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倩倩看向楚谦，摇了摇头：“断肠丹我会解，跟七绝散差不多，可以用以毒攻毒，剩下的三种，我没听过。”

一股寒气，无声无息的从她脚底板往上钻，毒这种东西，在古代那真的算是逆天一样的化学武器，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尤其是楚谦说的最后那个，无色无味的黄泉笑，她听的很恶寒。

“小骗子，看来上回你真说对了，沈家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楚谦脸上挂着和以前一样妖娆的笑意，但桃花眼里，却很冷。

“你是说，流云极有可能碰到这个沈士芝了吗？他吃过长生果，所以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应该是一百零三岁。”楚谦懒洋洋的道。

刚才他就是不问，也知道清风和流云从那来回来，七天的路程，无非就是药香门。

“楚谦，我有些喘不上气，其实我不笨，可就是玩不来阴谋诡计，你直接说，他们倒底做什么？放出假死的消息，消声灭迹了几十年，他们在图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重要，所以小漠儿传来消息，让我来护你周全时，我来了，小骗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足够自强自保。”楚谦呶了呶嘴，示意聂赤过来了，同时又暗示她，以后最后不要轻易冒险去尝毒。

若是那沈士芝想要下毒害她，完全可以对流云再加一味无色无味的黄泉笑，那怕她就是再浅尝，也会因此而中毒。

十万骑兵全部到位，诺大的练兵场一眼望不到头，视线所触及之处，黑鸦鸦的全是人头和马头，这次她没听到任何交头接耳，只有马儿时不时低鸣的声音。

十万人，十万匹马，这可不是任何特效造成的场景，虽无杀气，但光是密密麻麻的人数，看着都叫人很震撼。

可这种震撼，也只是纯粹的因为多而震撼，真正杀敌时，这些人里，能有几个不临阵脱逃，或者装死的？

百转千回里，付倩倩深吸了口气，用只有楚谦能听到的声音道：“就因为我是神女？”

楚谦不言，隐隐中他和宗政漠猜想的是一样，这个幕后的黑手，想要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现在，对方还不会出手，但会逼着宗政漠或者付倩倩，往他们想要的路上走。

比如说现在的三分天下，合为一家。

聂赤没换袍甲，眼神中露着迟疑，还有一丝丝狠辣的走了过来。

“圣女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拿下？”

“你会吗？”收回心思的付倩倩，淡定的看向聂赤的双眼，镇定的道。

突然间，付倩倩有些失笑，宗政漠这家伙，明明足不出户，但他的脑迂回，就像下棋，往往看人一步，便能想到三步，或者更多，那怕她再是个学霸，在宗政漠面前，也要暗然失色。

聂赤不动声色的看她失笑，冷冷的道：“我手上的兵，确实不如漠王的兵，但在吐番，我们占了地形的优势，真要拼个鱼死网破，我不见得会死。”

“没错，你确实不见得会死，你可以逃走，但这天下，你有什么地方可逃，又有谁收容你，让你东山再起？”

付倩倩深吸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越过聂赤，定定的看着高台之下，骑着马，一声戎装的昆佑。

聂赤脸色很难看，她说的没错，如果动武，他必败无疑，就算杀了她，这天下他也无容身之所，可他就是不心甘臣服一个女人。

“那些特种兵计划书，是漠王的训兵之法吗？”

付倩倩头都没回，缓缓的扫视着面前她能看见的所有人。

从一字展开，排在最前面的是八名副将，其次是中郎将，校尉，副校尉，千夫长，百夫长，最后的才是小兵。

若是没有今天上午那一幕，她还会以为这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可现在嘛，她只能呵呵两声。

打仗真正能靠的不是这些提拨上来的军官，而是真正的马前卒。

“吐番年年都有人去大钟学习，聂天是去年回的雅隆城，而这些年，你也没少刺探军情吧？徐庸等人原本就在菱州，你认为，有多少是漠王的训兵书？”

聂赤眼芒爆涨了几分，付倩倩虽没正面回答，但再次明确的告诉他，那些计划书，就是她写的，可他还是不心甘，对男人来说，谋略不可缺，但武力更重要。

“那圣女以为，我这支队伍，要练多久，才是合格的特种兵？”

“练三年都成不了合格的特种兵。”付倩倩不怕嘲讽他的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要听圣女的调遣？”聂赤怒了。

“因为你没有选择，先不说强辽是否能攻破大钟，就说西夏兵临城下，凭你这些乌合之众，连三天都挡不住，便会城破，到那时，你一样没命。”

付倩倩很冷酷的道，说完自己也心惊，她居然真的长大了，慢慢懂得如何分析大局。

聂赤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又不服气的道：“不可能，如果只是西夏，我的兵绝对能阻挡，更何况，其他番王也会赶来支援。”

“聂赤，我知道你不服的是什么，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你不服？来时，我便听说，你的功夫很好，不如我们推把手，不用内力，也不用兵器，若你能打赢我，我让你做统领三军的大将军，敌国若来袭，便由你肩负吐番的安危，你若亡，我陪吐番百姓一起亡，如何？”

付倩倩慢慢的转回身，目光笃定的看向聂赤，她是真没时间，再跟聂赤纠缠。

先不说黑暗中的那只触手，就说眼前的大局，她都没有选择余地。

沈清墨现在还不是西夏的王，就算是，她也没有那个能力让沈清墨化干戈为玉帛。

因为他和宗政漠都是骄傲的人，一个是大钟的亲王，将来的西夷王，一个是西夏王，他们之间只有一战。

要想他们之间不战，那她就要足够的本事，可以让两人坐上谈判桌。

笑容满面的楚谦眉头拧了拧，再三深思后，楚谦往后站了站，默认了付倩倩以拳脚来收服聂赤的方法。

正确的说，这也是宗政漠默认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