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国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23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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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482章 江阁烟鸿
来自吐蕃的士兵本来衣着就比较厚实。四川、大理藉士兵的寒衣亦早有准备。意料之外的主要是剑南藉士兵。但由于早在四月下旬雷绝招就接纳了剑南军队,加之四川棉花布匹储量巨大,最终剑南藉士兵的寒衣亦已配备齐全。
大军决战,并非一朝一夕之间所能决出胜负,士兵们必然要在冰湖上宿营。冰湖风冷霜重,寒气逼人,睡觉的床必须垫上东西,架空起来。床如果不够,应轮流睡觉而不能让士兵直接睡在地上。这样,才能保证士兵不会染上疾病。这些,四川军队亦有充分的准备。
从以上两项可知,真正占尽冰湖作战的天时,乃是四川军队。
常人在冰湖上行走,只须稍加留意,缓慢移动,一般也不会摔倒。而大军的交战远非行走可比,它是需要冲锋和转向的。
四川各藉士兵早就接受了冰湖作战的教习。他们知道,在中止去势或者需要转向的时候,要将兵刃插下。在冲锋的时候,要缓慢加速,不能性急。性急将欲速不达。对于驱动蔽橹、偏厢、鹿角等战车的战马,他们钉上了带有尖刺的马掌;其余的战马,均准备有缠裹马蹄的布条。
由此可知,四川军队也占尽了冰湖的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皆被四川军队占尽。故此,战斗还未开始,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湟吉卡孟冰湖湖心的塔乌山,其实上并不在冰湖的正中心。它位于冰湖的西面,离西岸五十余里,离东岸却有二百五十余里。从南北方向来看,塔乌山距北岸八十余里,距南岸一百二十余里,勉强可以算是位于冰湖的中央。
八月二日,吐谷浑前锋军队自湟吉卡孟湖东面的湟源方向进入冰湖。当日,奔行一百二十余里,四下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见到。当晚冰湖宿营,少数士兵感染了风寒。次日,吐谷浑前军放慢了行程。傍晚,才接近塔乌山。
这是一个阴天。混沌的天际,现出塔乌山的影子。吐谷浑前军将士精神不由一振。正欲加把劲,好赶到塔乌山上过夜,谁知遥远的塔乌山的北方隐约现出一支人马。
吐谷浑前锋军队停下了脚步,几个将领赶到队伍的前面,观察敌情。
将军栾门筠叹道:“逃走的川军原来就在这儿,如今总算是追上了。只是他们怎么放着塔乌山不要,反而驻扎在北面呢?莫非这不是川军?”
另一位将军米文登反问道:“如果这队人马不是川军,那么又是那国的军队?”
众将商量之后认为。这队人马放着塔乌山不守而转守旁边,说不定在塔乌山设下了什么埋伏。此时天色已晚,前途难料,就地宿营,方为上策。
八月四日,吐谷浑前军士兵之中感染风寒者接近两成。
天亮之后,几个将领稍加合计,派出两支小股侦察部队。一队上塔乌山,堪察有无埋伏等异状;一队从南面绕过塔乌山,直插冰湖的西岸进行侦察。
正午时分,两支小队几乎同时返回。侦察冰湖西岸的小队报告说,在塔乌山的西端,冰湖不知咋的,已经溶化了一条十丈来宽的水道,前无去路。水道南北走向,北面两里之外,就是那支军队;南面驰出五里,没有动静。侦察塔乌山的小队报告说,塔乌山上有大军驻扎过的痕迹,北面一大片平缓的坡地,堆放了数量巨大的粮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将领们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将军队移至塔乌山驻扎。在未明白堆放粮食的用意之前,告诫士兵远离粮食。上山之后,派出侦察小队,沿西面冰湖溶开的大河南下,直至冰湖南岸。大队士兵则驻扎塔乌山,待侦察队返回之后,再作打算。
此番商量,所做出的决定本来也是不错的。但吐谷浑前锋军队将领中,没有那一位是特别权威的。当他们心平气和地商量之时,彼此还比较客气。然而,当意外情况发生之时,指挥就乱了。
一般的行军常为纵队,这是因为道路狭窄的限制。冲锋则用横队,这是为了使大量的兵力能够同时抵达需要的地点。此时,吐谷浑前军地处湟吉卡孟湖,四野茫茫,没有道路的限制;遥望塔乌山北面数里之外,有一支不明敌友的军队驻扎。故此,吐谷浑前军取横队之势,冲向塔乌山。
这一下横冲,军队南北展开过宽。北面的士兵已然接近了那支不明敌友的军队。到了塔乌山之后一加清点,十停之中已然被北面那支军队掳去了一停。
米文登道:“看起来,这支军队是敌非友。”
塔乌山大片土地都非常平缓,只在西面有一个小小的山峰。吐谷浑前锋军队众将领爬上山峰,遥望北方,见北方那支军队旌旗鲜明,栅栏、营帐布置有序。此外他们还竖有一个比塔乌山西峰还要高出许多的架子。
栾门筠道:“我们所追击的四川军队只有四五万人。这支军队不下十万之众,肯定是西夏的。”
米文登道:“管他西夏的也好。四川的也好,得罪了我们,就没有好下场。”
按照原定步骤,这时众将应该仔细检查北坡的粮食,并派出小队部队,沿西面冰湖溶开的大河南下侦察。但由于少数士兵被北面军队掳去,众将皆忍不下这口气,当即筹划起进攻来了。筹划来筹划去,最后还是决定正面进攻。
五日清晨,吐谷浑后续军队陆续到来,人数已超过十万。众将点齐五万士兵,绕过粮食堆,列阵北面山脚。栾门筠纵马上前,横枪怒喝:“那里来的军队,快叫你们的元帅出来答话!”米文登不甘落后,打马从旁窜出,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快快出马与你爷爷一战。”
谁知,无论吐谷浑众将怎样叫骂,北面的军队始终坚守不出。久骂之下,米文登按捺不住,驱使士兵杀向北面军队的营寨。北面军队的士兵则躲在栅栏之后,射出一阵箭雨。吐谷浑军队见势不妙。想要退却,却因为冰面路滑止不住去势,加上后面士兵的拥挤,不得不再往箭雨中冲出几十步远。死伤甚为惨重。
午饭之后,吐谷浑又有军队到来。针对上午的败仗,众将稍加合计,让士兵以藤牌开路,缓缓逼近北面军队的营寨。谁知,北面军队又射出了火箭。藤牌虽然挡住了箭,却阻不住火,吐谷浑军队再次进攻失败。
米文登道:“他们能放箭。难道我们不能放箭?”
栾门筠道:“他们修筑了工事,放箭没多大用处。”
“用火箭,”米文登道:“我们也用火箭,将他们的工事烧了。”
次日,吐谷浑士兵放了一天的火箭。只是从结果看来,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七日,吐谷浑国王慕容琴茶随着大队的百姓,一同到达。了解战事之后,决定先行安顿好百姓和军队,然后对北坡的粮食进行检查,暂缓对北面军队的进攻。
安顿军队和百姓,乃是一项十分繁杂的事情。吐谷浑军民同行,人数九十余万。自八月初三前锋军队到达塔乌山之后,每天都有十来万人赶来。八月初十,最后一支人马才姗姗来到。十二日才算安顿完毕。
经过仔细的检查,北坡的粮食确实只是粮食,没有什么机关。它包含了稻、玉米、麦、高粱、甘薯、豆类、果类、草料等很多物种。因为塔乌山地域有限,吐谷浑军民驻扎之后,已没有空地来进行清点,故此对这堆粮食的数量只能进行估计。它大约有五十万石,数量十分巨大。
突然得到这么多的粮食,本是好事。但因为不知道这些粮食被下了毒药没有,吐谷浑军民暂时还不敢取用。
十三日,国王慕容琴茶召集众将,商讨对北面军队的进攻之策。最后,文官毋崇义献计,派十万军队东进北上,绕道北面军队的后方;另外十万军队从正面进攻;对北面军队进行南北夹击。国王慕容琴茶当即予以采纳。
下午,绕道的部队出发,到了晚间,却又转回。领兵将领裘宜兴报告,遇到另一支十多万人的大军挡住了去路。
十四日,慕容琴茶登高远眺,见北面军队营帐连绵,往东北方向伸出二十余里,直至看不到的遥远之处。看起来,裘宜兴所遇的大军正是北面军队的援军。
形势不妙啊。单从兵力上看。已经难以获胜。就算是胜了,自己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慕容琴茶再次召集众将,决定让军队守在塔乌山的北坡,其余百姓立即分批往南撤退,等百姓离去之后,军队再行撤走。
十五日清晨,往南撤走的百姓陆续奔逃回来,说是遇到了敌军。慕容琴茶当即抽调一半军队转而守在南坡。日上三竿之后,吐谷浑百姓回来得差不多了,同时,远处黑压压一片大约三十万之众的军队也逼上前来。
这,这又是哪国的军队?
慕容琴茶正在惊恐之时,又有探马来报,十余万不明旗号的军队从东面逼近,已到山脚。
南面的军队胄甲分明,旌旗林立,队容整齐,人数最多,看起来最是厉害。但不知为什么,这支军队在逼近之后,军队的后面反而腾起阵阵烟尘。
烟尘,往往用于兵力不足之时的虚张声势。故兵家常言,疑军用烟尘。但南面这支军队十分强大,怎么也用起烟尘来了?
大约是因为本国民风彪悍,百姓体质强健。常规军队虽然只有二十万,但是情急之时,很多百姓也能上阵,这样算来,应该就有五十万人以上。眼前这支三十万的军队之所以放烟,必是顾虑此处,而丧失了斗志。
慕容琴茶想到这里,当即下令,对南北军队,采取敌不动,己不动的策略。然后赶赴东面。
塔乌山地形狭长,东面不甚开阔。南北两面的守军皆能迅速救援东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吐谷浑对于东面的防守也就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与南北两方的军队逼近驻守不同,自东面来的这支军队真正地向塔乌山发动了进攻。
吐谷浑国王慕容琴茶随着南面守军增援东面的部队转移,将至东面,却因前方正在交战而挡住了前进的脚步。慕容琴查为了能观察整个战局,适时调动军队,便退了开去,爬上最西面的山峰。
远远地,见东面来的军队攻上塔乌山之后分作了三路。南北两路人马与吐谷浑自南北两个方向赶来的救援军队分别交战,十分的骁勇,吐谷浑将士伤亡惨重。敌军中间这一路杀向吐谷浑百姓,可能是由于军纪的约束,反而束手缚足,被吐谷浑百姓顽强地抵挡住了。
见此情形,慕容琴茶露出了一丝笑容,当即让护卫传令,以百姓为主力向东面猛攻。
“让百姓冲锋,恐怕不太好吧?”文官毋崇义有些迟疑。
慕容琴茶大袖一拂:“休要多言。”
护卫奔去之后,吐谷浑国王心中稍感宽慰。四下一望,见到北面军队竖立的高架,心想,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架子,指挥起来,就方便多了。
吐谷浑百姓得到国王命令之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但是,东面这支敌军在进攻百姓的时候虽然手软,然而在抵挡百姓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含糊。百姓冲了两次,犹如蚍蚨撼树,始终不能推进一尺半寸。在国王慕容琴茶的催促之下,吐谷浑将领也急了,将畏缩不前的百姓接连斩杀了数人,第三次向敌军发动了冲击。不知什么原因,这一次,敌军却忽然放弃了抵抗,分两半各自跑开,与南北两军汇合去了。
此刻,如果吐谷浑国王依然站在西面的山峰,或者北面军队的高架之上有人,便可以望到进攻的吐谷浑百姓就像一把利剪,而东面的敌军恰似一匹正在被利剪剪开的布匹。利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