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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蛋夫君

作者:汤圆 | 分类:穿越 | 字数:31.2万

第90章峰回路转天人难算

书名:我的二蛋夫君 作者:汤圆 字数:3448 更新时间:2024-09-17 06:38:58

“阿史那野小王子,今日本是你大喜之日,若无本王,此刻怕也是娇娘在怀,洞房花烛了,可惜啊可惜!若非你顽固不灵,本王也非要置你于死地。不过,你也莫要怨恨本王,并非本王容不下你,到了阎王那里莫要告错了状才好!”临南王添了添因亢奋而显得干涩的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转向阿史那野。

随着他一言而闭,单左喜尽责的着人架起阿史那野,将其拖到了临南王面前,历声喝道:“跪下!”

阿史那野自是不肯,咬着牙将身子挺得笔直,强按不下,单左喜二话不说,抬起一脚踢向阿史那野的膝弯处,阿史那野便失了重心跪入草中。

膝下,青草本该是郁郁葱葱的,经人修剪得十分平整的,可经过方才乱战的践踏之后,已显得糜烂不堪。

阿史那野高高仰起头颅瞪向二蛋抿唇不语,目中尽是恨意与不甘,恰如他膝下的被人蹂躏后的青草,有着无尽的酸楚。他这般酸楚何尝不是博仁康,与二蛋的酸楚?自苦往今,身在帝王家,相煎同根之脉举不胜举,在权利面前,他们又能比青草自强多少?

“大王子,眼下是你立功的大好时机,只要你一刀子下去了,阻碍你的人就永远消失了。”临南王抽出腰间的黑金剑鞘的短剑,递给二蛋,说话时露出的一口白牙,仿若森森寒骨,蹦出一个一个冰寒的字符。

二蛋二话不说便接过短剑,上前指向阿史那野,且行且道:“幼弟,你也别怪兄长无情,怪只怪你是父汗宠妃所生。你看看你,除了那软啪啪的诗歌,你还会什么,连幼鹰都不如。这样活着被族人耻笑,倒不入早些去西方极乐。”

面对步步副进的短剑,阿史那野面无惧意,无不坦然:“长兄要幼弟死,大可说一声,何须与他人勾结如此麻烦。”

“幼弟要明白,我只要汗位,但是父汗有意无意的提及你才是他心中中意的继承人。你要回东厥,恐怕等死的人便是我了。”

几个言语交流间,二蛋已然越过临南王逼近阿史那野,横亘在临南王与阿史那野之间,而三人的间距不过半步之遥。

只见二蛋反握短剑,高高举过头顶。

中空而悬的圆月,正是一年之中最为明亮饱满的一夜。那轮赤黄色的光晕圈住月身,远远的望去好似懒懒散散的随意往月球边一罩,然这一罩偏偏又是那么的服贴。而圆月本生的那一身高贵清冷的银光直接穿透赤黄色的光晕,散向残乱的御花园,洒向各怀鬼胎的众人,而其中一束便落在那锋利的刀刃上,无形间点衬了刀刃的森严阴冷,正恰恰如同脉相煎的那般阴森骇人。

二蛋眼神闪过一丝丝狠绝,似下了狠心般,高举短剑,紧蹙双眉,迸出一道凶光。与那锐利的闪着寒光的刀尖交措成另一道森冷无情的杀意,直直的逼准阿史那野的头颅。

就在那么一霎那间,我几乎有种错觉,错觉二蛋就是阿史那哒嗦,他就这么刺下短剑,要了阿史那野的性命。垂在衣袖下的拳头愈发的紧,额间已蹦出细细的冷汗,全然无心再去留意另一道灼热的眸光堪堪朝这边而来,而那眸光正透着无尽的惊诧。

毫无疑问,处在二蛋身后的临南王好似已看透了阿史那野的结局,眯起充满野心的眼睛,心满意得的提起拇指反复捊着嘴角那撇小胡子:“大王子,还等什么呢,不会是心软不去手了?如此可要叫本王失望了。”

“王爷长得三大五粗的,怎么性子倒像个娘们一样啰嗦。”二蛋略转头,嘴角一扬,牵动粘在嘴角上曲圈的胡子,“王爷能站得远些嘛,小王怕粗手粗脚得伤了王爷。”

“哈哈哈……大王子尽管专心做你的活计去,本王便站在这里,量你也没那个本事可以伤得了本王——”

“扑哧!”血光四溅,汋汋而然。

这是短剑破肤的声音,在这样阴冷且无情的夜里乍然听来,是那样的扣人心弦。

“哧——”二蛋咬着牙,抽出短剑,同一时间,一个转身,又一剑刺入临南王的身体里。

血顺着剑柄溢出,渗透了亲王服,一路往下,一滴一滴浇落在被他踩于脚下与之同等萎靡的青草之上,得月色如银的映照,好似一朵朵盛得艳丽的奇葩,极是醒目。

这是一个雷霆不及掩耳之势,来的太过于突然了,也太快了。

前一秒尚且挺胸阔背自鸣得意的临南王,在这一秒间俨然是峰回路转的骤变,绵软无力的躯干顺着凌厉的剑势反扑在二蛋的肩上。垂挂在二蛋肩胛的是一张熬白的脸,写满惊愕且难以置信的眼球突兀在颊骨之上额眉之下,已不住的涣散,喉间只下意识的发出“呃呃”之声。

“王爷——”按住阿史那野肩膀的单左喜哪能意料的到这瞬间的突变,反映再快也已经是迟了。只见他唰的拔出腰边的利剑,越过阿史那野的头顶堪堪向二蛋后颅刺去。

阿史那野本就近在二蛋跟前,而单左喜又立在阿史那野身后,就算单左喜不移动半分单凭那一剑一臂的长度足以贯穿二蛋的头颅。就这般近的距离,单左喜想要刺中二蛋那是简单之极,只稍一个动作便足够了,莫说是二蛋想要抽身回避,便是近旁旁观者的视线,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也不一定能索得住那犀利的剑锋。

而同在一时间,站在阿史那野一左一右的将士也欺身扑向二蛋。如此,便与单左喜刺去的利剑全力三面夹击二蛋。如此短的时间与距离,形势所迫即在眉睫,二蛋已然是退无可退,挡无可挡。

紧握的拳已然瑟瑟发抖,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我只恨不得自己可以移形换影,替二蛋挡下那柄来势汹汹的一剑。

身随心动,正要提步雷驰,却未及迈出一步,手腕便已被人扣出,使我欲奔出去的身子赫然回弹,撞在来人胸口上。

思想主动忽略如钢爪般牢牢钳制住我手腕的力量,一门心思只注意着即要触肤的剑锋。我全然停止的心跳,忘记了呼吸,只将心里那根弦绷得紧之又紧,屏气凝神注视着剑锋所向之处。

便在那弹指刹那间,却见阿史那野双目扫过数道冷凛的眸光,左右抡出双拳,击中一左一右的将士,将士们受力被打退了几步,翻然倒地。几乎同在一时,收回的右手微勾成爪,朝头顶的移动的利剑抓去,堪堪扣住几乎要刺入二蛋发间的剑尖。

紧接着又见阿史那野身躯就地钻滚,恰如一只轻巧的松鼠,又似一条逶迆的灵蛇,身形之快如影如幻。未觉其如何用力,只觉剑端四下游走旋绕,在皎洁的月下划出一道银轮,璀璨了众人的视线。

这又是一个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平日里瞧起来文绉绉的阿史那野会有这样的功力与速度。

待人们定住心神,重新索定那把利剑,却见利剑幡然回势,正冷冰冰的架在单左喜的直脖子上。反观阿史那野恰如嗜血的蝙蝠,伏在单左喜的肩头,咧着嘴角扬起一个欲笑不笑地弧度:“都住手,不然我一个紧张抖了手可莫怪!”

方才被阿史那野的拳抡出去的两名将士本欲再度出手,解救临南王,却听得阿史那野慢理斯条的调调不觉得停住了手脚。

从临南王被刺到单左喜被制,这一前一后的变化之快,只在瞬息。

不知是谁凄凄惨惨的一声“王爷”,这才惊得一干围住御花园的将士愕然回神,纷纷拔出钢刀,刺出长枪,却又碍于未得命令不敢擅自行动。

眼见着场面之乱尤甚刚才,我无不骇然,只道又是一场混战,熟料耳边传出一个声音:“都给朕住手!”

虽是短短的两字,却如龙吟似虎啸冲破云霄,透着的那股果断的坚定,便是如高高在上的冷月也不由的为之震了一震,悄悄躲入重重团云之后,只稍稍露出那赤黄色的光晕,点缀团云的苍白。

可想而知,由单左喜带入御花园的如数将士,在这一声高喝下骤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失去主心骨的他们,惊骇与慌乱交织了一张张的青黑且稚嫩的脸,数千双无助且茫然的眼睛盯着我身后说话之人,缄默其声。

身后之人松开我的手腕,反剪着双手背在腰后,徐徐踏步而出。平日里温和的脸上此时如罩了层氲氤,气显沉郁,双目迸射出较之剑锋更为犀利的光芒,随着移动的身形,一一扫过众千将士的脸,痛心凄然道:“朕记得三国时期,魏国文帝忌惮才华横溢的东阿王,令其七步作诗,不成则行逼,东阿王应声曰:‘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博仁康以古鉴今,身处正中环顾了四周,将各将士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声音一改颓然之气,施施然着以情理:“尔今,临南王好比是魏国文帝,无视北疆岌岌之危,为抒一己私欲,鼓动士气意图夺宫作乱。你我皆是大坤的子民,尔等大可瞧瞧躺于地上身舍异处的同胞,手足相残,焉其忍心?真真叫朕寒心!”

这番话说得将士们的面红耳赤,更有甚者直接低下头不忍再看场中身首异处的同胞。

“狗皇帝,说得比唱的好听,王爷对你尚且手下留情,未开杀戒,而你狠心如厮,还敢在此颠倒黑白,扰乱人心,真是大言不惭!”单左喜被阿史那野制伏在手中,双膝跪于地,却高高昂起的头颅,使得颈项更曝在利剑之下。单单瞧那舍身忘死地护主之心,全然不失将门之后的英烈,可惜,那份英烈却不是精忠报国的英烈。

原以为听了这话博仁康定然是要勃然大怒,如那日处死前任太医令那般的手段处死单左喜。谁知博仁康颇有些涵养,并不急着替自己在辩白,只是温和着一张龙颜,不愠不怒,似笑非笑的侧脸望向单左喜,似有几分鼓舞其继续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