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琳琅传
作者:司徒平安 | 分类:穿越 | 字数:6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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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帅气打女
摊主的表情显得很紧张,急匆匆的开始收拾摊子准备撤退。方筝连连叫道:“等等,我还没看完呢,你怎么要走呀?”摊主摆摆手示意不卖了。她正要走,谁知一转身骤然对上一具体型宽厚的肉墙,“啊!”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再看,原来是个身材壮硕的壮汉。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正『色』『迷』『迷』的直盯着她,浑身上下透着我是『色』狼的邪恶气息,她这才明白刚才围在周围的姑娘一轰而散的原因,扭头看看四周,刚刚跑开的姑娘们不安的回头望着这边,并投来同情的目光,而此刻,摊位前只剩下她一个人立在这儿。来人一手撑着摊位俯身朝她贴过来,邪邪的笑:“小美人,就你一个人吗?”
为了避开他口中的臭气,方筝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身子向后微仰,心不跳面如常的回道:“你说呢?”恶霸闻言,朝周围扫了一眼。方筝见对方只有一个人,估计自己能应付,从容的漾起一脸粲然的笑,把小女人的妩媚劲表现得淋漓尽致:“象我这种仪态万方优雅可人又有身份的姑娘身边怎么能没个人呢,你认为呢?”
“嘿嘿,你骗我,他在哪儿?”恶霸越发欺身上前,鬼爪也企图吃她豆腐。方筝双手抱胸,『迷』人的笑:“在你身后呀。”恶霸不疑有它,回头朝自己身后看去,方筝等的就是这机会,趁这空当,她抡起拳头重重击向那人下巴,一声闷响,『色』狼快要转回来的头一下子又抡了回去。
“妈呀!”方筝倒吸冷气,一收回拳头立刻甩了又甩,刚刚那一拳象打在铁块上一样咯得她手骨节生疼,差点没把指骨打碎。见鬼,他们的骨头怎么一个比一个硬!再看对方,头缓缓转回,眸中迸『射』出凛冽的精光正冷冷的瞪着她,被女人打脸仿佛是莫大的耻辱,气得他鼻子都歪了。方筝傻眼了,不会吧,那么大的劲儿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遇到强敌了?老天……至少该给点反应吧!正想着,突然见『色』狼面容一怔,嘴缓缓动起来,鼓捣了几下,脸『色』更黑了,扭头朝旁边啐了一口,两个断牙羞答答的跳到了地上。
“臭丫头,敢打你爷爷!”他一开口,门牙旁边的位置赫赫『露』出一块黑洞洞的空门。方筝干笑,“不好意思,让它们提前下岗了。”恶霸的脸上酝酿起浓浓阴云,大手如老鹰拎鸡仔似的抓过来,方筝向后踉跄了一步,不敢硬碰碍调头就跑,因为她看见周围有几个人齐朝这边奔来,看上去象是那人的同伙。应付一个还可以,这么多人虽然她也不怕但……还是三十六计跑为先!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方筝还是很识时务的,见势不妙立刻溜之大吉。谁知刚跑了几步,她哎哟一声一头撞进某人怀里,被人扶住。
“刚刚那一下打得很不错呀,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抬头一看,原来是费扬古,在他旁边还立着一个不认识的公子哥,一袭青『色』长衫,腰系金黄『色』腰带,背手而立颇有一股子不同凡响的气势。在这人身后同样跟着几个带刀侍卫,看上去象是某个大有来头的人,不过她顾不上打招呼,很快被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拉回注意力。“我才不怕,但吃亏的事不能做,这叫明哲保身!”她不忘为自己辩解一句。旁边的年轻人冲她投来好奇的目光,频频上下打量她。
随后追来的恶霸及同伙一到近前立刻来了个急刹车,他们见方筝身后站着两个气度不凡的人还有十几位侍卫,忙停下脚步不敢追了,一会儿,他们一个推一个的撤退了。方筝轻松的拍拍手,“警报解除,还是你们厉害呀,什么都不会做就把恶人吓跑了。”
费扬古低头一看,“你的鞋呢?”
哎?方筝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才跑了几步而已怎么就丢了?再往远处一扫,被丢的那只鞋子正孤伶伶的躺在那儿。费扬古扶她骑到侍卫牵的坐骑上,返身准备去拾鞋子,一个侍卫替主子赶了过去。方筝晃了晃没了鞋子的脚,使坏的朝马脖子蹭去。费扬古从侍卫手中接过鞋,见她正逗弄着坐骑玩,好笑的拉下她的脚,“你也不怕被马咬一口。”被他冷不丁的一拉,方筝险些失去平衡,下意识的扶在他肩头这才稳住自己。“马通灵『性』,知道是自已人不会咬……”她正嘿嘿笑,当发现他在为自己穿鞋,不知怎么,心倏的一窒,呼吸生生骤然停止,紧接着一股浓烈的爱意漫无天际的迎面扑来,冲击得她一下子窒息当场。
方筝怔怔的看着费扬古,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她的照顾竟然让她想起了查哈巴特尔,查哈巴特尔就是那样细心的为夫人穿鞋,那么霸道强势的蒙古王甘愿蹲身在地,捧着她的脚做下人的事,当时震惊的她说不出话来。此时一想起过去,查哈巴特尔那份浓烈的让人心窒的爱意再次清晰的出现在她心头,没有经历过恋爱的她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心跳和悸动。她很明白,蒙古王的爱是送给她所寄身的夫人的,不属于她。但她学会了一件事,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依靠,需要什么样的人——在男尊女卑的社会,如果有男人肯屈下身姿为她穿鞋,那一定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一件小事就让你感动了吗?”紫阳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这并不难啊,外人看起来或者有点折面子,不过遇到喜爱的姑娘这就算不上什么了,更何况你还是他夫人,如果是我,相信我也会这样做的……”可惜那时她的身份是蒙古王的夫人,紫阳纵然想为她提鞋也没有机会。她相信,如果换到紫阳头上,他真的会这样做,就象费扬古现在为她所做的,细心的帮她套上鞋子,并掸掸上面的土。
他直起身,抬头看向她。方筝望着他心『潮』起伏,努力将满腔的情绪强行平复下去,她鼻腔酸酸的,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你不觉得这样做会让你很没面子吗?”费扬古微愣,随即无所谓的笑开,“没有啊,是谁都会这样做吧,有什么面不面子的。怎么?一件小事就让你感动了吗?”
方筝心一动,那句话……她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费扬古说话的神态以及随心的笑都跟当年的紫阳一模一样,仿佛立在面前不是费扬古而是紫阳。老天,她一定疯了,竟然好几次恍惚的把费扬古看成是紫阳,怎么会这样?她用力闭了闭眼,把满脑的前世的经历抛出脑外,现在立在她面前的是全新的朝代,全新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人呢!可是过去的经历实在太深刻了,想忘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怎么了?”费扬古关心的问。方筝恍然回神,忙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她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心一直在隐隐作痛。“要是累了,我们就回家,你想继续走走还是回家休息?”
“走*潢色?走吧。”她淡笑。费扬古仔细端详她的神『色』确定她没事便笑了笑,牵起缰绳朝前走去。那位系金黄『色』腰带的年轻人跟着一路同行,他饶有兴趣的看看费扬古,又看看方筝,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苗头,脸上浮起一抹心知肚明的笑。费扬古扫过去,特意解释了一句:“啊,忘了给王爷介绍了,这位姑娘是前些日子卸任的方书海的掌珠方筝,是张进宝带来的。”
“我知道,听张进宝说了,原来就是她呀。”王爷又卖关子似的笑起来。方筝拿眼斜愣着被称作王爷的年轻人,心道:瞧着年纪不大,原来是位王爷啊,怎么笑得这么邪恶……
“她是待选的秀女。”费扬古特地又补充了一句,王爷意外的怔住,笑容当即僵在脸上,“秀女?”这下,王爷的表情没那么轻松了,哦了一声,缓缓将笑容收敛,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神,似乎明白这不是一件好事。费扬古转而为方筝介绍,“啊,方筝,这位是皇上的二哥,当今的裕亲王。”方筝哦了一声,继续拿眼斜睨着他上下打量,那用意不明的眼神看得王爷低头看向自己还以为哪里不对头呢,王爷跟费扬古面面相觑,不晓得方筝干嘛用那副怪异的眼神看人。费扬古有意咳了一下,碰碰方筝,“王爷跟张进宝和我都是过硬的铁交情,自已人。”
方筝恍然回神,马上热情的打招呼:“噢,自已人呀,幸会幸会!王爷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结识是方筝的福份啊,瞧王爷一表人才真乃人中之龙,果然是朝廷之栋梁……”若不是费扬古暗中扯了她一下,她差点兜不住嘴,连什么对你之景仰如滔滔之江水顺口带出,说起拍马屁,临到用的时候方筝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背出上百句。好在费扬古多少了解她一点脾气,一见苗头不对,忙暗中紧急叫停,才令方筝闭了嘴,她仿佛说上了瘾头,乍一被打断还有些不满:“喂,干嘛打断我,人家还没说完呢。”
不过,听了她刚刚那番话,王爷已经愣的没了反应。费扬古过意不去的说道:“王爷,别当回事,她在跟您开玩笑呢。”
“玩笑?”王爷眉头轻挑,唇角边绽起一丝好笑。“我差点以为自己的风采真的『迷』倒了某人呢,不过听到如此高的评价,让我实在有些汗颜呀。”费扬古歉意的笑了笑,扭头小声对方筝说:“别闹了,不可对王爷无礼。”方筝无辜的睁大眼,“谁开玩笑了,因为是王爷我才卖力的赞美呢,换成其它人我才懒得理呢。再说了,有谁不爱听拍马屁的话,我是在给你长脸呢。”费扬古挑着眉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长脸?你还是安份点吧。
王爷好象听到了他们的悄悄话,故意提高声音笑道:“拍马屁的话好听呀,我也爱听,回头赶我哪天心情郁闷了,就找你听听拍马屁的话。怎么样?”方筝嘿嘿笑,豪爽的说道:“没问题,尽管放马过来。”放马?王爷再次愣住,费扬古头痛的抚额低了下去,这个小丫头说话没遮没拦的,跟王爷说话也太随意了,就算有他圆场这圆得过来么?王爷扑哧笑了,用手点了点方筝,“小丫头,说话果然有意思,你这点倒跟我家那位福晋有一拼,改天引见你们认识认识,肯定投缘。”
“琳琅吗,听说过,听说她跳舞不错,是不是?”
“没错,不过能欣赏到她舞姿的只有本王一人。”裕亲王得意的笑,拍拍费扬古的肩,“得了,不打扰你们了,回府!”后面的侍卫牵来坐骑,王爷飞身跃上扭头冲他们一笑,驾马离去。见王爷走了,方筝好奇的问费扬古,“王爷看起来也不大嘛,他几岁?”
“十五了。怎么?”方筝一听,不依的低叫:“才十五?真是的,他刚刚朝我叫小丫头!”她愤愤不平的抗议,什么嘛,明明比她小,居然在她面前称大!费扬古笑哼,“这样叫没错呀,人家是王爷,你是小丫头,有什么不对?行了,今儿你可是大出风头了,走吧,带你去别处看看,晚上这里还有赛龙舟的节目呢。”费扬古牵着马儿朝前行去,方筝仍不服气的低语:“我年纪比他大……”
临时傍黑时分,河边陆续燃起很多盏灯笼,附近的老百姓们都来到河边眺望,赛龙舟是属于老百姓的民间活动,所以吸引了十里八乡众多普通百姓,玩了一下午的方筝跟费扬古坐在茶馆里一边休息一边眺望河面的情形。天还没擦黑,河面上已经停泊了十几艘小渔船,河边更是人满为患,沿着河岸望去,密密麻麻攒动的都是人头。“算了,我们还是别下去了,这情形一进去人就没影了,每年的今天都有赛龙舟的重头戏,看的人多,也拥挤,被人挤下水的事情年年都有发生,所以还是坐这里安全些。”
他们所在的茶馆也有不少人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看赛事,不久,河边有人放炮仗,震天响的啪啪声引来无数人叫好,活动快开始了!空中闪烁的亮光映得整条河面时不时闪现银光,也映得一张张面孔时亮时暗,方筝趴在窗户上探头张望,正看得入神,费扬古的手臂绕上她的肩,温和的声音低低响起:“想不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当心,窗台低别掉下去。”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际,她一转头,正跟他的黑眸对个正着,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下,他的黑眸也闪烁起动人光芒。他亲切和悦的笑,令人舒服的话语都让她倍感关爱,如今被他轻揽着肩头更让她有种贴心的感觉,竟然没有想推开的意思。费扬古也一样,本想扶她下来,谁知竟然不想松手,两人长时间的静静对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好呀,快冲!”临桌传来一声欢呼,赛龙舟的节目开始了。这一嗓子惊动了这边的两个人,方筝吓了一跳,猛然间回神心扑嗵扑嗵直跳,费扬古就显得淡定许多,冲她微微一笑,将她拉到身边一起看比赛。看着赛手们激情的比赛,人们欢呼的笑脸,方筝的心神又被下面的喧哗声拉回到往事的回忆中,同样喧哗的场面如幻境般出现在她眼前。
那是她穿越前的故事,在校场她和伊达一起角力,伊达扯去外衣,『露』出无袖坎肩,结实的手臂肌肉一览无遗,他长喝一声朝她冲过来两人交战在一起,围在四周的勇士们不断为他们欢呼叫好。伊达是一名角力的好手,自那些角力之后因为种种原因他经常陪在她身边,陪她打野味,陪她练箭,总是时不时朝她投来与他『性』格截然相反的热情目光,但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正式向她吐『露』过心迹,直到在那次惨烈的战争中,为了保护她中箭身亡。经历过那次残酷的战争后,她才知道能安定的生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就象这里的老百姓过着属于自己的平凡而又朴实的生活,永远不用担心战火祸及家园。要是上天有眼,能让她再遇到紫阳就好了,还有死去的伊达……
就在她怀念过去的时候,上次绑架她她的那名匪首正混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旁边有个卖水果的摊位,他顺手抄起一个啃了一口,然后在摊主的怒目之下,优哉游哉的挤到河边寻了个位置跟百姓们一起看比赛。“喂,你挡住我了!不许坐这儿?”
“老子想坐哪儿就坐哪儿,怎么着,有意见?”匪首那边『骚』『乱』起来。这声音……好熟悉啊!方筝闻声望去,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她吃惊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伊达?”是他吗?她心一喜,顾不上多想,突然钻出费扬古的手臂急急冲下楼去,费扬古忙叫:“方筝!去哪儿!”
“找一个人!很快就回来!”方筝飞快奔到楼下,马路上到底是晃动的人,她找到声音的方位,迫不及待的挤进人群。那人长得跟伊达一模一样,会是他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奋力朝人群深处挤去,人太多了,密密实实的人群挤得她出了一身汗,好容易到了发生冲突的地方,伊达已经不见了,原来的位置被其它人占据了。她垫起脚尖举目四望,伊达就象蒸发了似的全无踪影。
没了……到底是不是他?还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方筝不敢确定,也怕确定,她闭了闭眼,无力的靠着树干喘息。最精彩的龙舟赛结束了,人群正在缓缓散去,不知过了多久,有只手搭在了她肩头,她抬起头,冲来人苦笑了一下,“我忘记你在等了。”
“我会记着的。”费扬古送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他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脱下长衫披在她身上,方筝忍不住笑了,“现在是五月天哪,你怕我冷吗?”他也笑,“是我热了,帮我拿衣服,看人家都是姑娘家拿着衣服,反正丫头不在,就借你用一下吧。”
她再次笑了笑,直起身,收起他的衣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活动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回府!”费扬古扬眉。看他使唤的有模有样,真拿她当丫头用了。方筝没有屈膝行礼,而是立正,伸出两根手指在眉间行了个漂亮的手礼,“遵命,长官!”费扬古笑了,伸臂捞过她的肩,象兄弟似的领她往回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方筝苦苦找寻不到的那个人正猫腰蹲在某摊位前捧着大碗吃得不亦乐乎。
“这间藏书阁是我爹的一个朋友办的,里面的书包罗万象各行各业的都有,你要找前朝的史书肯定也有。”费扬古站在一家书店门前说道。“不过,这个人我没打过交道,听说他脾气很怪,一些好的藏书很少对外人开放,也不知他肯不肯借你看。我们只能问问看了。”前几天从昨儿看完龙舟赛回来,方筝突然很想知道查哈巴特尔他们的情况,每个人的结局如何。她曾问过费扬古,可惜他是满人对前朝的事情知之甚少。之后她去了附近几家书店,发现里面关于前朝的史书少之又少。从费扬古口中她才明白其中原委。原来顺冶帝在位时期曾闹过一次满汉两种文化的冲突,就是所谓的文字狱,后来关于这类的话题成了敏感雷区,人们刻意回避不愿深谈这类话题,以至于一些存有前朝书籍的学者师傅及藏书家都将书深藏起来,不轻易示人。费扬古本想帮她从宫里的史书馆里找找,一打听,能公开翻阅的史书很少能查出查哈巴特尔这个人,关于那段历史的内容很少,还有一部分史书被当成禁书或是绝密书籍锁了起来,想看要经过三位大人的签批才可以拿到,所以查阅史书不是很容易。没办法,见方筝整天往外一家家的跑书店,费扬古决定拜访一位父亲的旧友,一个嗜书如命的人。
走到书店最里间,有个书僮在打扫卫生,费扬古将一包东西递给过,“麻烦这位小兄弟,请把这包东西转交给你家主人,就说他老朋友的后辈前来拜访他老人家。”小书僮接过进去了。费扬古小声告诉方筝那是一块上好的端砚,读书人都好这个。不久,一位老人家在书僮的扶持下走了出来,老人知道费扬古,双方寒喧了几句,一听想看书的不是他,很快老人的注意力落到方筝身上。“不知姑娘对哪类书册感兴趣呀?”
“我比较喜欢史书,就是明成祖时期关于蒙古族兴衰的史记,这部分内容在外面的书市查不到,所以特意前来拜访前辈,不知前辈这里可有那段历史的资料。”
“明太祖……”老人捋着胡须闭目思考,“书是有的,姑娘想查哪一段史料?”费扬古扭头看向方筝,方筝想了想说道:“我想从明太祖最后那一个年份看起,当时瓦剌和兀良哈曾跟草原的劲敌蒙古王查哈巴特尔在摩艾发生过一场恶战,后来新旧帝位更替明朝跟查哈巴特尔又发生过一些小事,这些内容我都想了解。”
“很少有人会对那段历史感兴趣,听姑娘的口风,好象对那段历史很了解呀。”
那是当然,她可是亲身经历过的,而且人还是从那里穿过来的,自然要比这里的人了解的多了。方筝淡笑:“纯属个人兴趣,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些人的结局,据我所知,蒙古王查哈巴特尔座下有四员大将,紫阳,卓卓木,卡卡罗特和阿木尔,那四位将军个个武艺非凡都是英雄人物,我对英雄一向崇拜的很,所以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老人家即是有为的读书人,那当然不会拒绝一个晚辈的请求了,为后辈传道解『惑』也是前辈这样的老先生的责任,您说是不是?”方筝故意给老人戴高帽,好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老人岂会听不出她的心思,闻言,拿眼斜睨了方筝一眼,笑哼:“人倒是挺机灵。放心,要是不让看,就算你拍出一大天的马屁也不行。”说罢离座而起,走开了。方筝正要叫唤,费扬古忙拉了她一把,“稍安勿燥,一定是找书去了。”
果然,老人家的声音从小门里传出,“听得出来姑娘对那段历史还是很有研究的,即是朋友的后人,这个忙我帮了。”不久,老人家捧着一尺来高的书册回来了,将书放在桌上。“这些都是明太祖和明惠宗时期的所有书籍,想知道什么自己翻阅吧。老朽身子不便先告辞了。”留下书僮在旁边照看,老人自己返身回去了。等主人走后,方筝马上坐下来翻看那堆书册,所有书籍都是竖版,而且多是用的繁体书,方筝所熟悉的字体是简化后的,面对书中为数不少的繁体字和生僻字,她总是连猜带蒙,换成以前的她早就把书扔了不费这脑子,可现在她迫切的想知道朋友们的下落,于是耐着『性』子一点点翻阅查找。
她一坐下来,屁股如同生了根,一大天也不动一下从早清直看到黄昏。她不知疲倦的不停的翻着看着,当书僮走过来奉茶时,她才恍然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黑,在看身边哪还有费扬古的身影呀。她误以为费扬古回去了,见后面的书不多了,想一口气全部看完再走,于是在书店里简单应付了几口饭菜就又埋头苦读起来。终于,她从一本书中查到了那场战役,原来距她现在所处的时代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明朝遗留下来的史料记载的也不是很详细,都是侧面偶而点一下蒙古那边的事,描述话语不多。她只能从大堆史料中一点点收集他们的消息。
身旁的油灯挑了不知多少次,直看得她眼睛发花,头也昏沉沉的,当费扬古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发现方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摊着未看完的书册。他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想了解那段历史,以他的认知,她不是那种求知欲望极强的读书人,况且现在的读书人很少对前朝史书感兴趣。可是看她挑灯夜读的劲头没有极强的求知欲的人是不可能这样下苦功夫的。他上前将睡着的方筝抱了起来,方筝睡得很沉,被费扬古抱上马时仍呼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