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烨闻言咂舌，看来剧情中的温迪跟钟离都对旅行者藏着掖着。

“若陀真的是岩龙王？那他应该不是初代龙吧。”

钟离颔首。

“那我还听说当初若陀龙王在被封印之前，您和他在天遒谷打了一架，您老人家好像打不过他。”说到最后，吴烨的声音越来越小。

“嗯，那我便以蒙德那酒鬼诗人的性子告诉你答案。”

钟离嘴角噙着笑意，淡淡说道。

“以若陀龙王的能耐，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我也难一人对抗，更谈何封印。”

钟离点头，吴烨了然，他已经知晓确切的答案。

“也就是说，岩龙王的权柄也就是岩神之心又被您收回了，后来您以神之心作为条件与现任冰神签订了契约。”

钟离微微抬头看向天空，望着高天之上的岛屿，他背对着吴烨说：

“刚才你说高天之上的神是否是你的敌人，我下意识认为你说的是深渊之下。”

吴烨目瞪口呆：“什么意思?”

“深渊是通往天空的道路。”

“天空?！咱们头上不就是天空吗?”

吴烨竖起一根手指问道，钟离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脚下。

吴烨恍然大悟，双方相对无言。

又过了很久，钟离面朝璃月港，目光流转。

“璃月当初由我和仙众亲手创立，已经存在三千多年了，如今仙众已将璃月交给你们人类。”

他侧身望向海面，负手傲立。

“偌大璃月的土地下，被我封印的魔神不胜其数，就连这里也镇压了很多旧日的魔神。”

“我亲手终结了一个时代。我一直在想，如何记录那些……被我终结的历史。”

“历史可以记录，但历史并不可靠，因为时间拥有强大的力量，历史会在岁月中扭曲。”

“这就是时间带来的磨损，越是强大的力量，被磨损后带来的危险也更大。几千年岁月冲刷，哪怕是岩石……也会偶感疲惫。”

“为了正确之路，人们不断放弃、不断失去。或者这就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

吴烨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您来到这里有六千多年了，一定知道很多真相吧?”

钟离哑然失笑：“因为你无法被这个世界记录，所以……算了，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了，再说下去反而对你无益，甚至可能会让你身受困境。”

接着，他喟然长叹。

“其实我心里憋着很多话要说，也有一些事想要去做……但我与某位存在签订了一份诞生于一切的开始之前的契约。”

“身为契约之神、遵循契约的我，绝不能背弃这份契约。”

见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吴烨突然笑道：“岳父啊，我觉得之前那个名号不好听，我想改一改。”

钟离摩挲了一下下巴：“嗯，那你说吧，然后我找个机会托梦给七星，算是摩拉克斯留给他们的……遗嘱?”

“……”

吴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把更改好的名号快声说给钟离。

“嗯，我突然想起请仙典仪结束了，但送仙典仪还没开始举办，做事得有始有终，你最近有时间吗?”

吴烨挠挠头，哈哈笑道：“要不我让空和派蒙陪您吧，他正好想找您呢，而我的话要抓紧写第四本书。”

“嗯，旅行者的话也好，是该好好跟他相谈一番了。”

天色开始发黑。

“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钟离摇摇头：“不了，你自己先回，我想在这里待一会。”

吴烨只好自己走回去，然而不到半刻，他挠挠头走了回来。

“怎么了?”

“岳父……要不您把我传送回璃月港吧，我不会游泳。”

“嗯，是我疏忽了。”

钟离轻笑一声，随即他把身上的最后的神力传给吴烨。

吴烨四体百骸立马充斥着道道金光，无穷无尽的力量拼命挤入体内，但丝毫没有疼痛感，反而是厚重而温暖的感觉遍布全身。

“芜湖！太爽辣！！！”

吴烨兴奋不已，发现自己的根骨愈发坚实，随意轰出一拳竟然有岩元素附魔。

“我感觉我现在一只手真的能打一百个达达利亚。”

“吴烨，你别高兴太早，这是有限的力量，总会消耗完的，除非你在消化这份神力的过程中有所领悟了，这世界的岩元素才能为你所用。”

钟离立马给吴烨泼了盆冷水，但随即安慰道。

“当然，也不用气馁，你现在的身躯可以扛受更多的攻击，即使是奥赛尔全盛时期的倾力一击，还能保有全尸。”

“……”

沉默是今天的主题。

吴烨突然想起某个他遗忘的点。

“您的神力给我了，那你以后咋办?”

钟离脸色平静：“没关系了，这个世界看似一成不变，可是……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璃月就得交给你和……”

“停停停！”吴烨立马做出停止的手势，他有些气恼，“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要说和别人说好了，我不爱听这些。”

“您老人家就该好好享受退休生活，摩拉不够就来找我拿，至少我养您到……额，这个也不好说，可能等我寄了，您还健在。”

“总之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就交给旅行者吧，毕竟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嘛。”

钟离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单是旅行者，我是天降的，你也是。”

……

吴烨又陷入了短暂沉默，尔后他抓了抓头发：“算了，我先回璃月港，胡桃应该到处找我了。对了，我想用神力传送回璃月港的话，该怎么做?”

钟离回道：“催动神力，璃月境内，言出必达。”

吴烨按照钟离的说的方式，催动体内的岩神力，然后口中吐出三个字。

“璃月港。”

浮光显现，下一瞬，吴烨就消失在钟离面前。

钟离站在原地不再开口，天地寂寥，惟闻风声飒飒。时间仿佛化作无形的河流，自他身旁静静淌过……

浮光一瞬，人间千年。岩石有心，大地与神明亦然。

……

这次漩涡之灾，由于逃生时间充裕，受伤的人极少，受损的建筑为多，尤其是靠近码头那边的建筑全被水淹了。

吴烨缓步走在璃月港中，璃月的基建速度再次显现，在半天不到的功夫里，受灾损坏的众多建筑就被工人们修复了七七八八。

大街上人群来来往往，璃月港又恢复如昨日一般的热闹。

不过卖货的吆喝声不多，多的而是人们奔走在大街小巷寻找走散的家人们的呼喊声。

“吴烨?”

吴烨回头，粲然一笑。

是胡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