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荣华
作者:渡江吟 | 分类:言情 | 字数: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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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他让她滚
天色刚亮, 楚晚歌早已梳洗完毕,坐在书桌前正写着什么。
若瞳挑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八宝粥, 劝道, “郡主, 还是吃一点吧。”
楚晚歌眼底有明显的青色, 昨夜她翻来覆折腾了好久才勉强睡着, 此刻听到若瞳的话,视线落在那碗粥上,语气不是很好, “不必。”
若瞳面上带着纠结,良久才小心翼翼道, “郡主, 院子外的守卫已经撤走了。”
楚晚歌有些惊讶地站起身, 眸子里还是有些不信,“当真?”
若瞳赶紧点头, “是的。一大早上奴婢就发现院子外已经没有守卫了。”
心道,郡主这下子可以安心好好吃早膳了吧。这样想着将手上的粥放在了桌子上。
楚晚歌果然绕过了书桌来到桌子前坐下,动作有些急地匆匆吃完。
若瞳在一旁有些担心,“郡主,您慢点, 小心别呛着了。”
楚晚歌吃完后带着若瞳去了一趟主院。
主院门口。
若瞳有些惊讶道, “郡主, 奴婢前几天还记得这里守卫森严。今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楚晚歌垂眸不语。
“当然。爷的晚歌想去哪都可以。”
“真的想去哪都可以?”
“爷什么时候骗过晚歌。”
她伸手抚上心脏的位置, 感觉到里面的跳动, 一时她有些不解了。她确定她欢喜玉希炎无疑,甚至比前世对风残月强烈得多的多。
可是, 似乎她从没有彻底信任过玉希炎。
楚晚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院子里,进入院子里后直接就去了主屋。
若瞳紧随其后。
楚晚歌一路走来发现院子里处处的布置都让人感觉很温馨,本以为里屋也会如此。
但是映入眼帘的是空空荡荡的屋子,正中央有一幅画,画中的美人一袭红衣巧笑嫣然,整个人处处透着一股温婉大气。
让楚晚歌神色大变的是画下面的牌位上刻着:无忧城少主夫人言氏之墓,无忧城少主立。
楚晚歌身子摇摇欲坠,但还是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旁的若瞳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了嘴。
楚晚歌狼狈地移开了视线,再不敢看那画像一眼,其实若是她多瞧上几分就会发现画中女子同玉希炎眉眼又几分相似。
若瞳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愤怒,她自小娇生惯养的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本就对玉希炎有十分的不满,此刻也变成了十二分。
一向沉着如她也克制不住,上前重重地拍了一掌。
楚晚歌看到这一幕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到了嘴边的话还没喊出,桌子已经出现了裂痕,而桌子上的灵排也应声出现了裂痕,甚至越来越大,在主仆两个人眼前生生裂开了。
面对这一变故,若瞳也瞬间清醒了,惊慌失措地看向楚晚歌,“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太生气了……”
楚晚歌心下大亥,先不论这是玉希炎的心上人的牌位,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的牌位,若瞳的做法也可以说是大不敬,这可是对去世人的一种极大侮辱。
死者为大。无论生前有多么罪大恶极,死后的人也会受到所有的宽恕。
玉希炎本来就因为若瞳扣下书信的事有了杀意,若是知晓了现在的事情,若瞳必死无疑。
若瞳虽最近忠心不明,但到底自小陪她长大,又是母亲亲自挑选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前世的若瞳陪她到了最后。所以楚晚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事。
思绪变换,楚晚歌握紧了拳头,神色不明,看来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赌她在玉希炎心里的地位。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极其急促的脚步。
楚晚歌闭了闭眼已经猜到了,灵牌旁有一个机关,刚才被若瞳内力震裂的时候触动了机关。只怕如今玉希炎已经收到消息赶来了。
所以当玉希炎和林姑姑踏入屋子时,楚晚歌一点都不意外。主院既然这么重要,平时都守卫森严,肯定是为了供奉灵位不被打扰,所以那机关肯定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个信号。
玉希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后,凤眸里满是冰霜,声音里是彻底的寒意,冰冷刺骨,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杀意,一字一句道,“这是怎么回事!”
若瞳刚想跪下请罪,楚晚歌已经平静开口,“本郡主看它不顺眼。”
话落,若瞳有些崩溃地哭了,哭的很惨,她何尝不知道承认后的后果,可是她怎么能让郡主替她背黑锅。而且饶是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但是她此刻又不敢说什么,怕白费了郡主的一片苦心。
玉希炎扫了一眼那明显被内力震碎的灵牌,怒及反笑,“晚歌,爷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厚的内力了。”
林姑姑眼底满是哀痛,看着楚晚歌的眼里有着失望和怨恨。
楚晚歌心下咯哒一声,不好,她倒是忘了这么明显的纰漏,玉希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面上还是不屑道,“本郡主自然不需要亲自动手。”
林姑姑悄悄地把若瞳拉走了。
若瞳虽不放心,但是也知道此刻不适合待在这。何况她不知道为何莫名也觉得玉希炎不会伤害自家郡主的。
玉希炎彻底冷下脸,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眸子里满是杀意,直接用双手掐住了楚晚歌的脖子。
“爷真想掐死你!”
如同地狱般的阴冷。
楚晚歌喘着气挣扎,心下也有了害怕,这样的玉希炎她从来没有见过,本以为昨日已经算是盛怒,没想到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生气。
同时心里有些悲凉,那凤眸里的杀意她瞧的真真的,他竟然真的想杀了她。为了一个死人。
“你就这么狠,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楚晚歌艰难地开口,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对,希炎,你不是知道的么。我向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玉希炎大笑,笑得疯狂和悲凉,“好好好,楚晚歌你如今可真是厉害啊。”
楚晚歌感觉脖子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这下子她是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急促的喘着气,神色悲凉。
希炎,你当真要杀了我么。
“嘀嗒~”一滴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地落在玉希炎的手背上。
玉希炎看着面前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楚晚歌,有些慌乱地松了手,凤眸的杀意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慌。
楚晚歌面色一片惨白,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玉希炎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凤眸里满是怜惜。
楚晚歌缓了缓,平复了呼吸后,狠狠地推开了玉希炎。
玉希炎怕伤着她所以并未强制性用太大力气,而楚晚歌用力过头反而直接跌倒在地。
玉希炎下意识就要过去扶却生生被她一个眼神震住了,站在原地头一次有了不知所措。
楚晚歌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流,边笑边起身,声音悲切,“希炎,她在你心里就那般重要么?为了她你竟然要杀我?那我算什么!”
说到最后,楚晚歌情绪开始不稳定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玉希炎此刻心软地一塌糊涂,试探性上前迈一步,哄道,“是爷错了,晚歌爷刚才不是故意的。爷只是太生气了,失控了。”
楚晚歌执着问道,“希炎,我和她终究谁更重要!”
玉希炎沉默了,眉眼尽是疲惫,用近乎哀求地语气道,“晚歌,你和她根本没有可比性。别闹了,好不好?”
楚晚歌彻底绝望了,没有可比性?原来她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闹?原来在他眼里,现在的所有都只是一个闹剧?
楚晚歌又笑又哭,整个人格外的狼狈,用近乎报复地语气道,“希炎,他们说的没错,我们之间区区几个月的感情自然比不上我同风残月近乎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你以为我当真是为了你来到无忧城的?”
玉希炎面色沉了下来,吼道,“够了,别说了!”
楚晚歌心里并没有多少快感,但话都说出口了自然得说完,继续道,“若不是为了无忧草,我又怎么会马不停歇地赶往无忧城。甚至把七天的路程硬生生变为了五天。”
玉希炎笑了,笑得有些阴冷,凉凉道,“爷还以为晚歌你是因为太想念爷呢。看来是爷自作多情了。”
楚晚歌声音有些沙哑,甚至难听尖锐,“玉希炎,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彻底信任过彼此。可是我至少以为你是真心的。”
玉希炎勾起一个凉薄的笑,阴测测道,“你跟爷谈真心?就当爷的心喂了狗。”
“晚歌,看来爷的确太宠着你了,才让你敢如此放肆。”
楚晚歌苦笑一声,“希炎,我们不合适。”
她对风残月的爱更多的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兄长般的敬重,而她对玉希炎是纯粹的男女之情。
这一点没人比她更清楚,只是如今她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玉希炎了。因为真的不合适。
如果说之前的话玉希炎顶多生气,那现在楚晚歌的这句话就像点燃了所有生气组成的引火线。
玉希炎现在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有种想杀人的感觉,背过身子,吼道,“无忧草在你床头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带着它给爷滚!能滚多远滚多远!别让爷再看到你了。”
楚晚歌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他真的一早知道她来的目的,甚至早就准备把无忧草给她。
骄傲如她,尽管千万思绪,也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几乎在她跑出去的那一刻,玉希炎已经转过了身子,看着她远处的背影,凤眸发红,一拳砸向墙壁,墙裂了,同时也沾了一手鲜血,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