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蛋夫君
作者:汤圆 | 分类:穿越 | 字数:3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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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八月,时是、物非、人哀
“娘娘。”见我愣愣的望着池里发呆,月牙提高了音量又叫唤了一声。我蓦然回神,拍去掌中碎屑,转身便往歆羡殿走去。
八月,是一个浪漫的时节,园中飘逸着丹桂的芬芳,总叫我浮想连连。前年的八月,二蛋还是那个傻不隆冬的二蛋,总想要讨得我的欢心,不嫌山路难行,硬是将一株尚未开花的桂树搬回渔村,可惜种植了不过几天便悄然死去;去年的八月,二蛋已不像那个傻不隆冬的二蛋了,不声不想的便将满屋布置的馥郁芳香,当我闻着香味醒来时,已不见他的身影。
尔今的八月,我却独自被困与此,念想着往日的浪漫与激情,当真是时过迁境,人是物非啊。
“娘娘,娘娘,大喜,大喜。”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在大呼小叫,我皱下眉头,停下脚步寻声望去,果真是杨年奎。
杨年奎由歆羡殿的方向奔来,想来是先去了歆羡殿,没见着我才寻着池塘的方向而来。见他面色极是兴奋,一路奔得飞快,尾音才落下人便已奔至跟前:“娘娘,大喜。”
我不由地面色一凛,怏怏不快道:“喜从何来?”
杨年奎已是惊喜过望,不理会我不悦的脸色,自顾自高兴道:“皇上,是皇上来了。”
“不见!”他来了,我就要见吗?真是好笑之极,人前他是皇上,可在我心里,他是卑鄙无耻之徒,一文不值。
“啊,娘娘,这,这……”杨年奎以为自己听过错了,不敢置信,又重声重复道,“是皇上来了,是皇上来看娘娘了。”
即使是博仁康又怎样,他又不会给我带来外界的消息,见与不见有何区别。自将我搙来深宫,又避我两个月,无非就是将我与外界隔绝。如今他突然现身,又意欲为何?无非是道些无痛不痒的话罢了,何必徒添些恨意呢。
“是,不见!他来了我便要见吗?尔今本宫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我越过杨年奎,且行且说。
然而才迈了几步却又顿住,只因前方站立着一位光鲜的人物:“怎么,还在生朕的气吗?”
听到声音,杨年奎与月牙忙下跪道:“参见皇上。”博仁康只望着我笑而不答,大手一挥,身后的万庆忙领着跪地的两人退下,守在三丈之外。
看着他那温和明媚的笑容,我当真鄙视之极,当下也不掩饰内心的想法,鄙夷道:“在奴才们面前,你是受人敬重的皇帝,而在我看来,你与那土匪恶霸也无甚区别。”
“歆儿当真不记得朕了?”博仁康满面深情,款款望来。
“请恕臣妾斗胆更正皇上的措词,臣妾闺名牛越,乃靖王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冷冰冰的话语,却也未将他的热辣驱挡,只得转身避开。
“你当真忘记两年前所有的事情了?也忘记朕,忘记了歆羡殿?”
“我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世,而皇上却一直未认清事实。许是我的眉目与歆妃相近,但天下苍生数百万计,偶尔有一两个恰巧相像,又有何为奇!”只觉身后的气息靠近,忙不迭又避开几许。
“恰巧?”只觉一道身影略过,博仁康已越至我跟面前,如钳似钩的双掌毫不客气的抓住我的双肩,逼我不得不面向他,“两年前,刺客闯入皇城之中,你不幸被贼人搙掠,朕派出所有的人才在南海之滨发现你的踪迹。你却自道无颜面与朕相见,竟轻生投海自尽,当朕赶到时,只寻回一支被海浪卷回沙滩上的鞋子,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朕恨不能将那海水抽尽了,你可知何谓撕心裂肺,何谓肝肠寸断?所幸上天待朕不薄,又将你送回朕的身边。然而你却竟转嫁他人为妻,而那人却是朕的亲堂弟!这叫朕情何以愖。爱人当前,却不得认,那日在靖王府无意间看见你,你却一味的躲着朕!”
“这里,用了两年的时间适才将其一一缝好的心,又被你一点一点撕裂,痛彻心骨,你何其忍心!本就是朕的东西,朕不计前嫌,只是再将你要回来,有何错之有?”
我从未见过他这番面孔,只觉心里传来森森的彻骨寒意,佯装的镇定在他面前原形毕露,最后几近嘶喊:“我不是歆妃,我没有失忆,亦从来没有对你不住!”
“你跟朕来!”言闭,博仁康松开双肩的钳制,拉着我快步走出良锦宫。顺着宫墙七拐八拐的走入一处宫殿,殿中金壁辉煌,殿柱上雕刻的净是五爪金龙腾云缠绕。想来,这便是博仁康所住的旭华殿了。
一路下来,手腕已被他抓得生疼,而他却未有停下的意思,穿过正堂,直接往堂后的寝房行去。
“同一片海域,同一天。一人投海卷入暗流无踪无影,一人却被人救起,而两人又如此想像,这一切,你只道是恰巧嘛?”终于,他停在一幅壁画前。
许是对我已经寒心,松开我的手腕,摸上壁上女子的容颜,薄唇轻颤,久久无语。
顺着他的五指柔情抚摸之处,一望之下不禁的要倒吸一口凉气:像,太像了!
壁画上的女子手执团扇,立于梅花之下,侧脸回眸,嫣然巧笑。纤巧的背影,妩媚的娇容,也由不得我不信,确与我有九分九的相似。而我却敢笃定,此人与我并非同一人,先不论她眉心有一颗美人痣,而我却从未有过,便单单这般千娇百媚的万骨柔情,也是我从未有过的。
我只道这是一个证据所在,无不窃喜,便急欲开口反驳:“你可仔细瞧清了……”然而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望着博仁康抚摸着壁画的神情,已几近痴迷,他的手指只来回于壁画上女子的嘴角,脸颊,眉眼,却单单忽略她眉心的美人痣。
这是一个细微的动作,而我却在心里生起一股强烈的认知,即便叫他明白我与歆妃的不同之处也无用。这么长时间来,他既能将情寄于壁画,也能将这情寄于另一个面容相近的女子身上。他身边的人定然清楚的知道他浅意识的想法,与其叫他爱着一幅壁画,何不叫他正常些去爱别的女子。我的出现虽是偶然,可结局却是必然。
心知多说无益,他这种执着得几近痴迷的情感,怎能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得了的。只是我不明白,常言道,自古帝家多薄情。他一个帝王,何以有这样的情感?
“我是博安的妻子,并不是壁画中的女子。”心里虽有一番认识,但我还是去拭着努力挽回一些劣势。或许,或许他心里也是清楚我不是歆妃,故才拖延了两月才来看我!呵呵,心里无不苦笑,这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如此磨人,只是倒霉了我这个替身。
“不!你是!”短短三个字便撕碎我心中强撑的一丝希望,“记得一年前,万庆带来一个令人十分矛盾的消息,说在南边的一个小渔村里,发现歆妃的身影。那时朕便开始着手调查你的来路,可手里撑握迅息少之又少。心中虽急切渴望你便是歆妃,却也不想因自己的情感而乱了全盘计划。本想借你上京之路抓你来细问,不过好似已叫安弟看出了朕的用心,派人将你一路护送至京。本以为就此罢了,谁知当朕第一眼见了你时,便觉得,你便是歆妃。”博仁康弹去壁画上的灰尘,竟将壁画取下卷起放于一边的案上。提步缓缓朝我靠近。
“我觉得你像,不是因为皮囊,而是因为那般性情与气度。即使不是同一个人又将怎样,整个大坤国都是朕的,何况区区一介女子。你说你不是歆妃,朕便封你为歆妃,这辈子任你如何逃避,你只能是歆妃,只能是朕得歆妃。”博仁康瞪着眼睛而来,面目有些扭曲,好似邪恶的化身,已驱走平日所有的温和。他每走近一步,我便退出一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壁,方才发觉背部已被冷汗蘸湿,被汗蘸湿的衣料重新贴回我的脊背,传来丝丝透心的凉意。
见博仁康近在眼前,忙要侧步移开,却已迟了一步,被他横臂挡去退路。我望着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睛,只觉心里毛毛的,忙紧紧闭上眼睛。眼睛才一闭上又觉得不妥,忙又睁开,却见他已换了一幅面孔。满目的深情缓缓侵袭而来,似乎要将我淹毙其间,只见到薄唇轻启,将满目的情意化成柔柔的八个字:“愿失天下,勿再失卿。”
我已懵懵的不知该要作何思想,从他的话语中好似明白我并非真正的歆妃,而他却执意我就是歆妃。回想起那日他那灼热的眼神,似乎从那时起,他便认定我便是歆妃,即使不是也只能是!
我只觉头痛欲裂,眼前的博仁康已然是为那歆妃疯魔了,与一个疯子果真是无道理可讲,我拭着撇开话题:“小沐身在何处?邢沛柔身在何处?还有我公——牛大与珍娘。”我不敢在他面前称呼牛大与珍娘为我的公公婆婆,我怕及了再次触动他那根邪恶且疯狂的神经。处在劣势时,我必须以最大限度迎合劣势而争取更多求生的机会。
“你似乎应该有更多关心的人。”博仁康松开支在墙壁的手,嘴角一扬,展开了丝温和的笑意,如沐春风,与之前的疯狂判若鸿沟。
“是!”我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咬咬牙承认道,“但是目前,我更关心他们的生死,因为他们正在你手中,不是吗?”我只所以这般肯定,一方便是由青滦的话里推演而来,另一方面,不说也罢,全凭猜测而已。
“邢小姐喜事临近,你应该恭喜才是。”博仁康一边说着,一边行至案前沏了两杯茶水,徐徐而来,举起来其中的一杯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