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

慕止伸手点了点云风的脑门，幽幽的问道：“行不行啊，嗯？”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第二天！！云风这货还是不交给自己游泳。

“这大冬天的，你又是个女的，你让我上哪教你游泳啊，清河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慕校尉，求你放过小的吧，小的这脑袋长得挺是地方的，真不想搬家。”云风一张脸比吃了屎的表情还纠结，他两眼死灰声音低沉。

“不行咱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就行，话说清河应该有支流的吧？那要不咱们挖一条？瞧你呢怂样！”慕止异想天开道。

“你以为引水是闹着玩啊，当水军要会游泳不假，但统帅却不一定要会啊。将军让你去跟杨军侯商讨作战，可没让你以身试水。”云风简直要被慕止这个强迫症患者给折磨疯了，她求学求进的态度是好，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慕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云风说的不假。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索性挥了挥手：“你带着她们练吧，我去找私月将军说点事。”

云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军和太子正在说重要的事，连营帐外的人都屏退了，你别去送死，从昨日开始将军和殿下已经商议到现在了。”

慕止朝帅营望了一眼，果然周身的兵都被屏退了，沈沾墨和私月会商讨什么样的事情，就算是说国家大事想必也不用如此，难道他们再说七夜？

昨日自己第一天带兵累的要死，也没管沈沾墨就先行睡觉了，难道他和私月饮酒了一夜？真是好基友，噗。

“嘘，我去瞅瞅，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来给我收尸啊。”慕止对云风挑了挑眉眼，蹑手蹑脚的朝帅营靠近。

“哎我草，怎么不让你干嘛你偏干嘛。”云风来不及拉慕止，只能看着慕止一步一步朝帅营靠近，脸上一层一层黑线：“一天不惹事你就会死，要么怎么说非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和郡主也差不多。”

孟情歌策马回来，本想找慕止但看见云风表情怪异便跳下马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你说谁小人？嗯？云风百将！”

“郡主？呦，郡主的功夫有长进了不少啊，走路都没声了。”云风忙打哈哈。

孟情歌却不吃这一套，伸手就揪住了云风的耳朵：“*，少跟老子套近乎，说！嘀咕什么呢？”

云风其实最不敢招惹的就是这种母老虎，你说你一不能跑二不能还手，只能受着：“郡主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情歌朝慕止望了一眼：“慕慕干嘛去了？”

“偷听太子和将军谈话。”

“什么？！”

慕止小心翼翼的靠近帅营，连呼吸都近乎屏住了，说不定私月这孙子在骂自己呢。

“对于慕止而言，并非好事。”

从营帐内隐隐出来的声音，听的不真切但慕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果然再说自己？又朝营帐靠近了半分，将耳朵贴了过去。

“白七夜居然还救过你的命，呵，那倒是巧了。”沈沾墨的声音里尽是玩味。

慕止猛然长大了嘴巴？小白居然救过私月的命？他这么厉害？白七夜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倒不觉得，白七夜的目标是慕止。单凭从我看来，虽然白七夜对慕止有情但也绝不到要献身的地步，他为何会在二皇子手下我着实想不明白。”私月狐疑道。

过了许久，沈沾墨才说：“不管怎么样，我不会任由他打乱阡陌的生活。”

“你对沈阡陌还是存在着亏欠吗？我劝殿下忘了这件事，皇后与二皇子的生活已经如此，若你在执着于此只会乱了大计。”私月冷声道。

“这世界上，我唯独不会算计两个人，一个沈俊赫，一个沈阡陌。”

“好在二皇子一向不问世事，只要他与皇后不相见，相见了无妨，只要不知道实情。我想单凭殿下庇佑，他定能在殿下登基之后被封为王，安享一生。”私月叹了口气。

“倘若知道了，会反吗？”

会反吗？慕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底是什么秘密，怎么越听越觉得整个事件都在扭曲。

“唉。”慕止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来气，竟然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叹完以后自己都愣住了，这是干什么？作死么？

“谁在外面？”随着一声低吼，一把长矛刺穿营帐停在了自己眼前，在偏离一点点，就一点，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慕止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我，是我。”脑门上的冷汗唰唰唰的冒出来，这力道绝对是私月无疑，太狠了。

“滚进来。”沈沾墨还没开口，私月倒先开了口。

“是。”慕止两眼一翻，死了，应了云风的吉言。

“我就是路过，将军饶命啊。”慕止一进营帐就躬身认错。

沈沾墨抬眼看着她，慕止这做贼心虚的样子哪点像是路过了，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路过？”私月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交给太子殿下处理，本将先行告退。”

什么？交给沈沾墨处理？慕止望着私月扬长而去的背影，对沈沾墨苦笑道：“太子殿下，末将现在是兵，你不能用以前的呢种方式处罚。”

沈沾墨冷哼一声，长袖一挥对她勾了勾手指：“本宫看的出来，来，过来坐。”沈沾墨说着对慕止拍了拍手边的毛毡。

慕止青筋跳了跳，乖巧的坐了过去，说实话她现在有一百个问题堵在嗓子眼里，随时都能问出来，但沈沾墨明显是不想告诉她，不然他早都会说，至少会告诉她，他们口中的沈俊赫是谁。

“听到了多少？”沈沾墨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将眼前的热茶推向慕止，淡淡的问道。

慕止抿了抿嘴，端起茶杯：“听到了，不少。”

沈沾墨叹了口气：“把问的欲望都压下去吧，我不罚你，你也别问我。”

慕止手中的茶杯瞬间有些灼热，沈沾墨很少这样跟自己说话，这样疏远又陌生的态度。兴许自己真的不该来偷听，她不能太自私，亦不能让一个有无数过去的君王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痛楚，都重新揭开给自己看。

抿了口茶，慕止抬眼一笑：“我没准备问。”

沈沾墨一愣，这可不像慕止。

“我是比较担心宫里，这几天总会心神不宁的，等过了这一个月我想抽空回去一趟。”慕止吹了吹热茶，轻声道。

沈沾墨伸手将她的墨发绕在指尖，邪魅道：“不会有事，我已经嘱咐了阡陌，会帮忙照应。”

慕止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和沈阡陌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啊？”

沈沾墨轻轻的瞥了慕止一眼：“怎么就不好了？”

慕止低头想了想，细想来也对，沈沾墨一直跟莲妃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就算二皇子对立的是莲妃想必也不会迁怒到沈沾墨的身上。但也说不通啊，梁家旧部的事怎么解释？

“最讨厌这种复杂的东西了，反正我倒是觉得沈阡陌这货绝对不简单。表面与世无争，闲然自得但是他总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慕止自顾自的低着头嘟嘟囔囔。

沈沾墨贴近她笑道：“说什么呢，大点声。”

慕止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朝旁边挪了挪：“哪都有你的事，翼城的事你当真不管了？重卿的病好点了么？”

提及重卿，沈沾墨狼眸一深。

他当日只顾上的慕止，哪还顾得上重卿，重卿脱离危险自己便离开了，他不能给重卿任何错觉也不能对重卿太好，即便心有愧疚。

但这样的事，日后再也不会发生。

慕止见沈沾墨沉着眼睛不说话，终是轻轻的吸了口气：“你回去看看吧。”

沈沾墨这才抬起眼看着她，眼神中似笑非笑甚至狡邪，慕止眼睛一眯冷言道：“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沾墨身子朝前倾了倾，伸手拽住慕止的胳膊就将她拽进了怀里：“爱妃吃醋了？”

慕止挣扎着要起身，但沈沾墨的力气之大自己挣扎了半天也没用咬牙切齿道：“吃你妹，我是这么小心的眼的人？”

沈沾墨笑道：“不是，你怎会是呢。”一句话说的叫一个千回百转。

慕止被她这么一说，红了脸，是！自己承认当她看见沈沾墨和重卿在翼城之上如此姿态时，心里极为的堵塞。

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慕止发现沈沾墨紧盯着自己看，脸更红了，推了推他的胸口，厉声道：“你这个变态，松开，我要去办正事了。”

沈沾墨将下巴顶在慕止的肩口，薄唇与她的娇容时不时的会有碰触，温热的呼吸遍及耳际：“什么正事比我还重要？”

虽然说慕止跟沈沾墨是有过那么一点肌肤之亲，但是她对于这种磨得自己热的喘不过气的暧昧气息，还是有点扛不住。

“我想学游泳。”声音有些柔软。

沈沾墨眼帘略低：“这个季节怕是学不成。”

“为什么？我不怕冷的。”慕止抗议。

“你是不怕，但你的身子怕。你自己这次也体会到了女子身子寒气入侵，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这样折腾下去莫非是想断了我沈家的后？”

原本慕止刚有些减缓的尴尬之意，被沈沾墨这么一说，蹭的脸又红了起来。

“慕慕，你的脸好红，热吗？”沈沾墨最喜欢慕止这样敏感，又害羞的样子，他的薄唇朝前倾了倾落在慕止的脸颊上，舌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过。

“啊，你干什么？”慕止捂着脸，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跟你说话啊。”

“那你干嘛……”舔，慕止对这个字有点难以启齿。

沈沾墨邪魅的笑意堆满俊脸：“嗯？我？怎么？”

“你！！”

“报！十万火急，皇后凤体薨逝，请太子殿下与良娣及时回宫。”营帐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慕止感觉沈沾墨抱着自己的身子蓦然僵硬，薨？死！

皇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