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便冷冷的笑了一笑，说道：“你们大概想也想不到这种事情吧？其实当时我真的很想把她杀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我竟然没有杀她，也许是顾念姐妹之间的情义吧。我最后只是把她给藏了起来，藏到了地窖里面，然后我继续以她的身份在狄府之中行走。而这个时候，狄府之中便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归而子和归荪子趁着狄老爷病重，霸占狄府田地的事情。”

说到这里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她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本来跟我也没有关系，然而归而子和归荪子他们两个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非常看不过去了。尤其是他们平日里的乖张和霸道，使我知道，他们以前帮着狄大雅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我原本就已经对他们恨之入骨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又被我知道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狄小词和宋五湖那天也见到了狄大雅，他们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我走过去，他们自然会产生怀疑。于是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一箭双雕的办法，自然就是杀了归而子和归荪子之后，陷害狄小词，是不是这样的？”公孙策问她。

“不错，公孙大人，你果然很聪明，每一件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我要做的的确是这样的。那天我忽然听到小词说要去找归而子和归荪子算帐，她带着宋五湖兴冲冲的就冲了出去，临行之前，遇到了我，他们还向我询问，问我可不可行。我忽然听到这件事情后，心中一动，按照我的个性，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此的鲁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我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大作文章，所以我非但立刻答应了，还一个劲的鼓励小词去这么做。小词在得到了我的鼓励之后，自然就更加底气十足，带着宋五湖就去找归而子和归荪子算帐了，而中间我就一直跟随着他们，跟随着他们到了田地里面。紧接着我看到小词和五湖同归而子和归荪子冲突起来，甚至我还看到他们策反了那些工人去对付归而子和归荪子，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狄小词其实是一个很聪明能干的女孩子。表面上她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她心思缜密，而且她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一旦她想做一件事了，任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够阻止她。我相信凭她这样细腻的心思，我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于人前的，所以我无可奈何之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杀了归而子和归荪子，然后嫁祸狄小词和宋五湖。”

“人当真是你杀的？”展昭望着她，冷冷的问道。

她说：“不错，人的确是我杀的。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你们也要死，我既然杀了一个，两个，也不怕杀那么多了。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是杀，杀十个、一百个人同样是杀，当我杀了师父的那一刻开始，杀人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已经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了。”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再一次哈哈哈的大笑。

她的笑声久久的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也紧紧的回荡在展昭等人的心上。

“可是你做梦都没有

想到，狄小词和宋五湖被抓之后，他们误打误撞的逃出来，是不是？”公孙策继续紧紧的逼问她。

她说：“是的。他们两个人逃出来之后，我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然后我就在想他们可以去的地方在哪里，后来想了想，他们可以去的地方也就是只有义庄而已。于是我就密切的注意着义庄的一举一动，可是最后竟然被我知道在师兄的帮助下，他们查出了归而子和归荪子其实是中毒的，师兄来找我，还同我吵架。然后我就趁着这个时候去对付狄小词和宋五湖。到最后我还放了一场大火，放火把尸首给烧了。”

“原来那场火是你放的。”公孙策说道。

“自然是我放的，难道你以为真的是打雷把尸首击中了，所以才引起了火灾吗？我放了这场火之后，本来以为可以把狄小词和宋五湖烧死，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二人福大命大，狄小词和宋五湖都逃出去了，而且过了没有多久，宋五湖被抓走了。而这个时候，狄小词就去找我师兄理论，我师兄知道这件事情当然是第一时间来我找了，我知道这件事后，立刻悄悄派人通知了官差，官差很快就把宋五湖给抓走了，但是却走脱了狄小词。”

说到这里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怆之色，说道：“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变故会变得如此。然而还好，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总算在我的掌握之中。”

她叹了一口气，把头垂了下去。她说：“我开头没有杀狄大雅，我觉得这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我曾经屡次三番的想过要杀她，可是最后竟然没有杀成。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当面对她的时候很想杀她，然而却又每次都下不了手，大概因为我跟她当真有血缘关系的原因吧，所以我对她也难免会存在着一丝怜悯之心，到最后我都没有对她下得了手。而她却到官府去告我的。这个时候，其实我还是很有机会杀她的，但是到最后我也没有这么做，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傻？本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可事实上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断情绝爱。”

在场的人听到她静静的这么说，都没有说话。

展昭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感情，喊了她一声，说道：“师妹，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赶紧迷途知返吧，你还是自首吧。”

“自首？不可能。”她立刻摇了摇头，对展昭说道：“师兄，你以为我走到这一步后，还有回头路吗？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了，既然我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我就知道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我要么死，要么就是你们死。然而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也只好委屈你们了。师兄，你不要怪我，要怪的话，就怪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对我，为什么在师父侵犯我的时候，你那么绝情，要离我而去。”

“师妹。”展昭喊了她一声，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凄然。

她又继续说道：“好了，师兄，你不必再劝说我了。如果我要是真的恨错能返的话，我要真的像你所言能够回头是岸的话，当初就已经改了，又何必拖到今时今日呢？你说是不是？”

展昭听到她这么说后，也不再说话，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她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有兴趣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接下来没有想到竟然被狄小词查出了煮骨可以查毒的法子。我一直悄悄的跟随，还甚至把那本验尸宝典里面最重要的那一页给撕走了，但是狄小词竟然如此的聪明，她竟然查了出来，越发的让我觉得这个人是不能够留在世上了。而我既

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那么自然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心里头很清楚，狄大雅极力的指证我，再加上狄小词查出了这件事情，官府就一定会来召我上堂，甚至我有可能会成为疑犯，所以这个时候我就赶紧给六王世子赵疾风写了一封书函，让他前来帮忙。他以前的时候曾经受过我的恩惠，而且据我观察，他对我是有好感的，所以他接到我的书函之后，就立刻赶来了，当时我救他的时候，我身上的药的确是被人给偷走了，他自然对我深信不疑。他来了之后，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你们也全都知道了。”

众人听她说完之后，一时之间都沉默无语，过了很久，公孙策才缓缓的说道：“姑娘，我仍旧是有一件事情不理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

水寂萍冷冷的一笑，对他说：“既然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们，你们如果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开口就是了。总之，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让你们做明白鬼，就绝对不会骗你们的。”

“好，我想问姑娘的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记得水姑娘你曾经说过，当时狄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你还在牢房里，就像是今天晚上，你也是在牢房里的。你到底怎么样能够从牢房里头出来呢？难道说你买通了狱卒，所以能够出来的？”

听到他这么说后，水寂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她对他说道：“这的确是一个秘密，然而到底真的是怎么回事，我却不能告诉你，你自己去猜吧。至于我是不是买通了狱卒，又至于或是别的，我想你们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了，你们不妨就带着这个秘密去见阎罗王吧。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她又是一阵仰天长笑。

她本来是一个无比娇柔的小姑娘，然而却这样的笑起来，她笑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怖。

公孙策见问也问不出来，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回答我，我也没有法子迫问你。然而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到后来会变得如此痛恨狄家的人？要把狄家的人都赶尽杀绝呢？”

“我被关在牢里之后，想了想，在狄家过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当真是我这一辈子中最美好的日子了。我一想起狄大雅每日里在狄家过着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我就觉得心里头特别的愤恨，每到了晚上，我心里头就觉得特别难过。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不公平，的确，的确是不公平，同样是莫夫人的女儿，为什么我跟她的遭遇如此的截然不同？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大小姐的生活，全家上下非但要受她欺凌，而且人人都把她当宝贝公主一样爱护，而我呢？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的日子可谓是生不如死，为什么我们两个是一个娘生的，结果命运却如此的截然不同。我越想越是不甘心，我开始恨每一个人，我最恨的人就是狄大雅，然而她是我的妹妹，我跟她有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我再恨的人就是狄老爷，倘若当初不是因为狄老爷要迎娶我娘亲的话，那么我又何必被她抛弃呢？一想起这些来，心里头越发的就觉得不平，我进而也恨了狄家的每一家人，狄家上下都没有一个好人，我绝对不能够让他们这样安安乐乐的过日子。为什么我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而他们过的却是这样悠乐安闲的舒适的生活？所以有一天晚上，我再也隐忍不住，就跑到狄家，把狄家上下的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我杀狄老爷的时候，狄老爷他的意识还是有些清醒的，他喊了我一声：女儿，我手中的剑就再也插不下去了，但是没有想到我当初给狄老爷下的慢性毒药却起了作用，狄老爷这时候竟然毒发身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