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妞，拿着这四千金币，明早天一亮就去刘大叔那里。这里先不要回来了，今晚发生了一些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卫兵们就将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你家里曾经住过陌生人，不走的话，会有麻烦的。”

已经和陈妞做了解释的彼岸，坐在屋里的桌子前对她说道。

“那你呢？”

彼岸回头望了望一旁坐着的瑟曦说道：“我和大小姐要出一趟远门，等忙完了，就去刘大叔家，把你们送去马德里。”

陈妞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那我听你的，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做些饭菜。”

等她去了厨房，瑟曦把脸贴过来，神神秘秘的对着彼岸耳边小声说道：“你告诉我说她是你的朋友。”

彼岸不明白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点头道：“是啊，我是这么说的。”

瑟曦嘿嘿一笑：“但你们有过肌肤之亲。”

彼岸啊了一声，有点吃惊，问瑟曦：“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来好好的跟你说，你听不懂是吧，我是说，你们两个一起睡过……”

她故意把声调拉长了，好像生怕彼岸听不懂，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彼岸脸上窘迫起来，徒劳的解释道：“其实不是那么简单，她之前做陪酒女，被坏人欺负，我把她救了下来，后来为了感谢我，便留我住下要照顾当时颓废的我，后来……”

瑟曦听他说着，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凶巴巴的质问彼岸：“你给我讲这些，是要暗示我该做什么吗？”

彼岸被她天马行空般跳跃式的思路完全整懵了，不觉迷茫的问道：“我暗示你什么了？”

瑟曦眼睛一瞪，想骂他明知故问，这时陈妞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她悻悻的收起表情，对彼岸说道：“给你两个时辰，好好告别吧，我就不打扰了，出去走走。”

陈妞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有点担忧的说道：“大小姐的脾气很大啊，她怎么生气了？”

彼岸摇摇头：“不用担心，她虽然有点蛮不讲理，但人其实挺好的。”

两个时辰后，瑟曦果然准时溜达着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后半夜，彼岸原本想着干脆就在这里休息一个白天，但是城镇外士兵们的尸体，一等天亮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一番折腾。

而白天瑟曦需要躲避阳光，想走都没那么方便，这样一思量，反正该说的话都已经和陈妞交代过了，不如紧赶着，走进山中省事。

于是背起行装，两人趁着夜色又匆匆上路了。

从青山镇去到嵩山学院，大概有五六天的路程。

彼岸心想，那里靠近帝都，城镇又密集，盘查搜捕的士兵，肯定多如牛毛，自己失去了痛苦面罩，总不能一路厮杀过去。

瑟曦总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从斗篷下取出一个面罩递了过来：戴上吧，和你那个痛苦面罩一样，可以生进肉里。

彼岸颇是惊喜的接过，随口谢道：“这个太及时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瑟曦讥讽说：“就是那晚你忙着和朋友颠鸾倒凤的时候，我踹开了三家法师商店才找来的，送你了，反正我也没花钱……”

彼岸讪笑一下，也不辩驳，准备戴上时，才发现，面罩的脸型竟然是副笑脸，这……

“这什么这？”

瑟曦见他犹豫，出声问道：“欢喜面罩，不比你那个强多了？每天对着一张哭丧的脸，让人都开心不起来，我才不干呢，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戴上？难道你想让我陪着你，在帝都杀个昏天黑地不成？”

彼岸哑口无言，无奈只能把欢喜面罩戴在脸上。

“那小子，记着，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随从，遇到盘查由我来应付，你不要出声，清楚了吗？还有……我可警告你，救助了别人就想让人家陪睡的念头，你趁早收起来，在我这里行不通，哼！”

彼岸这才明白之前她那句奇怪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感到啼笑皆非。

一路跋涉，两人在满是星光的夜空下前进着，草丛间阵阵虫鸣，溪流在哗哗的流淌。

瑟曦欢快的走着？时不时在朦胧的月色下，翩翩起舞，她跳动着脚步，双手向上牵着衣裙的下摆，像黑暗中的精灵。

“这样的天气真美啊，可是我都快忘了阳光下世界的景象，我只记得五颜六色的花在青青的草地上绽放，鸟儿在天空下歌唱……”

彼岸望着她，问道：“看样子你很怀念在阳光下的生活？”

瑟曦歪着头想了一下：“算是吧，但我的父母渴望永生，他们替我做了这个选择。”

“是不是人类被吸血鬼咬过以后，就会受到感染转化成他们的同类？”

瑟曦开心得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弯弯的，就像天边挂着的月牙：“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只有高等级的吸血鬼，才有这个能力，而且，当我们愿意的时候，人类才能得到转化的能力，否则，他们的血液只是替我们解渴而已。”

彼岸恍然大悟：“难怪呢，那天你咬过的士兵，并没有变成吸血鬼。”

瑟曦莞尔一笑：“我的家族可是最古老最纯种的吸血鬼血脉，你若是开口，我可以满足你永生的渴望。”

“哦不，谢谢啦，但我不需要，若不是在她死前，答应了她要好好的活着，我真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灵魂……”

彼岸说着，轻轻抚摸着颈间的黑暗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