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着的牢房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白侍卫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朝门口看去。伴随着铁门打开、门轴磨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宇文昊带着两个暗卫出现在白侍卫的视野中。

他想嘲讽宇文昊两句，可是嘴巴被人用破布片堵住了，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别说是嘲讽宇文昊了，简直就是在让他自己成为笑柄。

白侍卫在“呜呜”了两声之后，果断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自取其辱。

在白侍卫的椅子对面，摆放着另外一张椅子。宇文昊施施然在上面坐下，明亮的星眸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锐利，像是飞翔在天空中捕食的鹰隼一般。

“把他嘴里的布拿开。”宇文昊冷声吩咐了一句，就有暗卫上前去，动作粗鲁的将堵在白侍卫口中的破布给扯了出来。

他藏在后槽牙后的毒药，早就被人给搜了出来。那个时候，他面对着无极，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逃出去了，就想要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囊自尽。

可是无极先一步看出了他的企图，动作利落、毫不迟疑的就卸掉了他的下巴。他就那么大张着嘴巴，栽倒在地上，涎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来……

白侍卫不愿意再回想下去，这对于他的“职业生涯”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洗刷这次耻辱。

“你们休想从我嘴里问出来什么！”白侍卫挣扎了两下，身上的绳索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的目光直直地逼向宇文昊，想要通过眼神把对方吓退。

谁知道，宇文昊压根儿就没有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你叫白言士，是吧？倒是个有些有趣的名字。”

“你是谁的人？为什么会冒名顶替来到本王的府上？你和你背后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白言士正准备破口大骂宇文昊几句。并且再度表明自己永远也不会动摇的忠心时，就听宇文昊继续说道：“你以为本王会询问你这些，是不是？你以为，本王还会对你动刑，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白言士脖子一梗，摆出一副“我天不怕、地不怕，看你能奈我何”的架势来，挑衅的盯着宇文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们别想从我这里问出半个字来。我就是死，也要把那些秘密都带进棺材里。”

听到白言士说要把那些秘密带进棺材里，宇文昊忽地一下就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很轻，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轻蔑之意，但是却轻易地点燃了白言士心中的怒火。

“你笑什么？！”

宇文昊摇头答道：“本王是笑你太天真。你以为，你死了之后，还能有棺材，有墓穴？”

“告诉你，一旦你死了，本王就会吩咐人，用一张破草席，把你的尸身卷了，扔到乱葬岗去。”

“本王可没有那么好心，还为自己的敌人准备棺木。从你为宇文谦做事、与本王为敌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听到宇文昊准确地说出了宇文谦的名字，白言士脸色大变。他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宇文昊竟然知道，他背后的人是宇文谦。

一瞬间，白言士觉得，自己刚才冲宇文昊放的那些狠话，就像是一个个笑话。他顿觉心灰意冷。

可是宇文昊还没说完。“本王不仅知道，你是宇文谦派来的。在前两日，本王还带人剿灭了抢劫王府商队的‘山匪’，夺回了王府的货物。”

“怎么样，没有想到吧？”宇文昊颇有些恶趣味的欣赏着白言士脸色的变化，“你以为，本王会为了一些消息，而对你用刑。告诉你，所有你知道的，本王都知道。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本王也知道。”

白言士面如死灰，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睛。“你不打算杀我？”他问宇文昊。

“杀了你？那岂不是便宜你了？你们的人扮成流民打劫了本王的商队，还重伤了十七王府的侍卫，甚至有两个人因为你们的行为而丧命——”

“你觉得，你的一条命，就能赔得起这些吗？在本王眼里，你还没有这么重要。”

宇文昊这么说，那就是打算要折磨他几日了，也许是折磨更长时间……白言士不死心，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听九王爷的命令行事，这些都与我无关的。”想到挂在两侧墙壁上的那些刑具，白言士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并非是经受过魔鬼训练的暗卫，只是九王府里一名普通的侍卫，心志自然也没有那么坚定。

一开始，他敢和宇文昊叫板，是因为他觉得，为他所效忠的人保守住秘密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再让他白白地受人折磨，白言士觉得，自己可能挨不过几天。

“冤有头，债有主？”宇文昊将这句话放在舌尖反复回味，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在白言士觉得，自己有希望“减刑”的时候，就听见宇文昊继续说道：“本王觉得，自己并没有找错人。打劫商队，好让本王转移注意力的计策，不正是你向宇文谦献上的吗？”

白言士难掩惊讶，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去一整只鸡蛋。他没有想到，宇文昊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那宇文谦的计划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白言士渐渐地死了心：他和宇文昊，根本就不是站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无论是智商，还是什么。

“昊王爷，我还有一事不明，希望你可以为我解惑。我自认为，从我假冒身份，进入你们十七王府中，一直都谨言慎行，并没有出什么纰漏。你究竟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的？”

“宇文昊故作神秘地一笑：“你想知道？”

白言士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本王就不告诉你了。你自己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