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将军杀手妻
作者:或渊 | 分类:穿越 | 字数:5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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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05章 午夜梦回忆旧情
黑袍老人看这几人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变了又变,但他也很清楚,现在自己对云岚已经没了威胁,眼下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方才他窥视云岚杀死邹凤竹,对云岚的本领十分忌惮。如今莫名从棺材里冒出来这人,更是差点一枪戳死他。黑袍老人摸不透两人身后的背景,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更厉害的招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他咬咬牙,看一眼邹凤竹地上的尸体,却不想就这样放弃那宝物,道:“你们三位,此事与你们无关,不防快快离去!若是今日管了这闲事,就是多了一个强敌,你们可想好了?”
云岚脑中昏沉,面具男撑着她,冷笑着对黑袍老人道:“你也算什么强敌?”
黑袍老人本是多疑之人,闻言越发疑虑起来,对着他上下打量,越发觉得这气度气势都不是自己能驾驭的,藏在这巨大棺木之中,说不准是什么一流大宗,世外高人,任是自己这方势力雄厚,也要忌惮几分,再说自己只是来打探虚实的,事情闹大了,他也难道其咎。
这宝物虽稀有,也要有命拿才行。
修者之间虽然讲究实力,可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是要知进退,懂分寸,用脑子,否则这一旦打起来来,受伤事小,修为被毁才是万念俱灰。
黑袍老人步步小心,一心相当那个螳螂身后的黄雀,怎肯冒着前功尽弃的危险跟这几人拼命,闻言便冷笑道:“也罢,老夫这便离开!”
话刚落音也不停歇,身体凭空而起,和那几位杀手一起蓦地隐入黑暗之中。
霍宇宽松了口气,瘫坐下来,他抹了把汗道:“但愿不要再凭空冒出什么人了。”他看一眼那边面具男,发觉云岚与他似乎认识,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心下有些酸涩,挥去心头不应有的想法,他道:
“这位兄弟,方才我们与那黑袍老人斗法,想必兄台都瞧见了,这回兄台救了我们,连累你被那人记恨上,只怕日后是要找你麻烦的。”
“无妨,那种货色,我还不放在心上。”面具男淡淡说完,又问:“你们与那人有何仇怨?”
他那自傲冰冷的神情,与平日里的云岚竟然有七成相似。
霍宇宽苦笑道道:“不瞒兄台,在下与云岚从中路过,并不认识那几人。”
“云岚?”面具男忽然低低重复一遍。
“你们……并不相识?”霍宇宽忽然感到有些不安,现在云岚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如果这神秘面具男子也是图谋不轨之人,他可没一点办法抵抗了。
面具男却没有理会他,犀利冷漠的目光猛地望向一旁,呵斥道:“出来!”
又来?霍宇宽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本以为只是跟云岚来看看里面风景,不料一波接着一波的陌生强敌,今天的一切,他觉得简直像在做梦一般。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角落木桶后慢吞吞走了出来,看清对方那面容,霍宇宽大吃一惊,道:“鱼烨修?”
鱼烨修从怀里拿出标志性的折扇,在胸前扇了扇,道:“各位好。”
面具男看一眼霍宇宽,问:“你们认识?”
霍宇宽道:“这是我同窗……与云岚一样。”
面具男上下打量一番鱼烨修,道:“你在这里潜伏时间不短,对内情应该十分了解。”
鱼烨修见识了这两人的本领,也不废话,直接道:“之前那两个汉子,是平南峰的行走,来文曲山做客,给院长送一件稀罕的宝贝,怀璧其罪,才会给人追杀。那紫衣老妇是凤竹山主人邹凤竹,最喜欢收集美人和宝物,听说他们有拿宝物,就跟来了。”
霍宇宽皱着眉问道:“他们为何不将宝物赶快奉给院长,这样一来岂不是有保障了?”
鱼烨修晃着手中折扇,道:“这也是本公子不解的地方。再说这文曲书院是什么地方,那些小山峰的人再厉害,怎么可能轻易潜入,在此大开杀戒还没有人察觉……”
“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霍宇宽问道。
鱼烨修一噎,面色有些尴尬,道:“本公子只是出来逛逛……”
霍宇宽见识了这场斗法,看鱼烨修的目光自然不似从前敬畏,反问道:“难道你也是潜伏来夺宝的?”
鱼烨修怒道:“我才入学几天,哪会有那本事!”他偷偷看一眼已经彻底昏迷在面具男怀里的云岚,嘀咕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是那位冷艳高贵深藏不露的冰山美人啊!”
察觉面具男看向他的目光颇为不善,鱼烨修连忙收回目光,道:“好吧说实话,我其实是跟我师父一起来的。在你们遇到这群人之前,我师父就在这里了。之前还有几批人,也是打了几架,死的死跑的跑。”
霍宇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鱼烨修是入学之前就有个师父,怪不得他总有种比别人高一头的感觉。霍宇宽问:“你师父现在人呢?”
鱼烨修答道:“打不过人家就跑了。逃命的时候忘了我这个倒霉徒弟,我只好躲在这里,哪知道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了。”
捧高踩低是为修者常态,算不得卑劣。强尊弱卑,不知是否能称得上市侩的无名之境中也有及其严谨的墨规。其中,但凡未曾涉及身家之忧,最忌讳的就是易主,独善其身,犯了此忌,在整个无名之境,声誉人品皆会被唾弃,再无出头之日。
鱼烨修虽然被自己那无良师父抛弃,但却不能反目成仇,回头恐怕还要上门去请罪说自己技艺不精拖了师父后腿。
搞了半天是在这个塔里秘密进行了一场夺宝大会,虽然还有诸多疑问,不过大概都要等到问问院子才能明白。霍宇宽转头看向那个转变了事情走向的面具男:
“那这位兄台你……”
这个从棺材里跑出来的男人,一看就是跟夺宝无关。他藏在那个木棺里是在干嘛?为什么云岚有危险的时候他才冒出来?他的实力看起来十分强悍……不知道又是哪座峰的高人。
那面具男却不怎么想回答他的疑惑,只道:“我叫陈七寻。当前要紧之事,便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对方不想说,鱼烨修和霍宇宽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云岚知道自己在做梦。她好像总是做这样的梦。梦里一切清晰得毫发毕现,但是醒来,却统统忘光。循环往复。
今天的梦,好像是一场盛大的演出。看不清表演人的眉目,只能听到泠泠的声音,清冷黯淡。
随着歌舞散尽,遥远的舞台上忽然安静下来,只留一扇玉雕云纹屏风,掩映在花影扶疏之中。陡然安静下来的场子显然让看客有些不适应,开始小声交谈。直到清泠的琴声慢慢响起,旋律如同溪涧流水,悦耳动听引人入胜。
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琴声中,屏住呼吸,看着一个修长曼妙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屏风后。
只见屏上一株梅花茕茕孑立,透着说不出的傲骨风姿。接着便出现了一幅曼妙的剪影俯下身去轻轻去嗅花香。微微垂下面目的优雅身姿,一枝摇曳的梅花,在半透明的纸屏上,雅致得纯粹又暧昧。那曲线蜿蜒的束裙和静静伫立的高洁之态,让人心中瞬间如千蝶绽放,如柳絮纷飞,如千里冰霜,如十里梨花静静绽放,只想沉醉其中。
如梦似幻的场景没驻留多久,琴声忽然戛然而止。就在所有人感觉心上如同猫爪在挠,要受不了时,屏风后的女子忽然缓缓开口,清冷如冰的声音低低道: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接下来的时光变成了在场所有人的一场盛大而难以置信的梦境,一句句问话像是来自遥远的苍穹之上,如同一道道冰棱,划破重重乌云,碎裂成无数的光怪陆离的镜面。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一字一字,如同钟鼓雷音重重敲击在心头,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至此悠远冷漠的音调画上了休止符。她猛然回头,却见天光乍破,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她抬头望了过去。
那高大冷漠的男人站在门口,逆光而立,挺拔坚硬的身躯如同钢浇铁灌而成,古铜的肤色渗着汗水,在阳光下似是一尊妖魔难挡的杀神。他看起来是狼狈的,青铜兽面具里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目,还有下巴上来不及修整的胡渣,背上还背着他始终不离身的血渍斑斑的长枪。身上穿着厚厚的坚硬的铠甲,下摆上被血水染红。
云岚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那面容熟悉得让人想哭,却始终想不起姓名。
男人沉稳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他道:“我听说霜凛城的冷姑娘会下五子棋,所以特来请教。”
霜凛城,冷姑娘?这又是谁?
恍惚中的云岚感觉到自己无声轻笑,怔在那里,许久没有回答。一直到以为已经失去开口的能力,她才听到自己下意识道:“请进吧。”
那声音缥缈疏远,仿佛来自千年以前。
两人对坐,许久,相对无言。静静的天光从窗外直射而下,洒落在两人身上,蓦然之间竟让人有岁月静好的错觉。仿佛岁月无声流动,两人之间错过的一切,都在流光溢彩的时光中化为灰烬。
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悉数消退。身体由发冷而渐渐感觉到温暖。一团温暖包裹着自己,如同最柔软的丝被,轻轻裹住。甚至连胸口也不再感觉到莫名痛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