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国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23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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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42章 白苹香散
看来自己是轻敌了。于是急运内力。袍袖一挥,卷向雷招弟。这边,雷招弟左掌一挥,虚空劈出一掌,欲击开袍袖,再以右手攻敌。谁知,劈空掌全无掌风,袍袖将自己卷了个正着,腾身往梁上飞去。
撞击如上次撞墙一般。元信虽使足十成功力,但施者只是袍袖,又是自下而上的相撞,所以没什么要紧。
要紧的是落下之处。
看雷招弟即将落下之处,乃是一摆放有碗盘杯壶的餐桌。碗盘杯壶皆为瓷器,这一落下,难免会被划伤。伤虽不会很重,但雷招弟乃妙龄绝色女子,故将惨不堪言。
却见雷招弟落至距离桌子不过一尺高度,忽地横飞,然后一个翻滚,站在了地上。
元信见雷招弟如此身法,面色一沉。道:“既然这位姑娘身怀绝技,就请放心使动你的花拳秀腿。老衲既身为少林掌门,自不是无名之辈。请姑娘勿要一再相戏。”
雷招弟道:“小女子不愿与大师动手。这位万少侠乃我父亲择定的女婿。虽未确定究竟由谁出嫁,但总归已是一家人了。故再次肯请大师放手。”
颜金华走了过来,道:“鄙人不是武林中人,本不该插话。但雷姑娘之父与鄙人称兄道弟,鄙人自当替侄女出头。依鄙人愚见,雷姑娘与万少侠本是一家人,万少侠既被大师掳掠,理当出手相救。只是,圣人云:礼之用,和为贵。却不知万少侠做了什么错事,以致得罪了少林派德高望重的掌门元信大师。若万少侠犯有小错,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认个错,回去让岳父严加管教也就是了。若万少侠罪大恶极,那便是他咎由自取,天下所有仁人义士,包括雷姑娘在内,皆助大师共诛此僚、立毙此贼。总之,天下事,都应该讲道理。大师若是不肯将擒拿万少侠之缘由相告,其目的便是不可告人之目的。遭遇此事,鄙人只好报官,由官府加以缉捕。届时大师若是远遁他乡,官府就只好向少林寺要人了。”
元信道:“适才得知颜施主的善举,老衲深感心慰。现在又领教了颜施主伶利的口齿。老衲更觉佩服。老衲心思愚钝,颜施主有何疑问,请找本派达摩堂首座元执师兄。恕老衲不能应答。”
颜金华道:“大师言下之意是只能动武了。不过,大师武功高强,出手力重,若误伤旁人、毁坏物什岂不有违出家人修炼之意。不如给我个薄面,就此放了万少侠为上策。”
元信道:“码头地势宽敞,行人稀少。雷姑娘若坚持要救万临山,就跟来吧。”回头对万临山道:“走吧。”
万临山穴道早被元信解开。当雷招弟与元信相争之时,万临山几番欲加入战斗。但见雷招弟武功特异,防守固然奇妙,进攻却太过软弱。自己若上,亦不能胜,故此未敢轻举妄动。心道,若换作雷再招,加上自己,早就胜过元信了。
闻听有人在码头打架,虎牙镇半城而空。数百名男女老少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前往观看。三十多名货船守货之人挤到近岸的几条船帮坐成一排,七八个趸船的船工更爬上了顶篷,占高瞻之便。跑街串巷的临时商贩更不肯放过眼前机会。亦蜂拥而至,吆呵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元信领着万临山出了客栈。所经之途,人们纷纷让开。至码头,回头看,雷招弟、颜金华一时未至,只得肃立等待。周围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个大圈子,等着看热闹。后面的叫道:“哎,前面的行个方便,坐下看行不?”“坐下坐下,让我们后面的看看。”前面的人高声嚷道:“谁叫你不早来。”“这是看打架,谁敢坐着?一会儿血溅到身上怎么办?”后面的人立即反唇相讥:“什么血溅到身上?怕死就明说好了。”“哎,我说各位,呆会儿要是打过来,咱们给他顶住,不让前面的往后退!”
常言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元信乃少林掌门,平素里何等威望,今日竟与江湖卖艺之辈一般无二,心中不禁略起嗔念。
这时,人丛中走出一人,但见他将近四十岁年纪,生得尖嘴猴腮,獐头鼠目,右手拿一砖刀,左手执一木牌,一副泥瓦匠的打扮。这人几步走到元信身前,道:“请问老和尚,约好打架的人还没到么?”
元信欲不理,又怕对方纠缠不休,便答:“还没有。”
“等了这么久。大家可是望眼欲穿哪。我看,老和尚,不如你独自练一套拳脚,也不至于冷场。怎么样?”不待元信开口,转身叫道:“哎,老和尚要练一套拳脚。我出三个铜板,三个!”围观群众顿时有人道:“我出一文。”“我也出一文。”应声一片,却都是出一文钱的。叮叮当,一阵脆响,铜钱纷纷向元信投来。
元信乃何等身份,岂肯为博村民一笑而演练拳脚?但此时已来不及分辩,而收了钱不练又成什么人了?元信进退两难,忿然之极,忽然“嗡”的一下,太阳穴中了一枚铜钱。
少林寺一流高手也就是江湖中一流高手,但少林主事的达摩堂首座元执认为,应收敛锋芒,少惹事端,故少林僧人行走江湖遇人谈起武功之时,均言丐帮言寿风、点沧席大猷武功并列天下第一,其实元信的武功并不在这两人之下。
少林派武功之中,暗器有菩提珠、飞镖、飞蝗石等等,江湖上还有梅花针、毒蒺藜、袖箭之类。铜钱镖亦是比较常见的暗器之一。学暗器,首学听风辩器,再学发、接、反击之术。元信早在三十年前,暗器功夫就已出神入化。这些年,随着内功的加深,更是耳聪目明,远胜往夕。
但现在,元信被围观的群众一再激怒,耳既不聪,眼已不明。虽如此,若暗器直接袭来。似元信这等高手亦能对危险产生本能的反应而及时避开。
但这枚铜钱,应该说是两枚铜钱,却不是直接打向元信的。其中一枚,自元信左后方抛起,另一枚自元信左前方射出。两枚铜钱本来均应距离元信脑袋两寸飞过,但空中一撞,其中一枚便击在了元信的左太阳穴。
元信被击中太阳穴后,一阵头晕目眩,提一口气,欲以金刚不坏神功防备。万临山早在一旁看得真切,当即掇身而上,三拳击中元信左肋、背心、后脑,一脚踢在元信左足膝弯。那位泥瓦匠也不怠慢,右手砖刀劈在元信脑门,左手木牌击在元信右耳。同时,元信左前左后飞起两条人影,原来是刚才施发铜钱镖之人。
这两人起势虽早,到达却慢了几分。元信内息一转,金刚不坏神功已经遍布全身。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击中元信,亦同时被元信震飞。
泥瓦匠见势不妙,暴身急退。元信并不追赶,反身挥左掌击向万临山,同时右掌从左肘穿出,左慢右快,今人防不胜防。万临山刚欲抵挡,忽然想到自己功力不如,应该避实就虚。于是将身一伏,躲开了元信左右双掌,一个扫膛腿,再次踢中元信左足膝弯。但万临山亦被元信的金刚不坏神功反震,向后翻滚。元信左足连挨两下,又在关节之处,虽第二次有神功护体,亦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两人均在地面之后,比的便是地趟功夫。这方面。元信依然是高手,万临山却全然不通。于是乎,元信数招之间,便再次点了万临山穴道,然后静默调息。
待混乱稍息,人丛中先前那位泥瓦匠站上一个土包,高声喊道:“大家听了,那个老和尚抓住的青年是秭归雷家庄的女婿。颜大善人与雷家庄交好,大家救出雷家的女婿,就是回报了颜大善人。”
百姓听了,纷纷道:“他又不是颜大善人的女婿,救他干嘛?”“这老和尚太厉害,我们怎么打得过呢?”“颜大善人相识满天下,未必然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去救?”
“大家听我一言,大家听我一言。”泥瓦匠声嘶力竭地喊道,待众人稍微平静之后,道:“颜大善人眼下遇到难题,需要秭归雷家庄帮忙。若是大家救下这位青年,雷家庄就一定会帮忙的。”
众人依然不信:“休听他信口雌黄,颜大善人会遇到什么难题?”“颜大善人朝里有人,有财有势,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你这人莫不是假借颜大善人之名,要我们为你卖命吧?”“有可能他与那青年是叔伯兄弟。”“这话可就不对了。瞧这青年那么英俊,怎会是他兄弟呢?只可能是他的舅子。哈哈哈哈。”
泥瓦匠声泪俱下地道:“各位乡亲,颜大善人平素里对我们怎样,大家想必心里都是有数的。而今,颜大善人有难,正是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候,难道我们能因为这个疯和尚厉害,就把颜大善人的恩德抛在脑后了吗?”
闻听此言,围观群众逐渐由骚乱转为低声,相互间说道:“瞧他那样,似乎是真的。”最后,一位老太婆大声说道:“哎,小伙子,你说一千道一万,有什么用啊?我老婆子不信这个。只要你拿出点名堂,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老婆子绝不怕那个疯和尚,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上!”话音刚落,随即有人附和,道:“对对对,还是王婆婆说得对。”
“大家要证据吗,恰好我这就有。”泥瓦匠说着,将砖刀木牌放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一把名叫“二提脚”的炮仗,左掌并拢,右手选取炮仗,往左手四道指缝各插两支,剩下的又放入怀中。众人见了,皆不明白。就算这炮仗是雷家庄出产的,却又能说明什么呢。
“哎,哪位有火摺子?”泥瓦匠问道。有人道:“我这儿有。”“劳驾,帮忙点着了。”泥瓦匠右手从左手指缝抽出两支“二提脚”同时点火,听闻“嗖嗖,砰砰”两支同时炸了。再点两只,也炸了。泥瓦匠将剩下四支放入怀中,道:“今儿个运气不错,没有一个哑子,枉我预备这么多。”
“哎,你这是在干嘛,莫非这‘二提脚’就是证据?”有人耐性不是很好。
泥瓦匠重新站到土包上,朗声道:“各位,各位,那老和尚约雷家大小姐打架。颜大善人将会陪同雷家大小姐一齐赶到。大伙想想,颜大善人不会武功,不是事关重大是不会来打架的。所以说,若颜大善人与雷家大小姐是一起来的,就证明我所说的是真的。”
却说雷招弟正要走出客栈,却被颜金华叫住了。颜金华在俩随从耳边吩咐了几句,随从立即去了。颜金华转过来安抚雷招弟,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雷招弟在四姐妹中年纪居长,自幼便要管教、约束下面三个妹妹。近几年,随着三妹四妹之间不断的斗智,雷招弟在很多事情上已经没有权威性了。
眼前颜金华的举动与雷又招、雷绝招二人一贯举动相似,雷招弟习惯地重新坐下饮茶,听由颜金华安排。只是心中略有不明:既然颜金华这么聪明,为何还要请教三妹四妹?
过了半晌,闻“砰砰”远处两声脆响,稍停,又是“砰砰”两声。颜金华站起身来,叫雷招弟同赴码头。雷招弟边走边想,刚才炮仗的声音,应该是颜金华约定的暗号。只是不知他有什么样的安排。
转过最后一家烧饼铺,虎牙码头显现在雷招弟眼前。但见码头周围方圆百余丈范围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党,全是人影。雷招弟定睛望去,看见少林掌门元信跌坐于地,正在调息,头上带血,似乎已经受了伤。万临山卧在元信身旁,想必又是被点住穴道。周围约二十余丈无人,应是前面的打斗吓着了百姓,众人不敢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