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累了，要走了。”言月淡淡的說著。仿佛，那顆會感到痛的心，已經不再跳了。

慕容殤和慕容楓沒有撕心裂肺的痛，有的只是釋然。再聽到這句話，他們竟有些許愉悅。日日看著心愛的人被心疾折磨，或許死亡，會讓她解脫。

言月的身體有了力氣，她明白，是該走了。回光返照而已，她之前沒經歷過，卻感受到過。

那張總是充滿病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美的表情。和煦的微風，吹進她的心里。

“我走了，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楓哥哥，其實，想要皇位，自己爭取，沒有錯。你利用我，達到目的，也沒有錯。舒清絕，其實不曾真的恨過你。等我走了，你就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吧，我不會怪你的。”言月頓了頓。

“皇上，不，慕容殤。猶記你我三人青梅竹馬，如今，已走到了陌路。日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我不會自私的說什么不允許你納妃，因為真的不需要。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別人，不會和別人在一起。如果你做賢君做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清絕不求你為國殫精竭慮，惟愿吾王，身體安康，一生無虞。平安喜樂，待白頭。”言月淡笑著，往后退了幾步。

走出屋子，用最后的力氣走到了花叢之中。

慕容殤、慕容楓二人只是遠遠看著，沒有人打擾她。

言月躺在花叢中，沐浴著屬于這具身體最后可以享受到的陽光。閉上眼睛，她想，沒有下一次了。這樣放肆的哭泣，掉眼淚的資格，她沒有了。

其實大概，沒有多么的心痛和不能離開。這個位面，她哭盡了從前的委屈苦痛。以前啊，很希望，能和那些普通的女子一樣，可以哭泣，可以矯情，可以任性。如果可以，她還是會選擇這條路。

仔細想來，她雖然失去了父母，看似擁有了最好的一切，卻失去了真正想要的東西，不過是個孤家寡人罷了。

她很不喜歡面對未知的事情，討厭變動。其實神界到底是什么樣子，她清楚的很。不過是不愿意去改變些什么而已。

她當然可以以強勢手段去改變神界的現狀，可她沒有。她擺得正自己的位置，一個守護者。

離開，是因為累了。離開，是因為倦了。離開，是因為心灰意冷了。

她習慣了守護神界，她習慣了在聽到神界又出亂子之后下意識的去幫忙，去做他們的主心骨。所以，她用了三十萬年，改掉了這個習慣。

自私什么的啊，她只是在做自己。做最真實的、最惡劣的，同時又身上帶著熾熱火焰的自己。明明選擇了黑暗，火焰還是在燃燒著。火蓮沒有變成黑色，心也許，還在神界。

不回去，大概是覺得，那是自己守護了這么多年的地方。那，帶給自己太多傷痛，又，留下太多回憶。痛到不敢去觸摸，不想親手毀掉自己守護了這么多年的地方。哪怕，凈土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失去了活力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