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妾
作者: | 分类:穿越 | 字数:1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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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钉板噬人
秦贵妃很是汗颜。
不过,虽然太后对她是专业打击三十年,可只要一有事,这个姑母可还是嫡亲的,一定是毫无理由地站在秦贵妃和端王这一边。
所以汗颜完毕,秦贵妃依然很心安。
说话间,彭于氏已走到钉板前。她单薄的衣衫看得人越发的慌,全场屏气凝神,突然,她向上一扑!
“啊”锦绣一阵肝颤,不由自主轻呼出声。
立刻,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幸好与此同事,秦贵妃也惊呼出声,连同广场上所有的老百姓,都惊呼出声。锦绣那声极细的轻呼,被掩盖在其中。只有她身边的福妈妈略带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的,彭于氏惊天一扑!
就是用扑的。尖利的铁钉瞬间刺穿了她的衣衫,刺进了她的肌肤。锦绣痛惜于她那一扑,你若是轻轻地滚上去,可否能减轻些飞扑的痛楚?
可是彭于氏没有,她是舍了性命的。
锦绣闭上眼睛,却又逃不过广场上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她听到了彭于氏的惨叫,那叫声是叫给百姓听的、叫给端王听的、叫给大祁国听的!
她捏紧了拳头,却强忍着痛意睁开眼,却见彭于氏已滚到了钉板的中段,身上鲜血淋漓,她惨叫着,却依然在钉板上顽强地翻滚,一下,又一下。铁钉一遍又一遍地刺入她遍体鳞伤的身体。
反复蹂躏。
锦绣好生佩服她,虽然自己亦是死里逃生,可锦绣知道,那是落下的板子,自己只是承受。彭于氏却不一样,她的每一次翻滚,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极其顽强的信念,将自己投向那生不如死的炼狱。
终于,她滚到了钉板的尽头,在她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地呼喊:“挺住!挺住!”
当她翻过最后一道,重重地落在青砖地上,地上被鲜血染红。人群竟自发地响起掌声和欢呼。
不知是谁,开始有节奏地喊:“告御状!告御状!”
有围观的妇人,被彭于氏的惨状激得落泪,也加入到助阵的人群中。
“告御状!告御状!”有节奏地呐喊响彻整个大理寺广场,传到京城的大街小巷。
彭于氏在地上艰难地向前爬着,气若游丝。她是一个悲壮的表演者,整个京城来作她的背景。
终于,侍卫们围拢过来,又有大理寺的刑医跑上来,迅速地检查了一下彭于氏,点点头道:“还活着。”
好废话,人家还在爬呢,不活着能爬么?
可老百姓需要这一句“专家的断定”,再如何瞧不上专家,祁国的老百姓们还是崇拜专家,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
侍卫们将彭于氏拖进大理寺,彭于氏瘫软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
大理寺的大殿上,刘荫远脸色铁青,一直望着殿下的动静,终于望到彭于氏滚完钉板被拖了进来。
“端王殿下,卑职要办差去了。”他一躬手,想向端王告辞。
端王却脸色更青,几乎是咬牙切齿:“去吧,不耽误你办差了。仔细点,别办错了。”
刘荫远也不想弄得太僵,恭敬地道:“卑职理当恪敬职守,不负天恩。”
端王一听,知道这恭敬的话语之下,刘荫远的意思却还是明确的:我只办案,所以我敬职;我只听命于皇上,所以我效忠。
这两点,完全没问题,说到哪里去都是好官的标准。可端王听不进去,他怎能让这些官一个一个都历练得像是不近人情的工具?好官的标准,起码还要再加一条,那就是:是不是听我端王的。
层楼上的人散场了,角楼上的也差不多。
眼见彭于氏被拖进大理寺,太后望了很久,似是在出神。秦贵妃不敢打扰她,讷讷地在角落上站起,亦不敢凭栏。
“这下,不审也得审了。”太后幽幽地道。
秦贵妃看了一眼锦绣,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很不信任她的样子。
锦绣要是知道自己从前被人家儿子惦记,差点被人干掉的辉煌历史,会更惊讶于今天竟然可以出席这样的场合。
也难怪秦贵妃不想让她在场,人家秦家“姑娘们”还怎么说话?
“审便审吧,我不信这妇人能掰扯出什么对朗儿不利的东西来。朗儿可是堂堂正正为朝迁办案,为社稷之千秋万代在得罪人,还有罪了不成?若往后都这样,还有谁有去抓贪腐、抓渎职?”
秦贵妃说得很气壮山河,锦绣都差点听哭了,太掷地有声了,太铿锵有力了,太……
太后有话要说:“自古邪不胜正,你不用为朗儿担心。”
“为娘的,怎能不担心……”秦贵妃这句倒是实话。
“大理寺又不是只有一个刘荫远……”太后欲言又止,却看了一眼锦绣。
锦绣垂着头,只当没看到。既叫自己前来,又说这样隐秘的话,这是真避讳?还是假诱惑?
太后那种“有外人在场,咱回头再说”的意思,还是蛮明显的。
可是锦绣心中却冷然透彻。
太后的话有潜台词,大理寺,除了大理寺卿之外,掌实权的还有两位少卿,少卿往往更加顶在办案第一线。也有公断之权。
无非是想说,少卿是她的人。
可为何说了一半又不说……呵,那是想让锦绣觉得,她根本不想说,她在保密。
望着秦贵妃那种了然的兴奋神情,锦绣有些想笑。
太后在忽悠你呢。
不,太后更想要的,是忽悠我啊。
回了长寿宫,锦绣只像是没有听到任何东西似的,继续过得自己的生活,偶尔往来的,也只有御医院的慕兰。
她甚至不去关心彭于氏的结果。但是,关于那个轰动的案件,总会以各种方式飘进她的耳朵。
她知道彭于氏牵出了一个更大的案子,彭知州之死,或许另有隐情。那如果,彭知州果然是如彭于氏所说,为替人受过,那他替的人是谁?错斩了他的人又是谁?
一切似有答案,却又迟迟不能公布。
德文郡主曾经派人送了一封信,无非是谈谈近况,诉说思念,又问锦绣何时能再入世子府一聚。
锦绣写了一封回信,如最贴心的小伙伴那样表达了关心,又诉说了自己在长寿宫的闲适和寂寞,最后却说,天气炎热,太后在佛堂静修时间渐长,自己不能去世子府了,等有机会,再去求太后。
然后,写完后,锦绣将这回信呈给了太后。太后笑了,你们算是有主仆之谊,这信哀家不适合看。锦绣便让福妈妈看,福妈妈二话不说,便接过来很是阅了一番。
锦绣暗暗冷笑:装蒜啊。真要说不合适,连太后都不合适,你一介宫女就合适?分明还是急着看,只不过太后借了你一双眼睛用用罢了。
福妈妈这样的人,虽说眼下吃得开,到底也是宫女出身,即便升了太后宫中的总管,也还是小宫女的出身,无法改变。
倒是太后说:“难得德文与你处得来,下回若再来信让你去,尽可让世子来接,无妨。”
哪里还是纵容,分明已是怂恿!
锦绣心想,现下不装,更待何时?不免心中调皮,故意道:“福妈妈太过操劳,每每身兼数职,虽说能者多劳,到底也还是太后身边缺人手。奴婢自是赶不上福妈妈一二,不过,字却识得几个,当年伺候七皇子,成日练字,多少学了点,倒是希望能替太后分忧,替福妈妈分担。所以,便想多在太后身边呆着。”
福妈妈一听,心中就不大高兴,你这个小丫头,才长多大点,就想来抢我的饭碗了?
不过太后跟前,不便动怒,只客气地笑道:“不敢,你在佛堂事也不少,不拘在哪里,咱都是一心为太后做事,一样的。”
锦绣心想,福妈妈果然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当即只笑了笑,未再多言。不过,态度却是表明了,她要伺候太后,所以世子府就没时间去了。
太后也未多劝,却在锦绣走后,对福妈妈道:“这丫头甚精。她在避嫌。”
福妈妈一听,太后还是将自己当作自己人的,这不,锦绣前脚一走,太后就赶不及地跟自己说起她了。
“再精也精不过太后。她的那点儿心思,太后都瞧着呢。”福妈妈道。
太后却笑了:“你的心思我也瞧着呢。有些事儿急不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锦绣的确又识字、又聪明,宫女里头是难得的。不过,她再识字再聪明,又能有你福妈妈多年如一日的忠诚么?”
一个眼神丢过来,算是给福妈妈吃了老大一颗定心丸。
福妈妈脸上泛起红晕,显然十分受用。
太后又道:“这个锦绣啊,也想忠诚。上回在角落上看彭于氏滚钉板,哀家故意露了点风声,却是假的。可她没有去通风报信,大理寺也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回德文又写信让她去,很难说是不是恒儿又要回来。哀家得继续盯紧着点儿。看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心悦诚服,还是只是在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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