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对一个人的好感，可以莫名的在瞬间达到顶峰。

赵潆看于憬的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语气里的喜爱藏都藏不住。

“小于憬，你老公可不会挨打，你爸不舍得。”

闻言，于憬突然愣在了那里，沈风闻在一旁喊了好几声都没把他魂儿喊回来。

沈擎宇则是慢悠悠地开了口，“谁说我不舍得？该打还是要打。”

沈风闻边笑边把戒尺拿起来，递到沈擎宇面前，“那您打。”

沈擎宇：“臭小子！等你爸休息好了，第一个先揍你。”

“那可不行，”沈风闻反倒正儿八经地反驳，“就现在，我能老老实实让您打，过十分钟就不一定了。”

“你这！！”沈擎宇干脆拽过戒尺，轻轻在沈风闻头顶拍了一下，轻到连点儿声音都没有，“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鸡贼了。”

沈风闻：“爸妈遗传的好。”

沈擎宇“......”

赵潆：“哈哈哈...”

自从他们两人回国，一家人从来没有一次这么开心的说过话。

笑着笑着，赵潆的眼中就溢上了悲伤，在沈擎宇看过来的时候又急速消失，“好了，让你爸好好休息，你们先回去吧。”

“那爸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和于憬来看您。”沈风闻单手搂过在一旁呆滞的某小只，点了下头。

沈擎宇没作声，却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喊住了两人。

“风闻！”

沈风闻疑惑地扭过头，“嗯？爸您还有事？”

“明天...明天叫上小月和沈嶙一起过来...”沈擎宇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拍...拍张全家照。”

沈风闻一愣，脸上笑容扩大，“好。”

出了病房门，于憬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呆呆地望着脚下，又抬头看一眼，又回头看一眼，又看脚下，整一个儿神游天外。

“完了，”沈风闻单手插兜，轻飘飘地在一旁说，“我老婆成傻子了。”

于憬这才慢慢抬头看他，视线定格在他的下巴上，忽地踮脚狠狠咬了他一口。

“嘶...”沈风闻捂住下巴，嗓音里全是笑意，“怎么，傻子还会咬人了？”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于憬再一次往病房门看了一眼，半信半疑道，“你爸爸这是...接受我了吗？”

“嗯，”沈风闻弯下腰，拍了下自己的肩膀，示意于憬上来，“开心吗？”

于憬乖乖爬到他后背上，揽着他脖颈在他耳边小声说：“真的啊？我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还以为要打持久战呢...

没想到昏迷了一个星期，沈擎宇就想通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干脆看开一些？

不过想到这里，于憬呼吸有些不畅地说：“老公...你会不会很难过啊...”

沈风闻很坦荡，“会。虽然我不属于凡间，但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有养育之恩的。”

于憬：“唔...老公，如果我们在凡间一直待到自然死亡的话，是不是要和凡人一样衰老啊？”

沈风闻点了点头，“要的，不然会违背天地法则。”

他本以为，于憬问这个问题，是不喜欢不开心这样，没想到于憬会忽然兴奋了起来。

“真的啊！那太好了！”

“嗯？你在想什么？”沈风闻一路把他背进电梯，才放到地上。

“因为我都没有见过你老了的样子...”于憬满脸憧憬，“应该是个帅老头吧！”

沈风闻恍惚了一下，不由得也想象了一下于憬如果老了，会是什么模样。

他们初相识的时候，就在很年轻的年龄双双去世。

这次来凡间，竟然能体会一下凡人的生老病死。

“小笨蛋，”沈风闻长叹一口气，“以后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你就直接做，直接说，不然...”

“不然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于憬现在都会抢答了，“老公，我想和你做...”

沈风闻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但有些话不能说的这么直接！”

于憬唔唔了两声，下一秒就探出舌尖，逗弄沈风闻。

男人成功被他撩的眸色渐深，电梯一到，就被环抱起来，脚步飞快地冲向了那间镜屋。

“唔...”于憬被他抵在门上吻，激动的浑身都在抖。

真是太奇怪了。

他好像，每次和自己老公亲近的时候都很兴奋。

这么多年来都这样。

在他们身上，似乎从来没有什么腻了，累了这一说。

现在如此，未来的几万年，几十万年也会如此。

......

两千七百年前，大瓷。

时元随意出现在一处街道尽头，仰头深呼吸了好几口。

大瓷，在历史上只存在了一百年，连史书上的记载都很少。

这个朝代的开国皇帝姓司徒，据说是在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

时家在史册上最风光的时候，都是在明泰二十年以前。

明泰便是大瓷第一任开国皇帝定下的年号。

他死后，大瓷接连换了六任皇帝。

时元来的这个时间段，正是大瓷最后一代皇帝司徒曲在位时，年号定为善仁。

善仁九年，是大瓷灭国的前一年。

时元选择在这个时间回大瓷，是因为，这个时间距离他存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十年，想必也没有人还记得什么无双公子。

没人记得最好，他只想在这片土地上待着。

那种熟悉感，让他很舒服。

只是...

时元嘴角抽了抽。

见鬼。

没有钱。

他要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