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天成:老婆不要太温柔
作者:柳少白 | 分类:穿越 | 字数:5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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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老奴死了算了
“廖伯,你年纪大了,不要每天都在门口守着我,我早就没事了,回去休息吧,廊下的灯笼够亮,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的头发上都结霜了!”
“夫人是嫌弃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吗?”廖伯眼里闪着泪花,努力的想要直挺起身子,大声的道。
“廖伯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想的,别说让紫晴听了愧疚和心疼的话,好吗?”
“夫人会心疼老奴吗?夫人连你自个儿都不心疼,这么寒的天了,还天天这般熬着,夫人,老奴知道你忘记不了少爷,可是少爷那般爱着夫人,一定不愿意看到夫人这么活下去的,夫人,放开过去,重新活一次吧,老奴求你了!”廖伯倏地跪了下来,那膝盖脆脆的落到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嘎嘣’一声,紫晴扶都没来得及,伍若云连忙快速的抱起老管家的身子,“晴儿,骨头看来是断了!得赶紧请大夫!”
紫晴眼一红,硬逼下代表软弱的泪水,“廖伯,你怎么样了?”
“夫人,老奴看来是真的老了,连跪也跪不得了,夫人就不要给老奴治了,让老奴死了算了!”廖伯顿时老泪纵横了起来。
紫晴别过头去,快速的走回书房内,用力的拉了拉桌角边上的红绳,此时伍若云已经把廖伯抱进了书房,放到了紫晴小憩的软榻上,刚刚安置好,一行人便急匆匆的涌到了书房门口,担忧的声音还未进门就已经先一步传来了,“夫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紫晴有些惊讶的看向踏进门的一大群人,封于煌和刘玉寒首当其冲,身后是也急赶而来的宋大夫,以及小秋和文福,甚至连深泽岩井和完颜斜哥也衣冠不整的赶来了,紫晴忍不住皱了皱眉看了看桌角的红绳,这根响铃绳不是只通向宋大夫的房间吗?为什么他们都赶了过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回避,随后又都担忧的看向她,宋大夫终于挤上前来,“夫人,你哪里不舒服?”
紫晴有些了然的看了看他们,怕是他们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响铃接进了各自的房间,所以她才会这里一拉,这么多人一下子全涌了进来,不过此刻不是她对此生气的时候,“宋大夫,我没事,是廖伯,你快帮忙看看,膝盖骨怕是断了!”
宋大夫此时也看到了躺在榻上已经额头全是冷汗的廖伯了,也不再迟疑的连忙拎着药箱上前,紫晴也同时在软榻边蹲了下来,握紧廖伯的手,“廖伯,是紫晴让你失望了吗?所以你才会这样痛苦?”
“夫人,你没有让老奴失望,可是老奴情愿夫人不要这么坚强,少爷去了,可是夫人你的路还长,你现在这样折腾你自个儿的身体,让老奴如何看得下去,老奴便是死了到九泉之下,也没脸见少爷,老奴自私,老奴自私的只想对少爷有个好交代,只想夫人能重新开怀起来,夫人惩罚老奴吧!”廖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伍若云和宋大夫按住了。
“廖伯,你不自私,自私的一直是我!”紫晴缓缓的站了起来,拢紧身上的厚袍,“宋大夫,廖伯的腿拜托你了!”
说完转身便往门口走去,挡在门口的众人不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晴儿--”
“夫人--”
“姐姐--”
众人异口同声的唤了她一声,却都没有下文,紫晴的目光中平静中带着隐隐的忧郁,“我没事,我只是去看看小夕和无泪!”
“小姐,我陪你去!”小秋抹了抹眼角的泪,文福也上前道,“姐姐,文福也陪你
!”
紫晴挥了挥手,“不用了!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们,我不会寻短见的,我会活着的,这是我答应宋仲夕的,你们也不用这样日夜的盯紧着我,给彼此都留点空间,好吗?这样太累了,你们累,我更累!”
紫晴不待他们的反应,便独自一个人步出了书房,深秋的夜已经让人冷的有些发寒了,鼻息间吸进的凉薄空气,让紫晴严重受损的肺叶,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伍若云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想靠近,又怕她不高兴,放她一个人,终究是不放心,他想过了,即便如此守着她一辈子,他也要守下去。
一次放手,已让他后悔不已了,如今,他说什么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紫晴看着小夕睡着了的小手里,还握着代表着她和宋仲夕的泥人时,许久不曾落过的泪,再度如洪水出闸,无可自抑,欢笑的日子仿佛还是昨日,今天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轻轻的给他盖紧被子,紫晴默默的看了他好一会,才抹干了泪,走出房门,门外,伍若云依旧沉默的候着她!
看着她被水洗过的眸子,伍若云知道她哭过了,他心疼她的泪,心疼她的坚强,心疼她的淡漠,心疼她的一切,什么时候,她才能放声到他怀里哭一场?他一直在等这一天!他不曾想过让她忘记宋仲夕接纳自己,他只想以他的方式爱她护她一生,哪怕他对于她什么都不是,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慈悲!
*
时序一晃三年已过,无泪也已经摇摆着会跑了,小夕的脸也慢慢的开始变尖了起来,不曾改变过的是府里太过静寂的气息,没有一丝的生气,封于煌他们已经不像三年前那般紧迫盯人般的看着她了,但是偶尔被她捕捉到的看她的眼神里,心疼忧虑的眼神却更深了许多。
紫晴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依旧是让他们操心不已!
三年前廖伯跪断腿的那夜起,她便试着让自己打开心扉,这三年里,她也无数次尝试着重新活过,宋仲夕的离去,依旧是她心里永远的痛,每每想起,就痛彻心扉,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看着一季一季花谢花开,看着其他人跟着她沉沦进了这郁闷的牢笼,她的心又何尝不难受,以为可以不在乎周围人的一切,却早已经忘记了,她已经变得和从前的紫晴再不一样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又何曾例外过?她为宋仲夕哀悼着,而他们却为她哀悼着!
岩井三年都不曾对斜哥笑过了!她知道!
封于煌一夜间白了头,为他当年放走了艾小翠而悔!她也知道!
小夕变的和最初一样不喜欢说话了,偶尔说出口的也是断句断字!她更知道!
无泪每天晚上都啼哭不已,哭到声嘶力竭才累的睡着,而她却连去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听到无泪的哭声,也会让自己跟着崩溃!
……
所有的这些,她都知道,然而她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太久了,久的不知道如何去表现她的在意,她的关怀了!
如今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含苞待放了,昨夜的一场大雪,早就压着梅树的枝头抬不起来了,然而那小小的白色的花苞却依旧凛冽的在寒风中抖直着,百折不挠,坚强不屈,花苞虽小,傲气却从不曾锐减过半分。
许是站在风中太久了,从胸腔前传递而来的咳嗽之意,在她几次压制未成功后,终于使得她的身子剧烈咳了起来,一双苍老的手给她的肩上加了一件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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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紫晴回头,看到的却是廖伯担忧的神情,“廖伯,怎么是你?”
三年来,每次她回头,站在她身后的人永远都是那个沉默的男人,今天却换成了廖伯,让她不由有些微微的惊讶。
“夫人,天寒,你的身子不宜在风中久站,回去吧!”三年来,廖伯原来头上还有的黑发,如今已经全部泛起了银白色,在寒风中,打着颤抖。
紫晴看向他的腿,“廖伯,你的腿脚不利索,这样的天气,就不该出来了!回屋吧!”
“夫人的腿不也和老奴一样,受过创?夫人不回去,老奴也不回去,伍少爷现在不能来守护夫人了,老奴年纪虽大,却还有几年好活的,老奴来守着夫人!”
紫晴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了?”
“伍少爷已经病了好几天了,最近这两天已经开始吐血了!宋大夫说怕是快要不行了!伍少爷不让告诉夫人,他说就让他静静的去了,也免得夫人为他难过,可是夫人,你会为伍少爷难过吗?你压根没发现他已经好几天没在你身边了,是吗?夫人,少爷是幸运的,得了夫人的爱,可是少爷也是残忍的,他把夫人的爱和柔软的心肠也一并给剥夺了,夫人既然答应了少爷要活下去,夫人你就是决定这么活着的吗?老奴斗胆了,老奴的日子也不会太多了,老奴担心等所有关心夫人的人都离去后,夫人该如何办呢?我们怎么能放心这样不会照顾自己的夫人你一个人活着呢?夫人,好好想想吧!”廖伯静静的转身,拖着有些僵硬的腿老迈的往前走去,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雪印!
紫晴站在原地,细细回想,的确已经有好几日看不到若云了,原来他竟然病了,还病到这般严重的地步,他也要走了吗?他也和宋仲夕一样离开她而去了吗?
从不曾远离过她的伤悲更深沉的笼罩住了她,掩紧披风,紫晴往梅园的方向而去了。
这是紫晴第一次来到伍若云住的地方,才知道这个院子竟然这么的冷清和萧条,虽然是叫梅园,这院子里却只有一株梅树孤零零的被留在院子正中间,还未进到门口,便听到一首熟悉的曲调,让她不由站在了门口,唱歌的人是深泽岩井,听着那悲伤的曲调倾泄而出:
抬头看星空一片静
我独行,夜雨渐停
无言是此刻的冷静
笑问谁肝胆照应
风急风也清,告知变幻是无定
未明是我苦笑却未停
不信命,只信双手去苦拼
矛盾是无力去暂停
可会知,我心里困倦满腔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从前是天真不冷静
爱自由,或会忘形
明白是得失总有定
去或留,轻松对应
孤单中颤抖,可知我实在难受
问谁愿意失去了自由
想退后,心里知足我拥有
前去亦全力去寻求
风也清,晚空中我问句星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何等凄惨的句子,岩井,谢谢你来看我,谢谢你的歌,回去吧!”伍若云低弱的声音无力的想起,间歇间伴着轻咳。
“若云,你这又是何苦呢!晴儿是个死心眼的人,你明知如此,又何必--你这样,我心里看着也难受!”深泽岩井有些呜咽的话声断续的传出。
紫晴的心一紧,僵直着的身体不能移动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