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天下
作者:沐莫谦心 | 分类:穿越 | 字数:9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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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竹的落寞里,是繁华
十年前?这个女人少说也应该有四十几岁的光景了,十年前,那么,也已经三十几岁了。三十几岁的时候才开始扬名,是不是太晚了点呢。
银翠摇着头,她说,青竹才不过三十岁,她的年龄要比赤火再小那么四五岁。
记忆中,惊仙居的姑娘是最懂得保养的,对于她们来说说,脸蛋,皮肤,远比其他的东西要重要的多。为什么青竹会如此剧烈地苍老呢?
赤火没有打算理会小妞,而是再次催赶起青竹。
也许是赤火的力道实在太大了,所以,青竹很自然地摔倒了地上。左边的脸颊与青石地面发生了几秒剧烈的摩擦,很快。
但是脸上的擦痕,不深,只是有些冗长。
一些淡紫色透明小颗粒从她瘦瘪的包袱间抖落,散了开来。
青竹并没有马上起身,也没有去顾及自己脸上的伤,而是匍匐在地上四处寻觅着那些散落的颗粒。
她找着找着,然后细数着,一颗……两颗……三颗……三十五颗……为什么,为什么会少了一颗?
她把那些已经找回的小颗粒揽在一处,很小心地呵护在自己的怀里。她在寻找那颗不知道蹦跳至何处的最后一颗。
那些紫色的小颗粒本是透明的,然而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粘了地上松散的泥土。然而这一些,对于眼前的青竹来说,是无恙的。
小妞俯下身子,捡起地上最后的一颗。
紫色的小颗粒,就是这样,闪着很淡很淡的光。
给你。
小妞看着青竹,伸出手。
青竹涣散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光线,她一把抓走了最后的一粒,眼神中却带着一种很警惕的敌意。
我看着那些紫色的小颗粒,总是觉得那些东西小小的,细细的,圆圆的,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小妞说这些东西很像药丸。
的确,就是药丸子,而且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
这种药丸子,我是在银杜鹃那里见过的。那一天的清晨,我躺在银杜鹃松软的胸脯之上,看着她从高枕底下的一个精致的绣囊里面,倒出三颗这样的小药丸子,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肚脐之间。
银翠告诉我,这个东西叫做香肌丸。每天在肚脐之间放三颗,便可以让人保持一种沁人的香味,即便是不用香料,也可以让皮肤散出出淡淡的体香,有如清晨刚盛开的花朵。而这种香肌丸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可以让皮肤变得嫩滑无比,愈渐白皙有弹力,保持二八少女的芳华。惊仙居的很多姑娘,都是在用这种药的,而且这是风月场里的不传之秘。
怪不得银杜鹃的身子,嫩滑得让人欲罢不能。可是,既然这种药丸子有这样的功效,为什么青叶却比她同龄的女人要更老一些呢。
赤火赶着她,跃出了惊仙居的一个偏门。
对于青竹来说,应该是一种很凄凉的感觉,一个已经老了的女人,面对满身的皱纹,还有血色的脸颊,有几个男人愿意花钱来看这样的女人?若是看了,也是大煞风景的。
所以,青竹必须被逐出去,对于惊仙居,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残余的价值。
可是,青竹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赤火转过身,看着我们的时候,却是留了一个微灿的笑脸,看上去,非常有亲和力。她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子,就是刚才所见的香肌丸。
她说,这种药丸子,虽然有如此多的功效,但是同样也会带来副作用,也许,这种副作用是更加巨大的。香肌丸会加速人皮肤的衰老,也许也会导致女人不会怀孕。
赤火自嘲着笑着,我很少见到她有这样的表情。也许,对于一个风月场中的女子来说,不孕是件不太坏的事情吧。
我们都没有说话,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么,在惊仙居的这些年,银翠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了如指掌的。她呢,她会用香肌丸吗?赤火扭动着她圆润而富有弹性的大屁股,她的世界里,有了仅仅一秒钟的沉闷之后,又恢复了绚丽多姿。
而对于香肌丸的功效与毒性如此清楚的她,是不是也同青竹一样在用这种药呢?
喂,给我一百两的银票!
小妞站在我的眼前,看上去非常的理直气壮。
我从袖子里拿了一张银票给她。刹那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听话,总之,是很乖很乖的听了话。
跟这只傻妞呆久了以后,我似乎被她传染了几分,变得愚笨起来。
小妞把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青竹的手心。
青竹的嘴里碎念着些什么,我听不清楚,可是,她抬着头,扫了小妞一眼: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和我一样,包括赤火,我的好妹妹……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的时候,都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开过口。
青竹扔了那张银票,很用力,很用力。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小妞对着别人的时候,总是有用不完的好脾气,唯有对着我的时候,一副苦瓜脸。算算,我似乎也没有占到她的半点便宜。
青竹笑了,从那很浅很浅的痕迹来说,十年前的时候,她的笑应该倾倒了无数的风流侠客,豪门公子。华丽,是永远也不再回头的东西,当所有的年少都已经如流星般渐渐地损耗。
十年之前,也许,她是从惊仙居光纤的大门口被大轿子抬着进来的,兴许,守在门口的那些男人还曾为了见她一面而卑躬屈膝。十年之后,她是从一个没有人的偏门出去的。
这个时候,总要对自己说,向来走的都是正门,走多了也腻了,总是要试试走走偏门的。
她说,总是要去一个地方,比现在过得更好。
落寞时有落寞时的华丽。
青竹的背影,书写着落寞二字的因由。可是,我却在想象另一种孤单的华丽。那些被风吹散的花,打落在她的青丝之间,很轻,很淡,也衬得她很美。
对于小妞来说,她的心里除了触动,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难过。如果说最初的时候,她觉得惊仙居的这个地方,美女如云,倾倒了全天下的男人,那么今天,她只会觉得,这些挥霍了芳华的绝代女子,曾经有多少的辛酸。
因为,曾经曾经,她们也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甚至是伤害自己的身体,才能有资格,站在惊仙居的风骚之上,去赢得天下人倾慕的眼神。
生存,对于那些惊仙居的姑娘来说,只是肉体上的,而对于那些江湖上的人来说,是名誉又或是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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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夫依旧照常来教银翠,用小妞的话说,这是黑夫舞坊生涯中最勤快的日子,并且,小妞很理所当然的把这种现象的制造者归功于我。
我承认我在所有的女人面前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但是,吸引男人的功力,我想,还是留给女人比较合适。何况,断袖之癖,这不是爷的作风。
细细密密交织的纱帐前,隔着银翠和黑夫的影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看不太清,但是总是觉得那样的柔和与宛然。
银翠看上去很用心,紧紧地跟随着黑夫灵指间的跳动。一曲惊心动魄的舞蹈,不单单靠的是技巧,功底,还有一种无法去一一传承的灵性。黑夫曾这样当着我的面,夸过银翠。
这一场舞,无疑是精致而绝伦的。在新意之上,我在想象另一种若天配般的混合与携成。我在想水,如何用水来衬托一个女人的美。
我喜欢水,碰在手中的时候会很轻易地流失,易碎而脆弱,但它猛烈的时候,却又只能用咆哮汹涌来形容。这好比女人,女人就像是水做的,兼具着温柔与凶猛的特性。所以,用水来表达一个女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东西。
我想我需要一些很澄澈的花瓣,最好看起来又不单单像是一些零散的花瓣。就像是一件华美的衣衫,不必穿在女人的身上,只需轻轻地点缀着她动人的身姿。以花熏人,以人醉花。
这个可以吗?
小妞从内室的衣柜里拿出一个十寸大小的木盒子。
百丈冰的纹质,盒面上俨然漆着盛开万艳的牡丹花。看上去很新,就像是刚做的。木盒的边沿,刻了一个篆体的小字,“风”。
花的香味,很淡,却充斥着我的思维。突然间脑子中有了些许灵动,这种味道,似曾相识。
小妞很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整串的花瓣,准确地说这并不是一些花瓣,而是出自风剪衣之手的“袭花衣”。
那天在彩剪居看到的白衣女子,真的是小妞。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原来在很早以前,这个小妞就对爷有意见了。
喂,这个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个恰恰是我想要的衣服。
小妞的手很轻地抚在“袭花衣”上,她笑得很淡,但是我却看不到半点欣喜的神色。
云想衣裳花想容。第一次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它跟我的名字是那样的相近,我总想等着衣服做好的时候再穿给一个人看……只是,现在,用不到了。小妞很淡地看着我,她很少这样对我笑,她说,银翠比我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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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天气很好,可是我的票票很不好。
大家砸红票吧。
砸砸砸。
阿弥陀佛,诚心膜拜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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