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熙萱戏谑的眼神注视着，凤楚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却不料在这场算计与反算计中，最终还是输了一筹。对方竟然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并且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你叫夏熙萱是吧？我记住你了！”凤楚咬牙切齿的说道。

夏熙萱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便你，那么现在，你是选择退兵，还是选择鱼死网破呢？”

鱼死网破的打法，很明显不合适，冀州侵略青州，不过是想占领青州富饶的土地，抢他们一年的收成而已，并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现在既然抢不到，他们也不可能豁出命去打个两败俱伤，退兵，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走！”凤楚恶狠狠地瞪了夏熙萱一眼，而后宣布退兵，很快，冀州军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随着凤楚的退步，负责保护他的那个白衣老头也跟着离开了，和后来的那个白衣老头，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毕竟主子都退了，而且现在的形势很明显青州这边占了上风，他没理由再继续打下去。

等到冀州军那边全部退出视线，已经是下半夜了，逐月和慕靳也完成任务回到了军营里面，在看到那白衣老头的时候，均是一怔。

这是一个高手，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威压让他们感受到压力，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拔武器动手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位前辈是……”慕靳首先反应过来，礼貌地询问道。

夏熙萱撇了撇嘴道：“我也正想问呢。”

白衣老者淡淡捋胡子道：“叫我晓长老就好。”

“小长老？”

“是破晓的晓。”白衣老头慈祥地笑着：“我存在于皇室的暗处，我的责任就是暗中保护皇家的后代，在他们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出现。”

夏熙萱问：“和刚刚出现的那个冀州的老头是一样的？可是前段时间老皇帝被关起来，失踪那么多天，有危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保护？”

晓长老认真解释道：“我只保证皇室后代不会被他国，或者修真强者屠杀，至于皇室内部的争位，内斗，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不是那个白头发老头出现，如果我只是在战场上被冀州的士兵围殴而死，你是不会出现的？”夏熙萱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即又问：不对，“你不是说你是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嘛，我又不是皇家的人。”

“这个嘛……”晓长老的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我看不惯那个老小子，不行吗？”

“行，当然行。”夏熙萱转头看向慕靳，“你确定他真的是你们皇室的人？”

慕靳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从未听说过有高人在我们的身后保护，父皇以前也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呵呵，你父皇不告诉你是正确的，因为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我们的存在，自从钟离氏统领青州以来，我们就像是影子一般的存在，只要你们这个皇室还没没落，我们就会一直存在。”

慕靳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既然你们的呃存在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为什么你又要告诉我们？现在青州的皇帝是我二弟慕辰，我的太子之位已经被撤免了。”

晓长老站起来，看着门外叹息道：“因为，你们两个都不是人。”

“喂，老头，咱说话就说话，不带骂人的啊！”夏熙萱一听别人说自己不是人，赶紧跳出来提醒自己的存在。

慕靳的脸色也跟着一变：“前辈这是何意？”

晓长老的眼神不疾不徐地扫过两人：“你们自己比我清楚。”

夏熙萱和慕靳同时一怔，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严格来说的话，晓长老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一个是魔界之王，一个是异界而来的一缕幽魂，确实算不上是人。

只是这样的结论，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前辈既然知道我的来历，又何必救我？”夏熙萱咄咄逼人地看着晓长老，目光仿若化作实质。

晓长老摇头道：“不，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只是感觉你们的气息和普通人不同而已。夏女娃，你很有潜质，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有剑圣留下来的遗物，可以助你修行，虽然不知道你的真正来历，但是我却不忍心看着一条好苗子就这样轻易地折损。”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几百年来，已经没有一个像样的好苗子了……”

夏熙萱抿了抿唇，接着追问：“前辈知道剑圣的事情？还是你和剑圣其实是认识的？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晓长老不断地摇头，“我确实是和他有一点交集，但是他那个人……算了，不说也罢，事情都过去上千年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剑圣，就连我，穷尽毕生所学，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也没能达到剑圣的顶峰，这辈子，怕是无望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晓长老的叹息声，夏熙萱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的悲凉之意来。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晓长老是个强者，却没想到他这么强，既然他认识自家那位剑圣老祖宗的话，那他的年龄到底多大了？一千多岁？两千多岁？

比起像他这种老家伙来说，自己确实是太嫩了，或许对于他来说，时间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了吧？

“前辈，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刚刚的出手相救。”夏熙萱认真地说道，刚刚若不是晓长老突然出现，恐怕自己早已经去地府报道了吧？

遇到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东西，自己也只有被宰杀的份儿而已。

晓长老捋着胡子道：“你们要小心红隼，他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红隼？是刚刚那个老头子吗？”

“没错，很久很久以前，青州和冀州还属于同一个国家的领域的时候，我和他曾经是同门师兄弟，他这个人……一把年纪了，有时候却比小孩子还要任性，并且瑕疵必报，这次因为我，你从他手中逃脱了，下次，他不一定会轻易放过你。”

夏熙萱点点头，又感到有些疑惑：“像你们这种修行千年的老前辈，不是很不屑和小辈动手的吗？我在他的手下，恐怕一招都过不了吧。”

“不要妄自菲薄，任何的招式再强再快，也是有迹可循的，多利用自己的每一种感官和直觉，我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晓长老说完这句话，身影就化作一道银光，凭空消失了，空中传来他虚幻飘渺的声音：“珍惜自己的性命，我不会每次都能救得到你们，最好的自我保护方法，就是变得比敌人更加的强大。”

夏熙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头问慕靳：“你说晓长老到底修炼到哪个地步了？和千年前的你比起来，哪个更强一点？”

慕靳想也不想道：“当然是我比他强。以我鼎盛时期的能力，除了剑圣以外，没人能与我一战。”

“这么有自信？”夏熙萱戏谑地看着慕靳，现在的慕靳比起以前的他来说，不再那么沉闷，而且多了一分臭屁的感觉，但是夏熙萱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不说我的事了，刚刚你说晓长老救了你一命，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靳还是比较介怀刚刚听到的夏熙萱与晓长老之间的谈话，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夏熙萱笑笑，简单地总结了一下刚刚的事：“也没什么，就是在我快要杀掉凤楚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老头，哦，就算晓长老口中的红隼，他可能和晓长老一样，是专门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所以就想要杀我，不过被晓长老给阻止了。”

“红隼……”慕靳咀嚼着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难道你们以前就认识？”夏熙萱惊奇地问道。

慕靳轻轻摇了摇头，“不确定，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若是他和晓长老一样活了一两千年的话，说不定以前还真见过。”

“啧啧……我拒绝和你们这些老妖怪说话。”夏熙萱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地走开。

真是太打击人了，原本她还以为她活过两世，算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人，没想到遇到的人却一个个都是以千为年龄单位的老怪物，这个打击真的是太巨大了一点。

“慕靳师兄，夏师妹……”这时，胖子喘着粗气跑进帐篷里面。

“你有事？”慕靳有些不爽地瞥了胖子一眼，他并不喜欢自己正和夏熙萱独处的时候，有人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粗线条的胖子显然没注意到慕靳的情绪，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噜喝完以后，这才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听说冀州那边退兵了，想来问问是什么情况，嘿嘿，你们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