，然而【天选者】们还能存活下来，有人猜测，或许是有人研究出了能够不剥夺他人性命的同时还能获得系统的技术，这将有利于普通人的人权运动胜利。”

楚灵看完冷笑一声。

这不就是莫比乌斯干的好事吗？

重重疑惑叠加，逼得她来回踱步，思考到底要不要找莫比乌斯问个清楚，最终她实在是憋不住内心的疑问，闭上眼睛进入意识海，轻声唤道：

“莫比乌斯？”

果不其然，只有她主动去叫他，他才会出现。

只见莫比乌斯背着手站在她的意识跟前，“终于想来跟我问个清楚了？”

“不要再跟我当谜语人了，算我求你，”楚灵放下自己的高傲，轻声说道，“既然你要我与你更好的协调行动，那你要告诉我更多的事情。”

莫比乌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对楚灵的妥协表示开心，自己在二人的冷战中获得胜利，随即他昂起脑袋，清了清嗓子。

“福克斯说得没错，系统之外还有系统，我们就是属于那些之外的系统，又名原初系统，一共七个，在整个循环中承上启下。”

“怎么个承上启下？”

“【混沌】，一切都会回归混沌，他是一切事物的坟场，也是孕育一切的母体；【自由】，经由母体孕育的一切事物由其赋予意识；【秩序】，一切事物赋予意识后，将在其的领导下得到秩序，获得职能，以上三个，是循环中的上三阶段，三个系统无处不在，不像我们，拥有实体。”

“你的意识是，这三个系统自己就能工作，无需任何宿主？”

莫比乌斯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踱步介绍道，“【死亡】，就是转折阶段，一切事物将由死亡进行登记，确保一切都能拥有一套自身的循环，比如你从出生到死亡，就是属于你的循环，大到宇宙，小到粒子，他们的循环由【死亡】进行布控。”

楚灵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循环体系，此时已经震惊到什么也说不出口，什么也想象不到。

“接下来，便是我们这帮最活跃的下三阶段，而你所接触到的那些小家伙们，我是说那些【分化系统】，就是由我们来进行，首先是【分裂】，他的存在就是分裂系统，他会在合适的时间苏醒，然后慢慢地分裂自身，赋予他的孩子能力，然后投放进这个循环中，参与循环中的文明演化，辅助文明的诞生、成长。”

“然后便是【控制】，他将管理、控制、收容各种分化系统，让循环正常维持，让整个世界不会崩坏。”

莫比乌斯说完，直直走到微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的楚灵面前，“而我，你的系统，就是这最后一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