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吹着寒风，凯撒站在护栏旁边，眺望着无尽的冰海，金子一样的长发被海风吹起。

“姿势不对。”楚子航说，“正对着我们，背靠着护栏。”

凯撒转身，看向楚子航的方向，背靠着栏杆，“就这一次，以后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就好像对服务员下达命令一样。”

“不好意思。”楚子航淡淡地说。

“凯撒师兄，手扶着栏杆……”夏弥一样对着凯撒喊。

凯撒手靠在栏杆上。

“笑一下。”夏弥继续说。

凯撒露出阳光般的微笑，面对美少女，作为贵族的他，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这是贵族入门级教养。

夏弥摁下相机快门，灯光闪烁之后，她抬起手对着凯撒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凯撒渡步回来，“有发现什么嘛？”

他们刚刚是在拍照，只是目的并不像其他旅客，只是为了留念，目的为了还原那张拍到阿瓦隆的照片。

楚子航几个忽然灵机一动，决定用拍照方式还原现场，然后再进行推理，这似乎是一件听起来还算合理的事情。

诺玛给的照片里，就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或者说原本就该是为了那个金发碧眼外国美女拍的照，那座名为阿瓦隆的石岛，只是不小心被拍摄进去的。

三个人里，最符合金发碧眼条件只有凯撒，而凯撒一开始对于做“模特”这件事表示的迟疑，他并不是介意拍照，只是建议自己要假扮一个性感美女这件事情，卖弄身姿这件事存在一定质疑。

但为了任务，凯撒不会拒绝，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说不，虽然，他觉得谁往栏杆那里一站，效果都差不多……

夏弥沉默的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皱起眉头。

“怎么了？”楚子航问。

“这种照片构图有些奇怪。”夏弥说。

“奇怪？”

“你们看哇，这是我刚刚拍的，这是学院提供的。”夏弥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相机，“学院提供照片里金发美女和背后阿瓦隆互相映衬，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刚刚拍的照片里，凯撒师兄身后没有了石岛之后，会觉得空落落的。”

“也许只是拍摄者构图技术一般呢？”凯撒说。

夏弥手指轻触手机屏幕，滑动了几下之后，“你们看咯，这是哪个女艺人发的其他照片，每一张构图都很好，唯独这张不对，这也太奇怪了，就好像……”

“就好像，她是故意拍那个海市蜃楼一样的阿瓦隆的？”楚子航补充完夏弥的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夏弥说。

凯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十年前，也曾经有人专门暴露过一个音频，将人引到格陵兰岛海域，十年之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格陵兰海域，这听起来确实有些可疑啊。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船上的老船员？他们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楚子航提议，他们刚刚在甲板上，也见过好几个出来透气的船员，还友好的和几个人打了招呼。

“拿着照片直接问？”夏弥问，

“嗯。”楚子航说。

“谁去呢？”凯撒说。

楚子航看向夏弥。

“我懂了，那你们，在这里等我好消息吧。”夏弥蹦蹦跳跳的朝着驾驶舱的方向去了。

甲板上就剩下凯撒和楚子航两个人，凯撒从口袋里掏出了雪茄，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楚子航，楚子航就在那里站着，脸上没有表情，就跟个雕塑差不多。

因为不知道夏弥要花多少时间，所以凯撒想着要不要和楚子航找个话题随便聊聊，不然一直站着，会感觉有些蠢，但他却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最后夏弥确实也没让他们等多久，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夏弥拿着手机回来了，她走到两个人面前，咧嘴一笑，“好像有点新发现了。”

夜晚，YAMAL号顶层套间，卡塞尔学院王牌组合在沙发边围坐，面前的桌子上铺着白色的餐布，改成了餐桌。

每个人的面前都是纯银的餐具，以及专门为鱼子酱的准备的珠母贝小勺子，餐桌上有俄罗斯运过来的帝王蟹，秘鲁产的海鲈鱼，搭配的是1907年酿造的白雪蓝钻香槟，然后配菜还有烤白芦笋、蒜片煎小牛肉以及鞑靼鲔鱼。

“所以说，这艘船真正的船长实际上只是一个老神经病么？”凯撒放下了香槟酒杯。

“并且有一副描画着阿瓦隆的油画，热衷神学，立志复兴第三帝国以及复活所谓元首，但对于龙族的了解非常浅显。”楚子航补充。

“可以这么理解。”路明非挠了挠头。

在五分钟前，路明非把自己在顶层的船长室听见的一切都讲述了一遍，当然他省略一部分的内容，例如关于三个研究所的秘密，倒不是路明非不愿意和师兄和凯撒分享这些，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说罢了。

毕竟和赫尔佐格有关的黑天鹅港也好，神学研究所也好，和师兄以及凯撒都没太多关系。

虽然文森特讲述这些时，当时绘梨衣也在，但只要路明非不说，绘梨衣也不会主动说这些事情，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她在路明非讲述豪赌的过程里，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拆解一只帝王蟹。

“什么嘛，就这种呀？那还需要学院特备准备那么多钱，跑去和他对赌？”夏弥看着路明非脚边的手提箱，露出星星眼，“里面随便一张本票，够我买好多个镜头了，如果能拿就好了。”

“喂，夏弥同学，这是学院任务资金，要是动了，会被扣学分的，扣我这个组长的。”路明非说。

他扭头看向楚子航和凯撒，“不过，文森特虽然是个老神经病，但还是提供一些线索的，说是他心心念念的元首，根据对于凯尔特古代石刻，算出了阿瓦隆存在的海域维度，以及所谓大门洞开的具体时间。”

几个人都是一愣，看向路明非，这个情报确实算得上非常重要的。

“根据推测，阿瓦隆可能是在北纬72度的格陵兰海域，具体大门打开时间是每年的12月25日，也就是圣诞节当天。”路明非说，“我也查过了，每年冬天的时候，YAMAL号会专门售卖一次以圣诞节为主题的巡游船票，并且必然会在圣诞节当天经过那片海域，所以这一点，文森特肯定没有说谎。”

凯撒、楚子航和夏弥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互相看向对方，眼神变得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