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春风一刻暖
作者:李墨白 | 分类:穿越 | 字数:1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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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盐霜
白凝这一下不过是在试探扎木赫的态度而已,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
只见扎木赫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杀了吧,留着会给部落带来更多的灾难。”
对于扎木赫的答案,白凝并不诧异,这就是原始社会,虽然如今女人少了,女人得到了优待,但是男人,他的骨子里依旧是嗜杀,看不起女人的,他可以对你很好,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和原则问题,女人依旧会均为牺牲品。
玛吉利的性子是可恨,可罪魁祸首还是源自他们男人,可白凝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而放过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这类的人吧。
玛吉利在听到扎木赫的话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惊惧的看着两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放了我吧”
说着漆黑的双眼变得涣散,没有交聚,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要杀我。
这样的玛吉利让白凝有些不忍,想到这几天的奔逃,还有躺在石洞的云芒,白凝把玛吉利恨到了骨子里。想让她生不如死可此刻她的模样,却怎么也动了不了手。
最后只好把人扔给了扎木赫:“我在前面等你。”
说完,看也没看,就走了。
扎木赫再赶上来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白凝盯着自己的双手,断断半个月不到,她的手上就沾了四条人命。
赶回南山时天已经快黑了。远远的就能看见石洞外站着一个人,高挑结实的身材,媚惑的容颜,迷人的桃花眼,白凝心中微微一暖跑了上去。
刚到就被紧紧的拥在了怀里:“你总算回来了。”
苍梧的声音低沉带着担忧,落在白凝的耳中,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甜,反手拥着苍梧的背:“我回来了。”
石洞的云芒此刻人已经有些迷糊了,背上的伤口仿佛动一动就痛的不行,整个人像火在烧,突然感觉到额上一阵冰凉。仿佛久旱后的甘露,让他不由的想让那阵冰凉就得更久一些。
白凝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无语了,她不过是来探个体温好吗?就被抓住了。
站在白凝身后的苍梧整个人脸都黑了,想让云芒松开,可一想到他此刻病了,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原本爬满了怒气的脸上又充满了担忧。
“凝,云芒他会不会死?”
他已经听不清他说话很久了,浑身都很烫,乌玛不停的给他擦身上。留下的药也给他吃了,可是就是不见他好。
伸手用力的扯了两下,没扯出来,白凝只好算了,就让他那么握着,听见苍梧问话,心却不住的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说着从背包里选出需要的药材,留下几株,其他的递给苍梧:“把这个拿去让乌玛放进水里煮。煮到只剩半陶罐。”
苍梧走后,白凝看了看云芒的伤口,从旁边的陶罐里用衣袖把伤口清洗干净,里面已经在溃脓了,伸手按着伤口挤压起来。
原本迷迷糊糊的云芒身体顿时紧绷起来,抓着白凝的手不住的收紧,喉间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
卧槽——
白凝的手猛地被这么一捏也是钻心的疼,恨不得起来给他一脚,但想到这伤是为自己受的,若不是云芒,躺在这里的就是她自己了。心里那点因为疼痛而升起的怒火顿时就熄了。
忍着痛一只手处理云芒的伤口。
苍梧一进来就看见白凝额间正冒着细汗。一只手正在给云芒挤压伤口里的脓。
看到那脓,苍梧感觉自己的心都不跳了,之前他们部落就有族人打猎时受了伤,然后伤口有脓,后面就死了。
云芒,也会死吗?
“卧槽,苍梧你发什么呆,快来给我帮忙啊。”
苍梧从进来白凝就知道了,以为他会过来帮忙却不想他站在那里就不动了,顿时,白凝就火了。
尼玛再不弄完,她的手都要残了。
苍梧被这么一喊,也就回过神来了,大步走到白凝身边发现白凝的手正被云芒死死的捏在手里,而他之前以为白凝额头上辛苦的汗其实是疼出来的。
顿时,起身对着云芒的头一巴掌拍了过去:“喂,云芒,你把凝的手都捏断了,你快给我松开,不要认为你受伤了我就不会揍你。”
说着伸出手直接用力掰开了云芒握着白凝的手。
看着被掐出一道乌青的手腕,苍梧狠狠的盯着白凝:“你都不知道把手抽出来吗?”说着伸手小心的在白凝的手上揉了揉,让白凝让开,自己去把云芒伤口里的脓给挤了出来。白凝的手一得到解放抓起留下的药草就往嘴里塞,一股苦涩的药味从嘴里散开。
白凝差点吐了,那味道忒难吃了,狠狠的嚼了几口吐了出来敷在了云芒的伤口上。
敷完就跑了出去,尼玛,这药味儿忒难吃了,也没个捣药的只能用这最原始的办法了。
对症下药后,云芒的烧在当天半夜就退了,吃了几天的药整个人都好多了,伤口之前感染的地方让白凝用匕首给剃了,现在现在红肿已经消了。
对于伐合没有回来,白凝懒得和苍梧多说,带上扎木赫的目的就是让他做个鉴证,伐合他是该死,并不是自己容不下他,而是他容不下自己。
这几天在南山猎的东西不少,还捉了一窝雀花鸟,白凝让人把雀花鸟养着,这小东西像极了鸡,白凝用匕首把它羽毛给割断了一截,这样就飞不走了。
总是出去打猎也不是个办法,为什么不把动物捉回来养着呢。这只是她心中的一个想法,等他们回去部落在慢慢实施。
“凝——苍梧他们回来了,他们说今天就准备回部落了”
白凝正无聊的在石洞周围的林子的乱逛,因为在南山危险不可预知她也不敢乱跑,正无聊的准备打道回府时,塔那,那个大嗓门急吼吼的跑了过来,看到她那健步如飞的模样,白凝感觉自己的心肝都在不停的颤抖。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就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而此刻的塔那,脚下被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绊了一下,然后摔了个狗吃屎。
白凝差点给吓懵了,连忙跑了前去,就看见塔那的头正埋在地上,目光往塔那的兽皮裙下扫了眼,没见红,顿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伸手在塔那的背上拍了拍:“塔那,你摔哪儿了”说着就要扶人起来,只见塔那噌的下跳了起来。摔得灰头土脸的,?子都给蹭红了,白凝目测明天要肿。
奈何人家当事人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这石头真好吃。”
顿时,白凝无语了,伸出去准备扶她起来的手僵了僵收了回来,而口中那准备问她伤哪儿的话顿时给咽了下去。
看这样,这妹纸应该是没摔哪儿了,只是,妹纸,你到底是有多饿?连石头你都觉得好吃。
白凝嫌弃的看了塔那一眼。
却见,备受嫌弃的塔那,蹲在地上抛了起来:“凝,真的,我刚刚吃了一口石头很好吃。”说完见白凝没有来帮她的意思,知道她不信,又舔了舔嘴唇,咋吧了下嘴,皱着眉头想形容自己吃的是个什么味道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妹纸,我知道你饿了,我们回去给你闷肉吃。”
白凝可怜的看着塔那,都说孕妇的口味一般有些奇怪,没想到塔那怀孕后竟然喜欢吃石头,这是个什么口味?
正趴在地上的塔那见白凝不相信她顿时急了,拽着白凝的手不让她离开:“真的很好吃凝,就像,就像,就像我们喝的血汤一样的味道。”
血汤的味道?什么味道?
卧槽,反应过来的白凝顿时不淡定了,一把拽开塔那的手趴在地上挖了起来,那动作比塔那还要迅速。
血汤什么味道,不就是咸味吗?这里没有盐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喝一次动物血,来补充身体所需的盐份,那味道之酸爽。
如今塔那说地上有石头跟血汤的问道一样,那不就是盐吗?诚然,她不相信会出现盐,但是起码是含盐的东西。
只要能找到含盐的东西,那就不用喝血了?此刻白凝的心是迫切的,只要能不喝血,哪怕是吃石头她也认了。
于是,等苍梧等人在石洞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找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人正趴在地上在那里不知道在刨什么。
“凝,你们在干什么?”
“挖石头”白凝头也没回。
见白凝和塔那都这样认真,云芒忍不住走了前去,没有出声就静静的看着两人在那里挖。
云芒过去,苍梧也走了过去,回来的族人都围了上去。
良久,在白凝和塔那的努力下终于挖出来一块砖头大小的黑色泥石。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被她们挖出来的石头,一块石头而已啊。
却见白凝抱着石头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伸手把泥石上的沙粒捻到嘴里,顿时冲着黑色的你是大笑起来:“哈哈哈,老纸终于要摆脱喝血的日子了。”
说完,也不管围在自己身边的族人,把人拨开抱着石头急匆匆的回了石洞。
白凝能这样走了,塔那自然是不能,在原地看着就在自己前面的两尊大神,咽了咽口水,把石头上有血汤味道这事跟他们说了。
至于,凝为什么要跑掉,她也不知道。
白凝坐在石洞里用匕首把泥石上的白色颗粒刮下来,这块泥石几乎被白色的颗粒覆盖完,不注意就会以为那是沙子,但事实是那是附在泥石上的盐霜。
入口还有淡淡的苦味。
不知道那块地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可能再也不用喝血就对了。
把泥石上的盐霜刮到陶罐里,别看那么多盐霜,刮到陶罐里并没有多少,还有混着刮下来的泥土。
必须要把泥土和杂质过滤了才行。
思及如此,立马跑到石洞外面把之前准备好的水倒进了陶罐,至于被塔那一番话和白凝的表现给震住了回到石洞的族人们,直接被她无视了。
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那陶罐里的东西。
水一倒进陶罐里白凝用东西搅拌一一下,里面的东西迅速的融化了,水上漂浮这一层杂质,要找个东西把杂质给过滤掉,什么东西。目前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那半截衣袖,给云芒洗伤口的那半截是不能用了,拿了另外半截,把陶罐里的盐水倒入竹筒里,然后用那半截衣袖把竹筒罩住,把盐水倒入陶罐里。
反复的过滤了两次,终于把盐水里的杂质过滤干净了,白凝把盐水倒进陶罐里,大概有大半陶罐的盐水,架在升火烧水的地方,然后升火。
奈何。生于二十一世纪的白凝妹纸,真的不会砖木取火什么的,在旁边转了半天依旧没有火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接着两只手出现在了她面前。
白凝抬头你看,就看见苍梧和云芒两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两人同时伸出修长的手。
“我帮你——”
“让我来——”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闻言白凝往两人的脸上一看,顿时怂了,别看两人都笑着,一个温和一个妖孽,可她愣是不敢把东西交给其中一个。
不由咽了咽口水:“塔那。你来帮我升下火——”
塔那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但是看白凝那么认真又不敢去打扰,见到苍梧和云芒都去了,她就想扑着去,但是被扎木赫拉的死死的最终也没能去成。
如今,白凝见她,她怎么会不去?跑的比猴子还快,看到她那急吼吼的模样,白凝的心中感觉都捏了把冷汗,这个孕妇,绝逼是最没有自觉性的孕妇了。
两步跑到白凝跟前直接挤掉了两个大腕儿,拿过东西在升起过来,没一会儿火就升起了,妥妥的,白凝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很白痴的样子。
燃燃的火舌拂过陶罐,反复的沸煮,最后陶罐的水终于被烧干了,陶罐上粘着一层白色的颗粒。
那就是盐了。
白凝伸出手指,小心的在陶罐上轻抹了一下放到嘴里,许久没有尝到味道的味蕾,被一股淡淡的咸味充斥着,顿时白凝感觉自己快哭了。
简直太怀念这个味道了。有了这个以后就再也不用喝那带着浓浓腥味的血汤了,还可以做许多美食,想着白凝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她,现在急需吃有盐味的东西,几步跑到他们打回来的猎物前,从用匕首从上面割了一小块下来,切成小片,洗干净小心翼翼的从陶罐里扣了点盐出来,然后抹在肉片上。
直接找了根树枝随便穿起来就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没一会儿烤肉的香味就传来了来,整个石洞的上空都飘着烤肉的味道,族人们都不由咽了咽口水。
直到肉片微卷有些许焦黄,白凝迫不及待的把肉片拿了出来,在嘴边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顿时,白凝觉得自己的嘴肯定烫出泡了,可久违的味道让她顿时想哭,太好吃了。
此刻她急需有人能分享她的喜悦,囫囵的把肉片吞到肚子里,一转头就看见苍梧,云芒,还有塔那正站在自己身后,眼睛都盯着她手上的烤肉,而后面的族人们眼睛都快看直了。
看了眼虎视眈眈的三人,最后白凝率先扯了一块肉片塞到塔那的嘴里,看了眼还剩两块的肉片,又看了眼跟前的两尊大神,可她好想吃,最终想了想,扯了块肉片小心翼翼的分成两半塞到两尊大神的嘴里,不等他们反应就要往嘴里送。
“凝——”
塔那难得温柔的声音打断了白凝的动作,只见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白凝手上的肉,不住的咽口水,无声的说着她要吃肉的事实。
在塔那可怜兮兮的注视下。白凝咬了咬牙含泪把肉片送到了塔那的面前。
人家是孕妇,孕妇就该得到优待,她可以等会儿再吃。
看着被白凝递到面前的肉片,塔那飞快的把肉拿起放到嘴里,小心的嚼起来,脸上满满的都是享受。
顿时白凝欲哭无泪。
转头看向俞由未尽苍梧,云芒,和还没吃到的族人讪讪的笑了笑。
指着陶罐:“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我们都不用喝血汤了。”
“你说这个?”
云芒指了指陶罐里的东西:“这个是沙啊。”不过刚刚的肉片好好吃。
“沙你妹——”
白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指着陶罐里的粗盐:“这个是盐,我们喝血汤就是因为没有盐,而我们人不吃盐会生病,有了这个盐以后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就可以放进去,就可以补充身体里需要的盐分,就不用喝血汤了。”
对于白凝的长篇大论族人们基本没懂,他们的脑子里此刻只有刚刚闻到的那股扑?的香味,让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而云芒也没懂只是隐约明白,有了这个叫盐的东西以后就不用喝血汤了,因为盐可以代替血汤。
只有和白凝相处已久,并是个超级学霸的苍梧明白了个大概,嘴里还弥漫着刚刚那肉的味道,他从出生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比林子里熟透的浆果还好吃。
“扎木赫,带着族人去刚刚那个地方多挖点那种黑色的石头出来。”
见到云芒吃瘪,苍梧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转头就让族人们去挖之前白凝和塔那挖的石头,至于他?
云芒是整个漠河女人都喜欢的男人,他得在这好好看着,不能让他使坏把凝给带跑了。
听到苍梧的安排,白凝转身在苍梧精健的背上拍了拍:“孺子可教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快快快,你也去,多挖点,以后我们的美好生活可都靠它了,多挖点。”
南山危险,不能经常来,那就这次多挖点,她多提炼一些带回去,从此以后就可以过上有盐的生活了,总算可以不止吃闷肉了,还可以喝个烫了,想想都觉得人生充满了光明。
说完急吼吼的往挖泥石的地方跑去,她也要挖,经过自己劳动的成果是最美味的。
白凝一走。云芒和苍梧也跟了过去,吃完烤肉的塔那也急吼吼的跟了去,挖石头然后吃好吃的肉。
突然,白凝脚下一拌,没有防备的她就这样华丽丽的摔了个狗吃屎。
跟在后面的苍梧和云芒想拉都没来的及,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白凝摔了下去。
“凝——你怎么也摔倒了。”远远的,塔那硕大的嗓门一吼,被摔懵了的白凝脸都黑了,她也想知道她为什么摔了。
苍梧几乎是跑着到白凝身边的,伸手把人拽起来,拍干净她脸上的尘土。
“凝,你摔到没有?”
“没——”
白凝本想说没摔到,可话到嘴边还没说完,就感觉肚子一阵抽痛,和以往的痛经不一样,感觉好似有东西不住的往下坠一般。
顿时,白凝的心里有有点不好了,作为一个医者,她很明白,这不像痛经的症状,反倒是想——
想到这里,立马忍着痛让苍梧把自己扶起来。原本就担心的苍梧一见白凝的脸色不好,说话的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心中一禀,小心翼翼的把人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凝?你怎么了?”
这里的土地不是很硬,又不是很高,刚刚塔那摔一下都没事,他不信白凝会摔着,可白凝现在这样子分明就是很痛的样子,苍梧顿时心疼的不行。
一旁的云芒也看到不对,急步走了过来。看了眼脸色有些发白的白凝,转头看向苍梧:“怎么回事,女人就摔了一跤怎么会疼成这样。”
苍梧没有出声,却听见白凝带着颤抖的声音,轻喝一声:“别吵。”
然后颤颤悠悠的抬起右手放到自己的左手腕上。
摸到的脉象宛如晴天霹雳,让白凝顿时僵在了当场,整个人的脸上逞病态的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