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琳琅传
作者:司徒平安 | 分类:穿越 | 字数:6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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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闻真相
福全进门时就听见青倌提到王爷的字眼,眼下见琳琅表情有些异样,心里顿时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没等他开口说话,宝贵突然喝道:“琳琅,不懂规矩么?”
宝贵猛的这一喝,琳琅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瓷器当啷掉在地上,清脆的声响令她头嗡的一下涨得老大,糟糕,又闯祸了!她道了声歉慌忙蹲身去拾碎片,一边匆匆的捡着,一边乱乱的心想:为什么他是王爷?要不是王爷该多好……此刻,她的心情很低落,象是失恋一般。手指间传来隐隐刺痛,她顾不得许多还在捡着,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再去捡那些碎片,同时福全的声音在说:“青倌,把这些清理了。你的手指划破了。”最后一句是对琳琅说的。
琳琅抬起头,正迎上福全那双清澈沉静的眼眸。
一瞬间,他们相识交往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象放映电影似的一一闪过,深晚里跟他聊天的情形,两人共同游街的快乐时光等等都让她难以忘记,可是从现在起,他不再是秦旺了,而是亲王,与她地位有着天地之别的裕亲王福全。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缓缓跪地俯身叩头,并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波:“奴婢琳琅叩见王爷。”
纯公式化的问候一下子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她的手也从他手掌中滑脱,福全缓缓起身,“平身吧。”
琳琅站起来,退后一步,让福全绕到桌后落座,然后动手为他沏茶倒水,双手捧着茶杯搁到福全面前,轻道:“王爷请喝茶。”从始至终她的眼帘从未抬起,一直低垂着,借以避开福全望过来的视线。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宝贵抄手站在书房外候着。
青倌的差事办完了本该离去,但见琳琅频频朝他使眼色便又留了下来。
琳琅不想独自面对福全,多一个人在,心里便多一分安心。福全不知在想什么,看着面前的书半天也不见翻页,只是频频端茶喝水,旁边的琳琅低头看着地面兀自想着心事,两人一样的沉默着。
福全杯里的茶见底了,他顺手递给旁边,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接杯,侧头一看,原来她正端着托盘怔的出神。
他咳了一声,她的出神被打断,琳琅低头一看原来该续茶了,脸微红,赶忙用托盘去接茶杯。
哪知,她等了好一会儿,那只茶杯仍被他捏在手中迟迟不放,再看福全正高挑着眉头在看她,眼眸中闪过一抹捉狭的笑。
原来他是故意的!她干脆用手拿过了杯子。福全重新接过茶杯时,随口笑道:“还在生我的气?”
“琳琅哪敢生主子的气。”她声音闷闷的说道。
“是么?”福全翻过一页,看似无意的说道:“前些日子皇上送了我一套新书,都是些不入流的民间传说,我正忖思着,我又不爱看是不是还回去比较好。”
“就是那套鬼神传说!”琳琅果然上钩了,忍不住回道:“皇上赐书哪能说退就退,再说书架还有空位,不要白不要,为什么不留着。”
“我又不喜欢看,有人看吗?”
琳琅想也不想的顺势脱口而出:“谁说没人看,我……”突然后面的话打住不说了,心头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就见福全眉头高挑,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后话,还忍笑的递给她一个请继续的眼神。
见此情形,琳琅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完蛋,又上他的当了!她唬着脸很没面子的瞪了他一眼,悻悻的将头转向另一边。
福全忍不住哈哈大笑。琳琅听了心里直窝火,这个王爷似乎很喜欢看她被捉弄的样子,她忍了几忍,手下象抄家伙似的一把将茶壶抄了起来,心里想着要是把茶水浇在他头上会不会很爽。
福全一见她这架式,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紧盯着茶壶:这、这丫头不会真这么做吧?
琳琅眯起眼睛毫不示弱的抬高下巴,摆出一副敢惹我你就死定了的姿态。
就在两人你瞪我,我看你相互对峙的关键时刻,候在门口的宝贵意外的往里面探头瞄了一眼,偏偏这么赶巧,琳琅手执茶壶,虎视眈眈逼视福全的举动正好瞧个正着,宝贵一声厉喝:“琳琅,你在做什么?”
冷不丁的高喊把琳琅吓了一跳,动作飞快的将福全的茶杯拉过来做出倒茶的样子,刚刚那一脸凶相也迅速换上笑眯眯的可爱相,等茶一满,她倍加温柔的双手端到福全面前,“王爷,请喝茶。”
福全愣愣的递过茶,对她迅速变脸的本事还有些不大适应,“你刚才是真的么……”
“那当然不是假的。”
她极富温柔的笑着,声音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了不被宝贵看出苗头,她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福全一个人能听见。
福全这才意识到小美女也有迫人的威力,忙不迭的埋头喝茶。
宝贵不放心的问:“主子,您没事吧?”
福全吱吱唔唔的虚应着,挥挥手示意宝贵退下,旁边的青倌偷偷忍笑,被福全瞧见,只说了一句:怎么你还在?青倌马上识趣的退了出去。
最后,书房里就剩下琳琅一个人在旁伺候。没了外人,福全也开始认真忙正事了。
宝贵进门里曾把一个匣子搁在桌上,他动手打开匣子,从中取出几份奏折逐个来看,随口说了一句:“磨墨。”
琳琅从电视里见过书僮是如何侍墨的,于是往砚池里倒了点水,用墨锭缓缓研磨起来。
福全看了一会儿,提笔沾沾墨开始在折子上落字,他每看过一份就在最后盖一个名戳,然后归拢到匣子里。看完折子,又处理了一些信件,写的回信用火漆封好,吩咐宝贵派人送出去。
此刻的他看上去很有一股子主子的威严,跟平日打趣聊天时完全不同,琳琅站在旁边屏气聚神的候着,连倒水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整整一大天就这样下来了。
结束一天的差事回到小屋,琳琅频频锤打着酸痛的腿,这才知道原来看茶并不是件容易的差事,站了那么久动也不敢动,人都快变僵了。
中间福全也会喝喝茶休息一会儿,陪她聊聊天,随口提起了以前她讲的那段相声,说他把那段笑话讲给皇上听了,皇上被逗得前仰后合差点被笑呛住,一个劲的追问故事是谁说的,还有没有新的。
福全说到这时也笑了,“哎,你是不是该讲个新段子给我听了,我好拿到皇上面前卖弄卖弄呀。”
给王爷讲段新相声了,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琳琅躺在床上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福全的事没处理完呢,晚上还要回书房继续忙自己的事,因为属于高度机密,他让她先回房不必在旁侍茶。
最后她收工的时候福全突然说了句:“琳琅,你这个差事做得不行呀。”
“哪里不行?”
她不解的问。
福全遗憾的摇摇头,“你以为书房看茶就是站在旁边添添水续续茶就行了吗?司茶女婢要随时帮主子解乏的。比如主子心烦了,你要会唱个小曲;主子心情不好,你要讲个笑话;没事的时候还要经常给主子锤锤肩呀按摩按摩什么的……”
唱曲?还要按摩……那岂不成三陪女了?
琳琅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仿佛在听天方夜谭,“那主子要是想看歌舞,我还要给您跳上一段舞不成?”
不是吧?庄嬷嬷调她过来的时候可没说过还有这些差事!
福全满意的点点头,笑得象偷了腥的猫,“嗯,就是这个意思!”
琳琅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很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端着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但眸中却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戏谑,甚至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不敢与她对视,这更让她心存怀疑:这家伙有事没事的总爱调弄她,别是故意说来吓唬她的吧?琳琅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你是说,让我抛掉自尊全心讨好你吗?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会做那些差事。如果你对我不满意大可以调别的丫头过来,本姑娘才不稀罕!”
王爷惊奇的望着她,好象才发现她还是蛮有骨气的。“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王爷再次确认道。
这家伙好象有点啰嗦呀!琳琅再次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放心,我绝不后悔!”王爷点点头,无奈的说道:“好吧,即然你做不来我只好另找人了。
你回去告诉庄嬷嬷让她派别的丫头过来,薪水呢提高三倍,可自由出入府门,另外书房里的书可以随便观看,就这样。”
他每说一个条件,琳琅的心便猛抽一下,等他话音一落,她已经濒临惊厥的边缘,快要昏过去了。
不是吧,如、如此优厚的待遇……他为什么等她走的时候才开出这些条件!
琳琅懊悔的恨不得锤地尖叫,她有气无力的福身行礼,脚步犹如灌了铅似的朝门口一步步走去,王爷开出的条件不断在脑中飞舞:三倍薪水,自由出府,所有的书随便看……她走得好不舍啊。
福全悠闲的靠着椅背在翻书,视线却跃过书朝琳琅飘去,眼底漾满好笑的意味。
这一招杀手锏用在她身上真正好呀,看她走的慢腾腾的样子就知道起作用了。
走到门口的琳琅突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脸上绽起份外殷勤的笑花,“那个……王爷,我打扫屋子还是很干净的,不信你看!”说着,从衣袖里掏出帕子很卖力的干起活来,她使出浑身数解努力在他面前表现自已,擦桌子,擦书架,擦花瓶……
“这里不缺打杂的丫头。”王爷手托着下巴,看也不看她一眼,其实心里已经乐得快抽筋了,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算了,你还是走吧。”
琳琅不听,仍在卖力的干着,没一会功夫屋内所有的摆设都开始灿灿放光,最后实在没的可擦了,一双灿灿生光的瞳眸开始冲王爷闪烁。“王爷……”
福全同情的摇摇头:“不不,侍茶的差事太为难你了,难道你不要自尊了?”
“自尊是什么?”
就这样,差事总算保住了,琳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身心俱疲,一回到屋里她就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一想到之前那件大伤自尊的事还有福全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觉得无颜见人,唉,没办法,她实在抗拒不了物质的诱惑呀,手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将头蒙住,仿佛这样才稍稍让她心里平静些。
王爷的做法让琳琅心里有些窝火,很想让他吃点苦头,于是,她最后离开书房的时候,忍不住将倒满水的茶杯放在门上方,然后将门轻轻虚掩。
这样,等晚上他进书房的时候就有好戏上演了。
深夜里,琳琅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福全领着宝贵朝书房走去,一推门,头顶上的茶杯掉了下来,一只手稳而准的接住了它。宝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茶杯呀?”福全捏着杯子,脸上的笑意渐次的加深,“还用猜,着人暗算了呗。这丫头……”
“姐姐,这是我老家稍来的苹果,可甜了,你尝尝!”
“真的,好甜啊!你老家是哪里的?”
“曲阳的。这苹果是我老爹种的,他种出来的苹果可甜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忙完差事后,青倌拉着琳琅在书房前的台阶上坐下,递给她一个苹果,两人热络的聊起天来。
福全下朝归来一进院就看见他们并肩聊得正欢,也不知他们在谈什么,琳琅一直咯咯笑着,那粲笑如花的开心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看到这情形,福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琳琅跟青倌年纪差不多整日又朝夕相处,能谈得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们在一起笑谈风生的样子他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生起一股闷气。“宝贵,把匣子直接送书房。”
福全吩咐了一声,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过去。
“啊?是!”
宝贵听出福全的口气有些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聊天的两个人,但实在不知主子生的哪门子的气。
琳琅和宝贵聊得十分专注,竟谁也没有注意到主子来了。福全走过去踢了青倌一脚,正说话的青倌回头一看飞快站起来行礼。“主子回来了!”琳琅跟着站起来福身。
“琳琅进来看茶。”
福全看了她一眼,径自进入书房。琳琅又象往常一样端着茶水恭恭敬敬候于一旁,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对福全的性情多少有些了解了,也渐渐习惯了陪伴他办公读书的生活。
听说福全在康熙帝登基的时候就有了自己的府地,那时他才九岁,想想他小小年纪管理这么大的府院真是相当了不起。
福全曾经跟她提起自己刚建府的事,那时候,围绕在身边的多是长辈级的下人,连个能谈得来的伙伴也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些同龄人都是福全后来逐步吸收进来的,当初他原本想从中寻几个脾气相投的朋友,无奈地位使然,没有哪个人能象朋友似的陪他说话谈心,尤其被封了亲王之后,这种希望便成了不可能的事。福全在说这话给她听的时候,望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柔和,以致于她怀疑他是不是把她当成朋友看待了。
福全是个正直随和的人,平日闲暇里喜欢跟朋友们一起跑马射箭,也有时爱捉弄她开个玩笑什么的,但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一向认真严谨,开不得半点玩笑。
琳琅亲眼看见一个下人因送错信而被福全一声令下挨了十大板。她偷偷打量着福全的侧脸,暗暗想道,若在现代他这个年纪的人还是个万事无忧的学生呢,在这里他却要开始独立处理政务,做着很多连成人都不敢想像的事。福全忙完正事,抿了口茶,顺手翻看起民间鬼神那本书。
琳琅悄悄靠前伸着脖子一起看,这本书写得很风趣,看到逗乐处她忍俊不住扑哧笑出声,福全方才明白到原来她也在看,扭头瞧了她一眼,琳琅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噤声收敛成中规中矩的样子。
福全猜到她还会故伎重演,故意不说话继续往下看,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又见她伸着脖子凑过来。
因为看得太过入神,她不知不觉拿起福全的茶喝了一口,福全斜眼看着她忍笑不语,取过那杯茶毫不介意的接着喝起来。“琳琅,伸着脖子不怕变成长脖鸭么,喜欢看书自己拿去外面看。”
“真的?”
她惊喜的叫道。
福全点点头。“有事我会叫你。”
琳琅开心的连连点头,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手中的书上,此刻她就想看这本书。
福全正看着入神,突然手中的书被人抽走,琳琅不好意思的眯眯笑:“王爷,公事要紧。”
福全不禁莞尔,挥了挥手,她开心的把书捧走。
到了外面,琳琅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继续看书。福全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接着开始工作。
天渐渐阴上来了,沉闷的雷声轰轰作响,马上将有场大雨到来。等福全忙完政务抬起头,发现外面已经飘起雨丝,而琳琅仍坐在台阶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书,对周围的事充耳不闻。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很快天地间起了浓浓雾气。
“怪不得凉快许多,原来下雨了!”
琳琅看完书,这才注意到漫天的雨帘,因为看书太过入神居然不知道下雨了。
奇怪?外面在下雨,为什么自己这里没湿?
抬头一看,有把伞正撑在她头顶上方,再往身后看去,正迎上一双专注含笑的黑眸,竟是裕亲王福全!想不到堂堂王爷会为一个小丫头执伞,她吃惊的说不出话,天哪,自己看了那么久的书,他也一直陪了那么久吗?
夹着湿气的夏风阵阵吹来,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那双黑眸好似有什么魔力,一对上他,她的视线就被牢牢吸咐住似的再也转不开了。
“咳。”宝贵的一声清咳打断了琳琅的出神,她猛的收回视线,脸倏的红透了。
福全回身一看,原来庄嬷嬷正领着下人在旁候着,下人手中捧着托盘,遂吩咐他们把东西搁进屋里,然后对她招招手:“过来,给你看样东西。”庄嬷嬷将托盘放在桌上退了下去,福全掀开盖布,里面露出两件崭新衣裙,“这个是赏你的,看你出府也没个象样的衣服,以后就穿它们出去。”
“赏我的?”琳琅意外极了,看看那两件衣裙一件是满人式样,一件是汉人衣裙,这是让她穿哪件呀?
“不知你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我们府里的丫头多数是满人,本想送你旗装,可是你汉人,肯定习惯穿你们汉人的衣裙,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两件,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吧。”
琳琅伸手拿起一件看了看,心道:他是不是嫌她上次出门穿得太过寒酸,让他很没面子?
福全鼓励道:“去,找个屋子换上,穿好过来给我瞧瞧。”
琳琅点头称是,端着托盘出去了。宝贵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扭头小声问福全:“主子,那衣服您是送她的呀?”
不止宝贵惊讶,琳琅自己也颇为意外,王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送她衣服。
宝贵似乎很有意见,口中小声嘟囔了两句。
琳琅走去旁边的休息室换上了那套绿色衣裙,她比较喜欢轻薄飘逸的汉裙,打扮一新后开开心心的跑过来,立在福全面前听吩咐。
“换好了?”
福全头也不抬的写着字,抬头一看,眼睛顿时定住了,想不到她刻意打扮后会变得这么漂亮,片刻的闪神后,他微微的笑了,“很适合你呀,就这么出去吧。”说完,低头继续办公。
琳琅惊喜的睁大眼睛,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居然同意她出府了?她不确定的看向宝贵,宝贵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王爷今天的表现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谢王爷!”琳琅开心的福身行礼,风似的旋身而去。
福全忙完公务,端起茶喝了一口,书房安静得有点不大适应,他下意识的抬头扫了室内一眼,不由一怔,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朝门外叫了一声:“宝贵,琳琅去哪儿了?”
宝贵啊了一声:“出府了呀,主子,您不是放她假了。”
福全眉头微皱,“我几时放她假了?”
“就是那会儿您让她换衣服给您看,不是说了句就这么出去吧,那丫头就乐不颠的跑了。”
听福全的口风好象并没有放人出去的意思,宝贵试探的问:“主子,合着你没让她出去呀。”
“我的意思是让她以后出门穿新衣服出去,可没有让她现在就出去!”
福全突然想起什么,马上紧追着问了一句:“她几时走的?一个人吗?”
“是,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没等宝贵的话说完,福全唰得离座而起,风似的冲到府门,见了侍卫就问:“琳琅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侍卫点头称是,福全一听火气直抵脑际,不悦的劈头斥道:“我怎么交待的,为什么没人跟着她?你马上带几个人分头去找,务必把她找回来!”
宝贵见主子动了气,忍不住问:“主子,您还怕琳琅那丫头走丢了?她不至于糊涂到这地步吧?”
“你说呢?”
福全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牵我的马!”
宝贵缩了缩脖子,脚不沾的跑去牵马。很快,王爷带着几个侍卫匆匆出府而去。
宝贵抄手悻悻的站在府门口,心里正为被主子数落而不快,庄嬷嬷闻声赶来询问缘由,宝贵没趣的撇撇嘴,“还不是为琳琅那丫头,王爷前脚放她出去,后脚又不放心的出去找了。
唉,王爷最近怪怪的,为一个丫头赶急上火的,这话怎么说的……”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闻起来依然带着湿湿的泥土味道。就在福全他们满京城的四处寻人时,穿着一袭轻薄纱裙的琳琅正坐在郊外湖畔悠闲的看书。
这里景色优美又清静,是看书的最佳场所。她身旁放着一只小篮子,里面装着书和零食,她一边看书一边吃着篮子里的饼干,当手再一次探向篮中拿吃的,谁知摸了几下什么也没有摸到,低头一看,篮子空了,之前买的一大包饼点都不见了。咦?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细细回想,记得没吃几块呀,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这时,旁边传来轻微的翻书声,她回头看去,原来有人跟她一样也靠着树干看书,手中的书还是她的。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只见那人的手探向篮子摸起来,摸索几下手不动了,扭头朝篮子看来,他一回头琳琅正跟他打一照面。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