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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桃妖

作者:唐团 | 分类:言情 | 字数:3.2万

何以问桃花(三)

书名:五言桃妖 作者:唐团 字数:2067 更新时间:2024-09-17 04:40:16

“哟,萧南风,你几时养起鸟来了?”

我不喜欢有人这样说我,我不是萧南风的妖宠,也讨厌那人说话的语气。

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个和以往不同的人,那人没有萧南风高,长长的发堆在头上,发堆里有金银色的花鸟,脸也显得很小,胸口鼓鼓的,腰窄窄的,走动的时候衣服上的玉石叮当作响,有点可怕。

那人很随意地走到萧南风身旁,手就向我伸来,我本能地一缩,头往他身后一扎,躲在了萧南风肋下。

“呵,胆子还挺小。小家伙,通人言么?我看你修为不低啊,怎么还是鸟样?怎么,还没化人形?哎,也变个大美人试试萧南风的道心,看他还说什么心如止水,不近女色。”

我想,所有叫我小家伙的人,我都会多一分亲近,以至于刚才还觉得怪异的人,也不怕了,不过……

“什么是大美人?”

“呵呵,还是个小妹妹,哎,你不知道人分男女的吗?”那人笑着按了按我的头,不像萧南风那样的轻,却也不难受,我甚至感觉还有点浅浅的欣喜。

“什么是男女?”所有人的事,我大都是从真海和桃爷那里听来的,桃爷很少说话,真海不喜欢人,只有我发问时他们才会答我,而我,最多也只在竹翠那里听过一点有关人的事情,所以我不懂人,至于男女,他们都不曾告诉我,所以更不知道是什么。

“道法有阴阳,万事万物,也都阴阳分明,人也如此,似萧南风这样身强体壮的,就叫男子,似我这样美丽娇俏的,就叫女子,男女相配是为婚姻,阴阳相合,可以延续子嗣,这是人伦常理。其实,人妖双修也无不可,你这程度的大妖,也可近仙了,说起来,还是萧南风占些便宜。”那‘女子’说着,笑着,捏了捏我的嘴,我还有些不解,却被萧南风一拉,将我圈在了他怀里。

“你是想现在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萧南风生气了,我听得出来,那些曾经想接近我的人,他都用这样的口气赶走了。他为什么要生气?他是也不喜欢这女子和我说话吗?

“呵,还真宝贝起来了。”那女子牵了牵嘴角,看着我一笑。“小妹妹,姐姐先办正经事,一会儿再聊啊。”

“哼!”萧南风是真不高兴了,也不理会那女子,抱着我进了药房让我站在架子上,转身便走了。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每次有人来,他都让我去桃爷那里的,这是什么意思?我要等他吗?还是回桃爷那里等?

天暗得很慢,没有萧南风在,屋子里空空的,我不喜欢,想起刚才那女子说过的话,我忍不住想要变化成人的样子,她叫我小妹妹呢,我该是女子吧,像那个女子一样,要娇俏美丽?只要像她一样打扮就是女子了吗?应该是吧。

这样的变化并不困难,用变作五指的翅膀束好头发,我开始像那女子一样在头顶盘绕起来。

这样的事情并不容易,从前不曾摆弄过这头发,谁知却是这么难的事,我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只要我的翅膀一松开,那墨蓝色的发都会撒在身上,我忍不住赌气地抓了两把,真疼啊,连头也疼了。做女子真难,为什么要把头发弄在头顶上呢?

“不要扯了。”

萧南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从我身后拢起我的发,慢慢地盘啊绕的,后来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那发竟再没散开。

“做人真累,你每日也是这样制住你的头发的?”我摸了摸头上的发堆,转过身抬头看他,有些不高兴,萧南风教了我那么多东西,这个却没有教我,害我差点儿就做不成女子了。

萧南风看着我,眼神迷离模糊,只抬了抬手,在我脸侧一寸处停住,他不说话,我更不高兴了,刚才放我一个人在这里,现在又不说话,是我变化得不讨喜么?

“喂!”

“不要再变女人了。”他眼中一清,脸色不好地别开眼去,只说了这一句就又走了,他走得很急,踢上了门槛,晃了几晃,到底没有跌倒。

我不明白,我怎样变化,关他什么事?既然是还有急事,做什么来管我?真是奇怪。

我又看了眼细白的翅膀,对了,萧南风说,做人的时候,这个叫胳膊,这胳膊真是好看,比化作林远逸模样时更纤细,这手,绵绵软软的,像那个女子的模样,不过也更纤细些,女子果然是好,我做了女子,那就再不怕像林远逸了,以后,我又可以照着溪水梳理头发了,真好。

欢喜着找到平常洗药的铜盆,我迫不及待地去看水中自己的模样,粼粼的波纹渐渐平复,水中现出张陌生的脸来,那脸小小的,有双透蓝的眼睛,特别的好看,我不由一笑,那盆中人眼也弯成了新月,这就是我吗?我终于不必再像什么人了,这就是我啊。

抱着那铜盆细细看着,怎么看也是看不够,直到天色暗了,屋里暗得看不见我才抬起头来,萧南风没有来,我想他是和那个‘姐姐’在一处吧?他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还来不来?

我化作鸟儿飞到那架子上,看着外头慢慢明亮的月光,又觉得孤独了,萧南风不会走吧?如果他走了,又是我一个人了。

第二日,我是在床里醒来的,叫‘姐姐’的那人没来找我,自那天后,我和萧南风仍是如常渡日,他会教我药理,然后我们一起制药。

摆弄药材,用爪子是不行的,于是我便化作人的样子,开始时,萧南风总是会脸色不快地离开,拿着他的白衣裹在我身上,可那白衣很大,我一动就会踩到,总撞在他身上,他倒不会怪我,只摆弄桌上的药,后来,衣服再没那样大了。

常来山上的,都是些怪人,有的喜欢说起来没完,有的坐上一天都不说一句,大多是求药的,他们总是会带些少见的药物,不过,最高也就是百来年精灵的根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