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放过!重生后恶霸只想好好活着
作者:千里走单车 | 分类: | 字数:57.4万
本书由顶点小说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32章 他想和顾可也一起活
上辈子,阮翎羽不知道顾可也是什么时候病的。
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在逃亡岐山之前。
因为,他觉得在那之前,他与顾可也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他是这么认为的,顾可也是如何想的他不得而知。
所以,在逃去岐山之前,他对顾可也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顾可也若是有任何异常,他一定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在岐山之后,一切就超出了他的掌控,那种无法随时随地掌握顾可也行动的滋味儿,让他感到深深地恐惧和无力。
顾可也总是躲着他,总是逃避他,甚至他觉得,那时的林霖也比他与顾可也亲近。
他不能正常感知正常人的情绪,他尽力去学、去模仿……
可是,他仍然不明白顾可也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顾可也有意无意地疏远他、逃离他,阮翎羽想,这和抛弃了他也没两样了。
阿姐死了,他只有顾可也了。
在岐山上,顾可也与林霖时常一起出去,他曾尝试跟着顾可也,却没想到会跟顾可也大吵一架……
顾可也很少用那么悲伤的模样跟他吵,阮翎羽不知道顾可也为什么会这么对他了,但是,他知道,他若执意跟着顾可也,顾可也必定会厌弃他。
他不想如此,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了。
之后,阮翎羽常常孤身一人坐在檐下,他的目光始终投向远处的山寨大门。
他在等,等着顾可也平安回来。
他常想,他被顾可也抛弃了,顾可也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了他。
正如,那个女人对他的诅咒。
顾可也不顾他的想法和意愿招惹他,如今,却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他。
他心中充斥着一种陌生又残忍的情绪,而且越积越多。
后来,小李子告诉他,那种情绪是爱而不得的怨气。
他不喜欢这种滋味儿,因为这种滋味就如钝刀割肉,每日凌迟着他……
这种他不明白的情绪彻底爆发,是在顾可也拼死剿匪后。
他终于鼓起勇气给顾可也写了一封信,却一直没有得到顾可也的回信,但是他有的是耐心,他可以一直等着,等着顾可也给他回信。
终于,他收到顾可也传回京都的折子……
当时他虽然表面淡淡毫无波澜,内心却十分激动和开心。
然而,他将折子狠狠摔在地上。
他不明白,顾可也为什么突然要为许家求情,甚至以他剿匪之后的奖赏交换。
顾可也要许家活下去。
但是许巍可是许家人啊!
他一直想要屠了许家给南城赔罪,他想,这样顾可也是不是就不会故意疏远他、避开他了?
但是,顾可也为什么突然要和那些大臣站在一条线上阻止他?为什么顾可也也要和他作对?
不过,以他对顾可也的了解,他始终相信顾可也绝对不会充当烂好人。
他立即八百里加急传信给了秦白,他要知道为什么。
他终于知道了。
因为……顾可也不仅厌弃他了,还移情别恋了,顾可也喜欢上一直陪着他作战的许青。
他想啊,他彻底无路可走了……
他不想从顾可也口中听到任何关于许青的事,他怕,他实在害怕,他害怕极了,甚至怕到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心心念念满怀期待等着的顾可也。
他怕顾可也一开口便要离开他了……
秦白告诉他,许青死在城墙之上,顾可也在许青死去的那城墙根下站了一晚上……
后来,顾可也同样死在了城墙之上。
他怨顾可也,就这么抛弃了他。
阮翎羽时常坐在城墙之上,面无表情地想着,若许青没死就好了,他必定不遗余力让许青生不如死。
顾可也死后,他亲自去了平洲城查了此事,却让他发现了端倪……
顾可也到死也要保全的人,竟然欺骗了他。
阮翎羽不甘心啊,凭什么啊?
凭什么顾可也要离开他,他难道不知道他只有他了吗?
他的来路有顾可也作陪,顾可也转身离开后,却带走了他的归途。
吾皇阮翎羽像条丧家之犬,独自徘徊庭树下。
顾可也离开的那个冬季,他孤身一人徒步走过京都街巷,看尽繁华的灯火。
他走过顾可也走过的路,终于,在夜幕下,他独自来到永和寺。
此时,所有的悲欢皆与阮翎羽不相通,不过,却都成了他一个人的灰烬。
………
那日在顾府,顾可也突然发病昏倒,阮翎羽从大夫口中得知,他开的药方治标不治本……
顾可也这病是心结。
有句老话说的对:心病还得心药医。
阮翎羽想,是心病、是心结,那一件一件解开便好。
上辈子,顾可也试图救他于炼狱,这辈子,他想救顾可也出那片烧毁顾府的火海。
在花石林时,他想和顾可也一起死。
在岐山上,他愿意去死,唯愿顾可也活下去。
今时今日,他想和顾可也一起,一起好好活着。
………
第132章 他想和顾可也一起活
四人出了平洲城,朝着京都方向而去。
没错,顾可也最终还是决定跟着阮翎羽回京都了,原因无他,他想知道京都如今出了什么乱子。
而且,阮翎羽刚才跟他说,北城少君阮郎星去了南城。如今的南城不需要他……
顾可也:“……”好有道理,他竟然无力反驳。
四人匆忙赶路,这会儿,他们准备中途休息。
顾可也高坐马背,转头看向阮翎羽,问出心中疑惑:“阮郎星为什么要去南城?”
阮翎羽淡淡撇了一眼顾可也,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阮翎羽想了想道:“南城…有他在乎的人。”
顾可也十分讶异。
他记得上辈子阮郎星这个时候分明还没有离开北城,而且南城和北城相隔甚远,要顾可也说啊,阮翎羽说京都有阮郎星在乎的人都比南城可信。
顾可也看了两眼走在后头的顾念云二人,然后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知道,上辈子根本没有阮郎星去南城这事儿!”
阮翎羽微微侧目,淡声道:“谁说没有……”
“?”顾可也十分肯定:“什么时候有,阮郎星根本没去过南城……”
说着说着,顾可也突然觉得什么不对劲,似乎想起什么,顾可也蹙了蹙眉,问道:“不对……阮郎星去过南城,不过不是这个时候,那时阮郎星奉命拦杀我们,却突然不战而败,撤兵去了南城……”
“你当时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阮郎星会去南城?”
这时,阮翎羽翻身下马,顾可也跟着下马,跟在阮翎羽后头追问。
阮翎羽却不咸不淡道:“等大哥回京,哥,你可以问问大哥。”
“问我大哥做甚?”顾可也不解开口。
但是,在他听到阮翎羽如此笃定大哥能活着回京时,他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安心。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平洲一趟,一直萦绕着他的心如死灰的感觉淡了不少。
顾可也自己总结了原因:一方面是身边都是熟悉又令他感到信任和安心的人,另一方面……他终于放下了背负许青生命的责任。
对许青的那份愧疚和自责无休无止地折磨着他,他上辈子到死都一直觉得是他无能无知,才没能救下一直舍命救他的许青。
如今,他不这么认为了。
虽然上辈子他便有疑虑,只是无从查证了。
可是,那日在韩府书房,许青送来的记录着粮仓出入记录的册子却给了他答案。
那册子他不太看得懂,就只是随便翻了一下册子,看到内容后却蹙了蹙眉,他旋即问许青:“这是韩商言记录的?”
这字迹他认识,上辈子他看过许巍与韩商言的通信,这册子上的字迹与韩商言的笔迹一模一样。
然而,旁边的许青却似乎是以为他蹙眉和问话是担心许青不清楚,便解释说:“韩家的粮仓一直是我在管,这册子上的记录,每一笔都是我亲自记下,所以如今韩家有多少粮,我心中清楚,顾公子不必担心许青不了解。”
闻言,他霎时间狠狠地一怔,看着册子的内容,他忽的忍不住笑了笑,“……知道了,我明白了。”
许青也跟着淡淡一笑,回道:“公子明白了……就好。”
“……”
顾可也想,怪不得许鹏程说他不知道最后一次是谁给许巍送的粮,怪不得韩商言死在了许巍手里……
顾可也忍不住嘲笑自己,他自己都说了,韩商言的倒霉模样,怎么可能是主谋?
所以,他怎么就会相信许青所言,韩商言能与许巍通信?
许巍是何等聪明的人,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是宣王身边的第一权臣,怎么可能与韩商言这个傻瓜为伍?
一直以来韩商言的身份与许巍通信的人,只有许青一人……
阮翎羽与顾可也说完回去问大哥的话后,却没听见顾可也回应他。他等了等,把自己的马儿系好后,还见顾可也呆愣着不动,便走过去十分自然接过顾可也手中的缰绳,把马儿牵到旁边野草多的地方。
阮翎羽系好缰绳,转身过去时,顾可也已经坐在齐玉旁边喝水了。
阮翎羽找了个离顾可也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坐下。
顾可也正仰头喝水,喉结因为吞咽上下滑动,顾可也放下水壶,嘴唇上还有淡淡地水渍。阮翎羽目光丝丝盯上了顾可也的唇。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顾可也看了过来,将水壶顺手扔给他,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阮翎羽呼吸一滞,他旋即将目光投向顾可也微微晃动的耳坠。
阮翎羽面上一派淡然,实则紧张不已,他忙道:“看你的耳坠。”
“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你送我的吗?”
闻言,正盯着水壶嘴看的阮翎羽一震,“你……记得?”
顾可也蹙了蹙眉,“我怎么不记得?在平丘时,你送我的,不是吗?”
阮翎羽嘴唇微微张了张,“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忘记了不该忘的。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再告诉顾可也一次。
“嗯。”阮翎羽话锋一转,“是我送给哥的。”
兽齿是勇气的象征,所以他将它送给顾可也,因为顾可也也是勇气的象征。也是因为,顾可也是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顾可也笑了笑,“老子记性好得很,不会忘的。”
阮翎羽深深地看了眼顾可也,他看向远处绵延不绝的山脉,翻过这山脉,他们便离京都不远了,阮翎羽忍不住担心起来,他眉头逐渐收紧。
顾可也眼尖,也是因为他喜欢看着阮翎羽,所以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阮翎羽的异常。
顾可也问:“你怎么了?”
阮翎羽转过头看向顾可也,片刻,阮翎羽微微低头敛下眼底情绪,淡淡开口:“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
“什么?”顾可也不解问道。
阮翎羽没有解释,接着道:“但是…没关系,如果你害怕,你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活着站在那里就好,我会朝着你走来。前方有百步,我便走百步,有千步,我便走千步,纵使有万步,万万步,无论前路多么漫长艰辛,我永远会向你而来……哥,你相信我,好吗?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挡在你身前,做好一切,哥,你相信我,好吗?。”
阮翎羽很少说这么多话,一开口,把顾可也惊呆了。
阮翎羽说的话,他听明白了,顾可也嘴唇张了又合,心中闷闷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
“京都到底出什么事了?”顾可也蹙眉问道,他心中隐约有了不好地猜测。
阮翎羽垂眸,不吭声。
顾可也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哥怎么会让你挡在前面。”说道这里,顾可也顿下,笑了笑,打趣道:“有事儿……哥会顶上,用不着小孩儿!”
阮翎羽耳朵一红,立即掀起眼皮,看向顾可也,倔强解释道:“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我已经不是十六岁了,何况,十六岁也不是小孩儿了,我能够…带着你向前走,走出困境,你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闻言,顾可也垂眸,没搭腔,只是肩膀开始微微颤抖,忽的顾可也笑出声。
他想,上辈子一心求死、毫无求生欲的小疯子,竟然想要救他出困境。
他微微抬眸看着耳朵绯红的阮翎羽,调笑道:“你算什么长大,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还是那个怕打雷、爱吃糖的臭小子,只是长了个子,不算长大……”
阮翎羽咬牙切齿道:“……闭嘴。”
顾可也继续道:“难不成……你不怕打雷了?”
阮翎羽沉默不语,撇开了头。
顾可也又道:“你也不爱吃糖了?”
阮翎羽:“……”
………
此时,远在千里的京都流言蜚语再起,风雨欲来。此刻,阮翎羽只是想告诉顾可也,他甘愿只身挡在顾可也身前,为他披荆斩棘。
在平洲城,阮翎羽对许青说:“顾可也还活着,却早已死了,他死在了那年隆冬的城墙之上……我想救他,尽我所能救他,就算不择手段、倾尽所有,我也要救回他。”
当病入膏肓的顾可也想救所有人时,曾经毫无求生欲的疯子偏执地想救他,想和他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