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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王爷:请勿非礼

作者:琵琶爱 | 分类:穿越 | 字数:51万

正文_第32章 只是亲一下

书名:邪魅王爷:请勿非礼 作者:琵琶爱 字数:7045 更新时间:2024-11-25 22:33:51

她自然不是傻子,那日听他自称本相,想必就是当朝的宰相了。而宰相府就在京城,去那里杀他是最好不过的。

秦娆苒带着叶弦蒸的米团,连赶了两日路程,总算在东西吃完之前抵达了京城脚下。本来,一路上她还有些担心到了京城,怎么去找宰相府,没想到的是,她在高高的城楼下偏偏看到了一个人。

这么说来其实也不正确,或者应该这么说。她看到了一具熟悉的尸身。

那尸身的主人自然就是风安阳。

他身上还穿着那日的衣裳,双手被绑起,高高的直直的吊在城门上。满身沾染的血迹和那蓬垢的头发,无不让经过的人看着一阵唏嘘和胆怯。

城门口还贴着一张通缉令。

通缉的人正是自己,秦娆苒。

下面还附有一张大头的画像,画的是唯妙唯俏,但凡看过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秦娆苒看着风安阳的尸体,经过十几天的垂挂,已经有臭味飘散出来。惹得在门前站岗的侍卫很是不满,心底一定在暗想,这招引蛇出洞到底有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人是没有引来,苍蝇倒是引来了一大片。

她很想扑过去,抱住风安阳,可是,她再次看了眼通缉令,压低帽檐,又将垂在耳边的黑色面纱戴了起来。

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安阳。

她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夜晚来临的时候,趁着城楼侍卫们换岗,穿着一身夜行服的秦娆苒偷偷摸摸的来到对面的树林中。没等她有所行动,背后就传来一声稚嫩的“阿啾”。

秦娆苒飞速的扬起了指尖的梅形飞镖。这飞镖上有五个齿轮,每个齿轮上都配有两到三枚银针,却仅有瓶盖大小。这是叶弦根据秦娆苒擅使银针的能力,改善进化的新武器。遇到危险时,最多能发三枚银针的她,可以用同样的力道发出十五枚,大大提高了刺杀力。

她觉得这个东西很不错,就随身带了一些过来。

没想到的是,当她看清楚身后人的脸时,没下得去手。这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眉目清秀,脸圆嘟嘟的,煞是可爱。

小孩子见到她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来。“秦娆苒,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娆苒听得一震,顾不得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就一把抱起他,窜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与此同时,巡逻的侍卫听到异响,举了火把看过来。

火光映着昏暗的树林,秦娆苒怕出了什么差错,又伸手紧紧捂住那孩子的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侍卫们看了一阵,发现没有异样,就回去了。

等他们一走,秦娆苒就压低了声音问。“小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嘁,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孩子双手扒下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话说回来,我听额娘说,她要抓你诶,你怎么还敢回来?”

“额娘……”秦娆苒满脸纳闷的看着他。

这孩子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好像很娴熟似的,但是她记忆里并不认识他。至于,他的用词,看着城门旁的那张通缉令,顺便引申一联想,聪明如她,秦娆苒立即明白了。“你是当今皇帝?”

“秦娆苒,怎么感觉你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你该不会是--”小皇上转动着一双乌黑的眼眸打量着她,又拍了拍脑袋的位置。“这里有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秦娆苒不客气的瞪他。

见她不搭理自己,小皇上顿时来了兴致,期期艾艾的靠了过去。“哎哎,你倒是说说,我说的对不对啊?你的脑子真的坏了?”

秦娆苒:“……”

小皇上见她不理睬自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好似顿悟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为了那个前朝王爷来的,对不对?皇额娘说你跟个前朝余孽在一起,看来是真的了,怪不得通缉你--”

秦娆苒终于被他缠的开口,恶狠狠的凶他,“不准说他是余孽!”

他是安阳,是她最好的安阳,她才不管他是前朝的王爷还是什么乱臣贼党。总之,说他坏话的,她全部都无法容忍。

小皇上吐了吐舌,做出一个“被我猜中”了的表情。他讪讪的说,“其实我觉得皇额娘做的也挺过分的,他又没犯什么错,人都不在了还将尸身吊起来,真的很不好诶。这样吧,”他眨着一双纯净的眼眸,笑嘻嘻的看着秦娆苒。“我帮你引开那些人,你趁机带他走,好不好?”

“你要帮我?”秦娆苒有些不敢相信。

当今天子帮着她救前朝的余孽,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吧。

“哎呦,谁叫你以前是我皇妹的贴身护卫呢,再说了,我将来要做个好皇帝的,可不想留下什么不好的骂名。”小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义正言辞的说。

原来是这样。

“但是,等等--”小皇帝犹豫着又开口。“我要是被他们这样发现,带回宫里,皇额娘发现我偷跑出来肯定免不了责罚,为了安慰我弱小的心情,你就亲我一下吧。”

啊哈?亲,亲他一下?

见秦娆苒的表情尴尬又震惊,小皇上对着手指,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哎呦,就一口嘛,被板子打屁股很痛诶,亲一下都不可以?”

这个……好像,打板子是蛮痛的,再说了,对方是个小孩子,是没啥大不了的。

秦娆苒犹豫了一会,看向楚楚可怜的小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孩子她有种莫名的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以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一样。“好啦,”秦娆苒哪里抵抗得住一个可爱小正太的诱惑,勾了勾手指,一副大义凛然状。“来吧--”

“好诶。”小皇上开心的拍了几下手,将小脸凑了过来。

以他们这么近的距离,秦娆苒几乎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气息,就像是婴儿一样,很好闻的味道。她捧着他软软地滑滑的包子脸,在他的脸颊上飞快的嘬了一口。

小皇上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劲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突然一把按住秦娆苒的头,就扬起脸,将嘴唇凑了上来。

秦娆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知道嘴唇上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才恍然明白自己被一个小正太反攻了。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就连跟安阳在一起时,他们也没有如此亲密过。

“你亲我一下,我也要亲你一下啊。皇额娘说的,以礼回礼。”小皇上说。

这哪是回什么礼,分明是欲求不满,占便宜。

秦娆苒狠狠掐了他圆鼓鼓的包子脸一下,道。“那你现在可以去了吧?”

也许是她掐的太用力了,小皇上的眼中泛出几滴晶莹的泪花。他使劲揉着脸蛋,鼻子一抽一抽的回道。“去了,就去了,你也真是的,尽催着人家走,也不想想

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她一怔,是啊,回宫后,她该再也见不着这小鬼了。

见他满是哀怨的瘪着嘴唇,她的心底忽然一软,摸向自己的身上,从怀里掏出一条细绳来。绳子上系着几个银铃,只要轻晃动着手腕,就会发出铃铃的声响。

安阳与她说过,一人一条,两铃相扣。遇到危险时,只要晃动银铃,他就会立即知道她在哪里。现如今,这东西对她来说,只是徒增了伤感。

秦娆苒叹了口气,将它放在了小皇上的手心里,又覆住他的手,盖住。“送给你--”

“这是什么?”

“很珍贵的东西,可以救你的命。”她说。

小皇上迟疑了一下,将银铃还给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我不能要,我怎可要你救命的东西。”

“以前是,现在只剩下一条,已经失去意义了,留给你做个纪念吧。”秦娆苒抓过他的小手,将银铃套在他的手腕上。“也许哪一天,我们在街上遇见了,凭着它我还能认得你。”

小皇上打量着手腕半响,轻轻地晃了晃,发出清脆的铃铃声。

“好吧,我很喜欢它--”小皇上点着脑袋,又看了看自己,解下腰间的玉佩,上面钳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承”字。“诺,这个给你。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许给你一个诺言,下次你拿着这个来找我,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承?”秦娆苒狐疑的看他。

“笨蛋,这是我名字啊,我的名字叫池承。”小皇帝说完,顺着树桠爬下了树干,又朝她用力的挥了挥小手,就朝着城门走了过去。

守城的侍卫认出来他正是当今的皇帝,立刻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地,恭敬地迎接他的大驾。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不一会儿一大群侍卫都跟在他的身后,护送着他进去。只留下了两个人继续看守。

秦娆苒亮出飞镖,轻松地割断了吊着风安阳尸身的绳子。那两个人一惊,正要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还未拿起手边的兵刃,两枚细针就无声的钻入他们的咽喉。

她从树上跃下,飞奔向城门,抱起风安阳的尸体。

尸体在蚊虫的叮咬和曝晒下,已经腐烂的不成人形。秦娆苒似乎闻不到那阵让人作吐的恶臭,也看不见他肿烂的肌肤。她紧紧地拥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失声痛哭。

安阳,我终于可以接你回家了。

等送你安全回家后,我就立刻来为你报仇。

她扶起他,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秦娆苒雇了辆马车,用席子包裹住风安阳的尸身。一路上为了掩盖住臭味,她不得不当了自己全身上下最贵重的小皇上赐予她的那块玉佩,买了一车的咸鱼放在马车上,将自己扮作一个小贩。

她记得安阳最喜欢吃她亲手做的桂花糕,所以,打算寻一块山明水秀的地方,种上许多的桂树,将在葬在那里。等自己报了仇,如果还有机会活着的话,就会回来陪他。

只可惜,她还没找到一块像样的地方,就有大批的侍卫们骑着马手拿着告示在各处奔走,说是要缉拿一个偷了朝廷要犯尸体的女子。

当然,说的正是她,秦娆苒。

因为马路上突然窜出来很多搜查的侍卫,秦娆苒这一路就格外不顺利起来。所幸的是,她这一车臭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咸鱼,也多少护了她的周全。

当再次被人拦下时,她深吸了口气,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抬起头,忽然觉得马背上的那个一袭墨黑色长袍的男人看上去格外刺目。

“钟将军,您也是为通缉令上的人来的?”旁边一个类似侍卫头头的人谄笑着候上身来,看着那人问。

被称为钟将军的人抬了抬倨高的下巴,冰冷的眼眸直直的扫向秦娆苒正要离去的马车,突然问。“这辆车怎么不检查?”

秦娆苒的心里咯噔一声,很不好的预感。

她顾不得这个名字有多熟悉,人也有多熟悉,双手死死的握住缰绳。只要那人说一句“搜”,她可能就会立即驾起马车逃窜。

“回禀钟将军,这情形您也可看见了,就是一车咸鱼。”那个侍卫头头一脸为难的看向钟若木,又指了指那车。

钟若木不是闻不见,他蹙了蹙眉,骑着马慢慢靠近了秦娆苒的马车。用手中的长剑拨开了马车帘子。一股更浓烈的腥臭味从里面幽幽地散发出来,惹得周遭的人急忙掩住了口鼻。他用剑翻挑着那些咸鱼,感觉好像真的就是一车咸鱼而已。收了剑,皱着鼻翼转过脸问她。“为什么用马车装咸鱼?”

“回将军的话,”秦娆苒捏着嗓子,低着头谨慎的回道。“原先装咸鱼的板车在路上坏了,小的无奈,才雇了辆马车运这些。”

钟若木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又说。“把头抬起来让本将军看看--”

这……秦娆苒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脸上早已抹了些泥巴作为伪装,就算这个人真的认识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认出她来吧。

这么一想后,她便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看向他。

钟若木看清楚她的脸后,握住长剑的手一怔。是她,真的是她。

不管秦娆苒伪装成什么样子,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这么说来,马车上很有可能就藏着风安阳的尸体。

“钟将军?”见他看得入神,那个侍卫头头又小声地催促了一声。

钟若木收回思绪,眼睛却盯着她的。“没什么情况,放她走吧--”

秦娆苒垂头,正要驾车离开,后面又想起一个声音。“等一下!”

这个声音,就是化成灰,秦娆苒也认得出来,正是那个苏息策的。她虽然不知晓他叫什么名字,却记得住这个声音。

是他用箭射死了风安阳,就是他。

苏息策骑着马,来到了钟若木的身旁,眼神淡淡的扫过一边的秦娆苒时,顿了顿,才对钟若木说。“原来钟将军是这样检查的,要是那朝廷要犯混杂成小贩的模样,将尸体藏在货物中,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混出去?”

“哦?”钟若木波澜不兴的看着他,“如此说来,是本将军办事不利了?”

“当然,欢元太后下旨让钟将军半个月内将秦掌衣和风安阳带回,你却没有做到。现在反倒让人窃了尸体,逃之夭夭。若再不将人寻回,你可知道太后会如何惩治你?”苏息策一副我是真心为你好的神情,训斥着钟若木。

那知钟若木根本不领他的情,说。“劳相爷费心了,本将军心中有数。”

苏息策气的瞪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啊,多派些人驻岗搜查,无必要将犯人捉拿归案。”说完,狠狠的赏了那些侍卫一记白眼。

侍卫头头被他的眼神瞄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那辆

马车……”

他们一干人等已经被满车的几百条咸鱼熏得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再不让车走,估计午饭都没那闲情吃了。

苏息策打量着那辆车,好像是还没发完官威,冲那人道。“都说了要仔细检查,你是什么脑子?还不赶紧派人将车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务必不能放过那个犯人。”

“啊?”侍卫头头极其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辆马车,垂了脑袋下去。“是。”挥了挥手,后面几个侍卫立刻上前,跟着他来到马车前。

“你先下来,我们相爷要搜车--”那人对着秦娆苒说。

“刚刚不是搜过了……”秦娆苒僵硬的坐在马车上不愿意下来,如果将马车翻个底朝天的话,风安阳一定会叫他们找到的,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侍卫头头在苏息策强烈的眼神注视下,小声地说。“你看,我不也是没办法。”

秦娆苒被两个侍卫拉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马车帘子撩了上去,用手中的长矛将那些堆起如山的咸鱼一条条戳着翻到地上,细细的看。

不一会儿,地上就摞起来一小堆咸鱼山,空气里也飘满了难闻的咸鱼味。

苏息策好歹也是个当朝相爷,虽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种,而是依靠非常人手段才拿到现今的地位,却也是个有品位有身份的人物。

被这么多咸鱼一熏,他也是眉头紧锁,强忍着要吐的姿势。但是前面已经对钟若木等人放过狠话,检查到一半就此罢休,面上不太过得去,便只好憋着口气继续。

秦娆苒的脸色越来越白,在拨开四五层,就能看到尸体了,她的手脚冰凉,止不住哆嗦起来。同时,钟若木的脸色也不太好,他看着她瘦弱的后背,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几分力。

“我来吧--”他突然跳下马,提着长剑来到马车前。

那些侍卫本就觉得这咸鱼空无绝矿的臭,见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帮他们解决这一大难题,自然喜不胜禁,纷纷回头看着苏息策。

苏息策见他要作为表率,表示自己刚才一番听看去苦口婆心,实则冷嘲热讽的话起了作用,便也没说什么话,就挥了挥手。

钟若木提着剑上前,眼角一瞥就瞄到那一抹樱色的草席隐在咸鱼中。他故意装作漫不经意地避开那尸身,挥动着长剑将咸鱼们刺穿挑起,好展示马车里真的只有这玩意。

唯有不知情的秦娆苒手捏着飞镖,提心吊胆的以防随时跟他们拼杀起来。

“好了,没有什么异物。”钟若木一番卖力的表演后,收了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

苏息策打量着他身后的马车,其实也早就憋不住要呕吐了,优雅的扶了扶身坐稳,丢下一句,“继续加紧搜查其他人”就迫不及待地策马离开了现场。

估计也是到一边去吐了。

秦娆苒总算长松了口气,转过脸去看钟若木,却发现他正好也在看她。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漠然的转过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秦娆苒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帮自己。

马车在所有侍卫们无比憎恨的眼神洗礼中缓缓的向着南边出发了。

大概是那些人扒拉咸鱼,卸货咸鱼,咸鱼翻身了好一阵子,弄得身上尽是一股子咸鱼味。导致最后,咸鱼山是搬下来了,却没有人愿意帮她一一装载回去。苦了秦娆苒一介弱女子,忙了好久,才将地面收拾妥当。

抽空抹汗的时候,她往身边一瞥,发现多了个身影。正是那个自称是钟大将军的人。此人虽是英武不凡,浑身上下倒是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她也就没敢跟他搭上一句半句话,生怕一搭起讪来,误了时辰是小,被发现自己是通缉犯那可是前功尽弃了。

于是,她继续低了头,一个劲的装着咸鱼,待全部装完了,驾着车离开才敢小心翼翼的回头瞄了他一眼。

这个将军,应该不是甚么坏人吧。

将车驱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沟,直到马匹再走不动了,她才敢暂时将车停下。跳下马车,沿着前面的山地附近走了走,暗自觉得这个地方还算不错。

她立刻回身往马车边走,掀了帘子,抓住车轱辘往前一倾,将满车的咸鱼都倒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具被草席裹好的尸体。

这具尸体俨然看了好多次,但每次看到还是觉得十分的痛心。风安阳,那个谦和雅致,美好的就像一汪湖水的人就这样死掉了。至今想起,还是无法置信。

她用身边的匕首挖了个坑,将他葬了下去,又砍了截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牌位。等做好这些,她已经累得趴在草地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觉得肚子饥饿无比。

秦娆苒弃了马车,在树林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本以为能摘到几个野果果腹。然而,走了很久,还是没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在她饿的两眼冒金星,差不多诞生了想去啃树皮的念头时,山的那段忽然出现了一个背着树枝的中年男子。

她立刻迎了上前,走了两步,还未到那人跟前就一阵头晕眼花。

那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稍微犹豫了一下,丢下身后的树枝就冲过来扶起了她。“姑娘--”

“饿。”秦娆苒扒着他的衣服,有气无力地说。

那男人听了这话,本该是立即带她回家,煮点小米小面之类的喂给她吃才对,不想这个男人看着怀里饿的差点要断气的人命,和远处那捆树枝后,脸上竟起了为难之色。

秦娆苒昏昏沉沉中,觉察到自己还是躺着,没有被人带回家的迹象,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一睁眼,结果看到了眼前的人犯难的瞅着她。“这个……”

“我饿。”估摸着这人没懂她的意思,她又使劲提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男人没再犹豫了,或许是觉得救人比背柴火重要。大义凛然的将腰一弯,扛着她急匆匆地回家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肚子还是空空的,鼻尖隐隐约约闻见食物的味道,好像是番薯。

终于有吃的了。

她心底松了口气,正等着人过来喂她。耳边忽然传来隔壁两人小声地对话声。

“让你上山砍柴,你带个人回来作甚?多她一个,家里又添了张嘴,可叫老娘怎么办?”

“怎么说也是条人命啊,能看着不救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女人说:“得,救了她,咱们可就活不成了。”

男人这回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娆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是个穷苦的人家啊,自己又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正要强撑着身体从破旧不堪的榻上爬起来跟他们辞行,又听见那男人说。“你看那姑娘长的那样好看,唇红齿白的,等我们救了她后再转手卖掉,说不定就可以赚点银两过日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