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头痛欲裂，手刚碰到头部，燕云霄就拉住她的手腕：“你的身体还没好，休息一下吧。”

她道“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燕云霄微笑道“现在我将一切都告诉你，怎么，你不信？”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轻轻地看了一眼阿德，阿德忙说道：“我先出去了陛下！”他说着，便飞一般跑了出去。

燕云霄摸摸她的头，有点可怜的，“你没有钱没有身份，浑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比你有钱，比你有地位，欺骗你对我来说什么好处也没有。”

她愣住，用力地咬住嘴唇，似乎这些话让她十分的苦恼。

燕云霄很爱她这表情一般，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叹了口气道：“总算比你以前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要惹人喜欢的多了。”

他说的没有错。她现在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连睡的这张床都是对方的，毫无值得对方图谋的地方。

最后一个问题。

她抚着胸口，凝视着他道：“那我为什么会失忆？”

燕云霄目光中带着几分爱怜，他没有避开这明亮的眼睛，即便这双眼睛能照耀出他内心的谎言，他还是直视着她，温柔地道：“因为有人嫉妒我们在一起，你又傻乎乎的不知道躲避，才被人谋害。”

她的表情渐渐从疑惑转成了些许小心翼翼。

他伸手，帮她把一缕掉在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但还是有几缕不听话，又掉了下来，燕云霄笑了，伸手还要去拨，她躲开了。

燕云霄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嘴角，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他那样平淡地笑着。他一向很有耐心，不论是对待敌人，还是心爱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她垂下头，用力地咬嘴唇。

她慢慢地道：“可我总觉得不是这样，好像想不起来。”

燕云霄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他绝不会那样愚蠢告诉她真相。过了半响，他缓缓道：“你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对不对？我讲给你听。那时候我在敌国做质子，最危难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你把我藏在你的房间里，刺客来杀我的时候，是你拼命保护我，我被你感动，所以与你定下了婚约，约定好等我登基就回来接你，谁知道我这里局势不稳，所以拖了很久。我与你的事情被人察觉后，那些人开始追杀你，在逃亡的过程中，你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失去了记忆。”

摔个马车就失忆？这个男人是在说天方夜谭吗？她直觉对方说的话并没有太大漏洞，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再仔细想下去，只有头痛欲裂的感觉，心底深处那个不见底的黑洞仿佛释放出不尽悲伤的情绪，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痛苦地流出了眼泪，燕云霄轻轻问道：“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哭？”

她摇着头，道：“我不知道。”

燕云霄道“不知道？”

她觉得那种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忽然道“我真的不知道，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燕云霄瞧着她，皱了眉，握紧双拳，很快又松开，道：“好，我不问。只是我要告诉你，既然那是令你痛苦的事情，又何必去想起来。记不得一切，就会快乐得多。”燕云霄挨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慢慢道：“珍贵的回忆，快乐的回忆，我都可以给你，把那些忘了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一种诱惑，让人不由自主跟着沉溺进去。

一个人没有过去，会开心吗？她捂住头，道：“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燕云霄默默地看着她，起身离开。

晚上，她发起了高烧。燕云霄叫宫女进来，吩咐烧了些热水，煮了一点粥，稍稍冷却后燕云霄一口一口喂她吃下去，然后才让她喝下用文火炖了一个时辰的药。

她喝了半碗，剩下的全都吐了，弄得燕云霄的衣服上都是秽渍。

宫女们看得面色发白，实在是担心得要命，生怕这位生洁的皇帝陛下当场震怒。

可是没有，他平静地换了外衣，让人清理了地上的秽物，就挥手让他们退下去了。

他竟然还要留下来继续照顾那个女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年轻的皇帝，杀了自己的兄弟，铁血无情，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燕云霄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却没有闭眼，一直瞧着她慢慢平息下去。

燕云霄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单纯的想要让她变成自己的。他是个想什么就要做到的人，永远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

天快亮的时候，她不知怎么又闹腾起来，额头上冷汗滚滚。

燕云霄一夜未眠，半倚在她身旁，这时便将自己这边的被子也替她裹上，小心地把她抱过来。

阿德进来的时候，燕云霄紧紧抱住她，神情是很少见的温和。

他的手轻轻指了指，原本目瞪口呆的阿德赶忙将药盅端过去。

燕云霄道：“乖，吃了药就会好了。”

阿德看着燕云霄脸上少见的表情，嘴巴张地足以吞下一只鸡蛋。他突然对这个白飞飞起了一点同情心，陛下这个人付出多少，就要有多少回报。依照他现在的表现，将来她若是不能给他同等的回报，那将来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他联想到那画面，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而现在，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一个生病的人大多时候就像是个孩子，她这样依恋着燕云霄，很委屈地被他抱着。

燕云霄成功地将药给她喂了下去，还伸出手替她检查了下伤口。

他摸摸她嫣红的脸颊，将自己的脸贴近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后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