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菱？”海皇的声音有些吃惊，然后很快就淡定下来，微微发冷，“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来了么？”

“可是我找不到你，我要怎么办，你明明说好今天要陪我的，可是一整天都看不到你。”海菱的声音有些委屈，听起来就有一种让人很想疼爱的感觉。

海皇也反应过来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声音缓和了些，“是，我确实把这件事忘了，可是尽管如此你也不能来这里，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你再来的话我会惩罚你。”

“你不会。”海菱的声音带着一种执拗。

“我为什么不会。”

海菱过分偏执的说道，“你就不会！”

海皇一声轻笑，“就因为你是高贵的美人鱼小姐？可是你别忘了，你就算再高贵，也是我救的你，你的命是我的，可以任我摆布。”

一片死寂。

无月什么都看不到，她又不敢贸然把头转过去，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海皇的实力到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很强，如果有异样他一定能发现她，那样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你真的要拔我的鳞片？”海菱声音很苍白，透着浓浓的悲戚，这是无月很熟悉的声音，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无月颦眉，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么？看样子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海皇也有些于心不忍，意识到刚才的话的似乎有些过分，看着海菱很久很久才说道，“嗯，我是要拔，但是你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这次就免了，下次，决不饶恕！”

海菱忽然笑了，“我的身体拔几片鳞片还是承受的住的，要么你现在拔，让我长教训记住这痛以后永远不犯，要是再等到下次我就做不到心甘情愿的让你伤害了，你今天要是不拔，我会以为你不想伤害我……很爱我。”她爱，但是爱的有尊严，她可以接受拒绝可以接受等待，却不能接受践踏，既然决定了，那就做出来。

躲在后面的无月低着头，嘴角一丝嘲笑，嘲笑世间痴傻的人怎么那么多，明知道答案还非要让自己致命一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事情忽然就演变成这样，真是，戏剧化。

“海菱，你不要以为我平时惯着你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为所欲为，我不会一直纵容着你，你也不要以为你是一尾灵力出众的人鱼就能得到特殊对待，在我的世界

里是没有特殊这两个字的。”

“……特殊？没有特殊？哈哈哈，说的真对啊。”海菱看着他，一脸苦楚，“南宫楚，我从来没有因为我是一尾与众不同的人鱼而沾沾自喜，我的生命里更多的是责任，你救了我你纵容我你惯着我，这些，都是因为我的灵力，我甘心被你利用，南宫楚！我是自愿被你利用的……”

南宫楚这个名字，只有在她极其生气的时候才会说出口，她总是喜欢海皇大人海皇大人的称呼他，那软软糯糥的声音和现在完全不同。

无月贴着墙的背部感觉冷汗阵阵，南宫楚？是海皇从前的名字么？还有灵力出众的人鱼，难道海菱和普通人鱼不一样。

“我没有利用你。”海皇的解释有些苍白，“海菱，不管我对你的态度或者做法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从来利用过你。”海皇美艳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不一样的情绪，“海菱，一些都是你越矩了，你不该要求的越来越多，你以前说了，你喜欢我，我拒绝过，可是你说了，喜欢我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利决绝。”

“那么现在呢？你把我的纵容当成同意，开始想在我的世界里找一个特殊的地方，你要知道，我的世界里，没有特殊。”

“你胡说！要是没有特殊，那她呢？她不是特殊么，她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天天看着她的画像干什么！你扮成女装不就是想告诉她你不会再爱上别人。”海菱歇斯底里的喊着，“她不就是你生命里的特殊么。”

海皇冷静的看着咆哮的海菱，“就是因为我的生命已经有了特殊的人，所以，再也容不下其他。”

无月在旁边听的心里直痒痒，想看看海菱说的‘她’是谁？还有画像，真是奇怪，她不是来找宝石的么，怎么无端的就成了窥探别人秘密的人，现在这样，走不能走，留下来多少有点不尊重。

可是……别无他法了呀，好吧，只能在听一会了，万一他们会说到宝石呢？无月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过了许久，才听到海菱的声音，“好。”然后就是水波滑动的声音，她在游动，向出口游动。

无月下意识往更深的石缝里挤了挤，却在靠近出口的地方又听到海菱的声音，“海皇大人，感谢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如今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就不劳烦你了，今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海菱定当，万死不辞！”

“

你又闹什么！”海皇看着海菱的背影，不知道她又闹什么脾气。

海菱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没有闹，我毕竟不是你们海族的成员，之前一直赖着也是借着我有伤才能不走，不过是想多看看你而已，今天说的这番话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只是我在想，我这么喜欢你，多少你也会喜欢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她顿了顿，释然的笑了，“现在这样也好，灭了我的幻想，我也就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了，海皇大人。”又是那种软软糯糥的叫法。

“……嗯。”

“你应该知道，我素来胆小，身为人鱼空有一身出众的灵力却从来没有起到过作用，我怕的东西太多，我从来没有靠自己做过一次完完整整的决定。”

海皇听到后倒是笑了，“是，你的胆子确实小的过分，身为人鱼的你似乎还被水蛇吓哭过好几次。”

“是啊，可是谁能想到，胆子这么小的我，竟然能义无返顾不要命的喜欢着你，还喜欢了你这么久。海皇大人，我不后悔的。”

“但是现在我要回去了，你把我的幻想戳破了，就等于把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戳破了，即然这样，我也没有力气再去积攒同样的勇气了，我胆子小还怕痛，所以，我决定回家，我的子民在等我。”海菱一直低着头，可是透过小缝，她嘴角的弧度无月看着很清楚。

“南宫楚，你不要我，我在你这里是糟粕，但是有很多人在等我，我在他们眼里是明珠。”

“海菱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回去？”可能是习惯了她天天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如果走了的话……如果她走了。

“嗯，想好了。”尽管我发了疯的舍不得，她笑了，“怎么？我不烦你了，你还不自在了是不是。”

如果你说……是。

海皇只能听到她轻灵的笑声，却看不到她的笑容，“再呆几天吧，等你的伤好全了再走，灵魂撕裂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不能放弃啊。”

可是那样的话，她可能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必须现在走，马上走，“好。”话一出口海菱无声的笑了，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海菱仰头闭眼，就在看他几天吧，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无月看着海菱失魂落魄的游了出去，那尾银色的鱼尾似乎黯淡了一些。

“出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