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暗月身子一僵，随即推开莫栖迟笑道：“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为什么这么伤感？”

莫栖迟闷声说道：“出去可以，不许勾搭男人。”

楚暗月：……

楚暗月满脸黑线，你跟我什么关系啊大哥你为什么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莫栖迟突然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这几天我给你准备准备离开的时候要拿的东西，记得早些回来。”

莫栖迟的笑意荡开的瞬间楚暗月几乎以为刚刚他说的话只是开玩笑，连莫栖迟都以为自己不在乎，可是心中的酸涩之意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离尤谷过年的时候年味十分浓重，楚暗月带着莫倾幻放烟花放鞭炮，差点又炸了长老堂，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两个人还合计着把离尤谷送往天瑶山的年礼给换成了一堆石头，亏待莫栖迟发现了又训斥了一顿，可楚暗月跟莫倾幻哪会听他的？楚暗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莫倾幻向来就有魔女的称号，两个人联合起来把离尤谷搞得鸡飞狗跳，可谓祸害遗千年。

莫栖迟焦头烂额的准备着离尤谷往来应酬的同时还要给楚暗月跟莫倾幻收拾烂摊子，他今年觉得特别累——还是因为那两个女人折腾的！他也劝诫过楚暗月不要带着莫倾幻捣乱，楚暗月振振有词的说她是开导莫倾幻不要沉浸在师傅离去的悲伤里，把他所有的都堵了回去，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脸黑的比锅底还黑。那几天离尤谷人人自危都躲着莫栖迟走，生怕莫栖迟逮着他们好一顿训。

好不容易熬到了除夕的晚上，莫栖迟亲自下厨包了饺子做了菜，又挖出来莫逸君私藏的好酒，莫逸君早在半个月前就寄信回来说不回来过年了，于是今年的除夕楚暗月三个人简简单单的过了，一来二去，三个人竟然都醉了。

楚暗月面带酡红眼睛里藏不住醉意，手里把玩着酒杯笑意盈盈的对着莫栖迟说道：“莫妖精，我楚暗月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你说你，长着一张祸国殃民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还给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了？还有，你长得这么好看，找女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非挂我身上做什么？”

莫栖迟睨了她一眼，借着酒劲笑道：“你当我愿意啊？可是我没办法喜欢别人啊！我也忘了当初怎么喜欢上你的，可是我就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叫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懂不懂？”

楚暗月拍着桌子大笑道：“好一个一见钟情！没想到你竟然也是看重外貌的人！我的天啊……”

莫栖迟摄人魂魄的眼睛露出无限笑意，“看重外貌怎么了？我这叫现实！可是越接近你越发现……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你算算你招惹了多少男人？如果是我先遇到了你，还有他们什么事情！”

楚暗月半倚半躺的醉笑道：“所以越靠近我越危险，懂不懂？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第二个男人了！懂不懂？”

莫栖迟醉的有些迷糊了

，听楚暗月这么一说几乎下意识的喊道：“我可以等！一年不行等十年！十年不行等一辈子！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回心转意！”

“真是个呆子。”楚暗月嘟囔了一句，早在一边醉的晕晕乎乎走不成路的莫倾幻看着他俩闹突然喊道：“你俩干脆在一起得了，反正我哥说他等你一辈子，这辈子早晚他都是你的人，你何必不早早收了他？”

楚暗月一伸手拍她脑瓜子上了，“你懂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莫倾幻立刻炸毛道：“过了年我就要及芨了！”

楚暗月白了她一眼，“那也是小孩儿！”

“你才是小孩儿呢！”莫倾幻扑到楚暗月身上抓她痒痒，楚暗月笑着连忙躲开，两个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莫栖迟在一边斜躺笑着看着她们，偶尔扔过去几块瓜果皮。

三个人熬到守岁结束就七仰八叉的躺在大堂上睡下了，幸好炭火烧的足，三个人才没有被冻成傻子，只不过莫栖迟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他跟莫倾幻了。桌子上堆放着残羹冷炙，莫倾幻躺在离他数尺远的地方，身上盖着一条绒毯子睡得正香甜。

莫栖迟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了，眼睛一扫就看见了身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走了。”

三个简洁的大字昭示着它的主人已经离开了，莫栖迟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只不过楚暗月什么时候走的他的确不清楚。

“还真是……冷心啊。”

莫栖迟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推开门，淡淡的笑着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地上还散落着零零星星的爆竹纸。

这样走了也罢，省得离别的时候再难过。

莫栖迟皱了一下眉，轻声吹了一下竹哨，一个离尤谷弟子打扮的人身法诡异的出现在他身后，谷主，有何吩咐？”

莫栖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淡淡说道：“送出去，不要让齐豫知道这封信是从离尤谷送出去的。”

那人接过信件很快的消失在莫栖迟身边。

楚暗月离开离尤谷的时候，身上只揣了莫栖迟给她准备的十几万两银票和莫倾幻给她配置的毒药，离船上岸后一匹快马在等着她，于是楚暗月一剑一马就开始了她江湖漂泊生涯。

楚暗月选择了梁金齐三国交界处，一个名为云汴城的地方进入金国，这个地方是三国贸易往来的重心地带，城外还有三方军队驻扎，虽然乱但是对于楚暗月来说比较安全，她可以躲过梁国的眼线，避免萧自城发现她的行踪。

齐豫肯定不会察觉到她已经离开了离尤谷，有那封信在指导他接下来怎么对付澹台水墨才能万无一失，只要齐豫回信给离尤谷，莫栖迟就会把自己的第二份信寄出去。

至于澹台启明，他肯定不会想到楚暗月竟然会在给他下战书不久后就潜入他的国家亲自查探他的实力吧？

只不过刚刚走出齐国，还没有走的云汴城，楚暗月就遇到了一群散乱的流民。重点是这群流民被金国的士兵押送着，神色木然的走在路上。

楚暗月皱眉，试探性的拉了拉马匹，把昨晚吃剩下的馒头“不小心”扫在地上，立刻就有人上来围在楚暗月身边哄抢，一个士兵抽出马鞭就甩在了乱哄哄人群中，“都老实些！干什么呢！再抢剁了手指头！”

楚暗月趁乱拉着马跑到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吓死我了，这些人多少天没吃饭了，一个馒头都能抢成这样。”

为首的百夫长有些怀疑的看着一身素衣打扮的楚暗月，道：“诶，你……看你这样子，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人，怎么跑到这个地方了？”

楚暗月陪笑道：“家里的亲戚在云汴城做生意，我是去云汴城寻亲的。”幸好出来前楚暗月乔装打扮了些，把脸上艳丽之色隐去，现在她看上去样貌平平，没有丝毫出众之处。

“哦……”百夫长还是有些怀疑，撇了一眼楚暗月来的方向，“你是齐国人？”

楚暗月眼珠子一转陪笑道：“是啊，我从齐国来的。”

那金国的百夫长也没有难为她，楚暗月这种寻亲投奔的人估计他也见得多了，倒是让楚暗月着实吃了一惊，早就听说云汴城商贸往来繁盛，看似无主，实则由三国共同管理，平时军队相处也不错，没有很大的冲突就不会动手，没想到本是敌对的金齐两国竟然能和谐到这种地步。

不过楚暗月也暗自揣测，若是战争爆发，云汴城作为三国势力集中点，里面的百姓首当其冲的要遭殃，最先占领的军队也许会拿其他两国的百姓……祭旗。

“那你路上小心些，最近不太平，小心东西被人抢。”百夫长随口叮嘱了一句，楚暗月立刻问道：“啊？不太平？怎么回事？”

百夫长格外有耐心的说道：“也没啥，就是有一伙自称三国都不是的流寇作乱，你白天捡大路走应该没事。”

楚暗月微微皱眉道：“难道没有人管吗？”

“当然要管啊！现在就差梁国的批文了，梁国批文一下来三国就会联合部署派人去剿寇。”

楚暗月转头指着那群他们驱赶的流民问道：“他们是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被你们赶着？”

百夫长这次倒是皱眉道：“他们是我们抓到的齐国犯人，现在要给离这里最近的齐军送过去……不过我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楚暗月一愣随即笑道：“好气而已，毕竟第一次来云汴城。”

百夫长又一次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楚暗月，确定这个人看上去没什么威胁，便说道：“你还是赶紧赶路吧！走得快的话云汴城锁门前应该可以到，要不然到晚上就危险了。”

楚暗月哦了一声答谢了百夫长，拉着马匹很快离开了这群人的视线，只不过待他们走出一段路的时候，楚暗月回头看着那群人，不由得沉思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