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糙汉追妻路
作者:金粟 | 分类:言情 | 字数:25.9万
本书由顶点小说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60.第 60 章
当场人被逗乐, 曹干娘笑抽了他几下。
“顾大人,你见谅都是阿夜那糙样没让他学好。”
顾四道觉得莲宝率真,想到曹暮夜这未曾谋面已经占据他人生一角的人, 脸色渐渐暗了下来, 拉莲宝到身前, “你想曹爹爹吗?”
莲宝想到曹暮夜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毕竟是小孩子装不久担心的情绪, 呜呜大哭起来,“顾四你一定要把爹爹救出来,莲宝以后乖, 不惹事了。”
“一定的。”顾四安慰莲宝。
林幽也红了眼眶,虽知道顾四会把曹暮夜救出来, 心里还是担心他过得如何, 这京中牢狱可不同小镇那样, 他没有人帮衬怕是过得不好。
林幽这情绪一直待到夜晚,今夜晴空万里有月有星, 回想到也是这样一个星辰密布的夜晚,她无意撞见他冲凉的场景,宛如昨日历历在目,脸红心跳一阵阵担忧苦楚淡淡的忧伤。
顾四看着儒雅斯文,对待曹暮夜这事可谓雷厉风行, 林幽得知情况的时候, 已经是三天后, 李佳一得知曹暮夜被放马上赶过来。
“幽幽。”李佳一路赶来, 衣裙钗环凌乱, 全无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
林幽感动将她迎进来,一边为她重新梳妆一边听她气喘吁吁道:“曹暮夜判刑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不知哪来的势利插手,曹暮夜马上成为了被害人,凶手被揪出来,连带着相关牵扯的官员一并端了。”
“幽幽,是不是你找了什么大人物?”李佳关切看她的表情,“你不会做了什么傻事吧?”
林幽被李佳的猜测气笑了,“这是他该有的气运,我不是与你说他捡了个婴儿硬说是自己生的,这婴儿……”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这婴儿的父亲是了不起的人,知道曹暮夜这恩人被冤枉,马上出手帮忙,然后就有了这事。”李佳接话道,神清气爽的看着好不嚣张。
林幽嗯了声,“我怎么觉得你才是那个出手的人,这架势气派无人能敌。”
李佳见林幽能说笑了,心安了不少正色继续道:“曹暮夜真的是命大了,能捡到如此大身份的婴儿,稍微弱一点都不能全然回来。我细细向表兄打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佳喝了一口水润了下嗓子,嫌弃又恶心道:“事情要从那刘碧莲这对狗男女说起,这书生姓吴,花言巧语骗了刘碧莲的信任一起来京都赶考,一道京都这吴书生钱银不够,转手就将刘碧莲卖进了清风楼,拿着卖姘头的钱在京都里吃香喝辣考取了进士,用钱疏通了关系拜了好师门,勾引了老师的女儿,一路从县官做起借着裙带关系,在外面转了一圈终于当上了京官。”
林幽不用再听就可以猜出,刘碧莲不知怎么又碰到这相好,两人不知怎么又搅到一起,可能是发生口角或者是书生要掩盖事实,让曹暮夜当替死鬼将刘碧莲杀了。
“你还听不听的?”李佳拉回出神的林幽,啧啧了几声,“我这真佩服刘碧莲这女人的脸皮,她再次遇到卖她的人,还能贴过去从归于好,还能让这男人将她圈养,可惜她太贪又太自以为是,以为能拿捏得住他,他不仅杀了她还能把凶手找到,完美将自己摘出来,好好继续抱着美人顺着岳丈大人的风一路扶摇直上。”
林幽细细询问是谁,李佳附耳说了个名字,林幽大惊失色,“还好是顾家。”
李佳听到顾家也惊住,跟她一样感慨。
林幽将李佳送到大门口,发现门口站了一排官差和一群妇人。
妇人对着大门喊:“林府小姐无良商,害人骗人财。”
王氏挺着快五个月的肚子,依靠着乳母的搀扶发抖指着那群泼妇,“将他们拉走,快拉走。”
李佳拉了拉林幽小声问:“要我出手吗?”
林幽摇头小声道:“你快离开吧,这事我可以解决。”
李佳不安的上马车离去。
林幽过去询问事情,王氏反对她大骂:“你好好待着家里不成吗?你看,你看惹来了什么人!我是不管了,你去管吧!”说完拉着乳母转身回去,看热闹的丫鬟家丁们看到王氏回去,纷纷也回去,只剩下林幽只身一人对着一群泼妇对骂。
林幽只当耳旁风,看着面红耳赤妇人们,突然发现一个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哪儿见过。又看一旁甘站着的官差,各个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就来气,但也没办法,官字两张口,如今林家落败也就一个小官家,他们如此也是正常。
“官爷,她们在我家大门闹事,你们快把她们抓走吧。”林幽想这应该是王氏让人喊来的,不知为何来了不敢事。
那官差手掌向林幽一展开,林幽马上明白过来,王氏这是没有给钱,所以他们就在这里看热闹不办事。
“官爷,你……”
“岂有此理,你们这群叼妇敢在官家门口叫嚣,来人马上把人给捆送京兆尹。”
林幽看林照官服未脱,官威一显,那些看热闹的官差马上动起来,任由那些婆子肥胖野蛮抓猪崽一个个将人捆住,一条绳将这些带回京兆尹去。
林照看人都被带走,这才看向一旁安静的林幽,看到这妹妹他头皮一麻。
“你跟我进来。”
林幽听着语气来者不善,默默跟在林照身后,前后进了正厅,让人把门全部跟上后才出声。
“林幽,我待你不好吗?为何你要抛头露脸去整什么洗衣店,看惹了那群什么人?”
林幽震惊事情败露,反问林照“兄长,你从何得知?”
“你还好问我!”林照在林幽跟前来回踱步,“码头工人闹事,两派斗殴,这事起因就是因为你开的洗衣店。”
“我好好做生意,他们打架与我何干?”林幽纳闷了,这欲加之罪也太过了些。
林照见林幽不知错还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到,高高举起手,又用力放下,拿了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在地上,破碎声刺耳,瓷片飞溅一地。
“林幽,你缺钱可以跟我说,你好好的做什么生意,还去抢人家生意做什么?那码头成帮派已久,这一生意本是她们的,你横插一脚他们能善罢甘休?”
林幽这么一听明白了些,“兄长是怪罪我了,这生意本是各凭本事,他们技不如人守不住就来闹事,大家都这样这世道不都乱了?”
“林幽你还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林照越说越气,曾经聪慧知进退的妹妹去哪儿了,一件件事情下来,顽固,私自,任性,除了这张皮囊哪里还是他熟悉的妹妹。
“我不知。”林幽心疼自己莫名被摆了一道,兄长还把事情都怪罪在她身上。
“你好好的内宅女子,这外出经商是你该做的?你经商就算了,你看看你经营是什么下九流东西,你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母亲教到的你都忘了?你看看你哪儿还有女子的模样?”
林幽明白了,干脆也把话说开算了,脖子一横道:“兄长所说,每一字都是无理的责备,我哪儿不像女子了?女子就只能守在家里?什么下九流生意,生意还分贵贱?人吃五谷,农民用劳力换取,商人用货品换取,为何商人就要低人一等?”
林幽对上林照忍怒边缘的脸,双手握拳心一横泼出去问:“我正当劳作有何不对?!”
“说不通了,说不通了。”林照发现与林幽越辩越乱,“你安分待着,等我寻了好亲事,你就马上给我出嫁,安安分分相夫教子。”转身大步出去。
“不可能!”林幽大声朝林照背影喊。
林幽一路发抖回到闺房,抽咽着抹泪坐在桌旁,天色渐渐暗下,屋内乌黑一片,窗吱呀晃动,火苗在黑暗中摇曳,几根蜡烛被点亮。
林幽用手为双眼遮住强光,待眼睛适应才放下来,看到高大身影背光站在身旁,泪又落了下来。
曹暮夜几步上前,半蹲在她跟前未她擦泪,“怎么想老子啊!”
林幽别过头,乌哑嗓音问:“你出来了?”
曹暮夜一怔,不知林幽从何得知他的事,很快想到自己失踪的时间,慌乱的心安定了不少,有一股暖阳缓缓涌入,他没看错她。
“是啊,出来了,马上就来见你了。”曹暮夜语调轻松,实则他一出牢房就想去见她,看到一身酸臭换了衣服马不停蹄过来,还是晚了步。
林幽听他这腔调,这里日子的担忧像的用错了出处,心不甘委屈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让人欺负了,老子会帮你还回来,别哭了,眼都要瞎了。”曹暮夜掰正看日思夜想的人儿,瘦了,精神也不好,怕是为他担心的。
“你不要管。”林幽习惯反驳,在曹暮夜这里,她总可以毫不顾忌的发泄,又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随便问“你见过干娘了吗?”
曹暮夜摇头,静静看她道:“我急见你就过来了,我有很多话与你说,怕晚了再也说不到了。”
曹暮夜本就高处林幽许多,半蹲下来正好与她平视,林幽这才认真看清他,一身还带着湿意的干爽,衣服干净明显是刚洗漱换的,他头发梳得整齐,粗犷的面容因霸道的气质增添独有的韵味,但面色发白带着病色,乌青藏在眼底,双颊凹陷,像只皮包骨的老虎,余威还在但是凄凉。
她颤抖着手去触碰他那乌青与凹陷,手腕却被他抓住轻轻放下,她眼有酸涩茫然问:“怎么了?”
曹暮夜喜欢炸毛的林幽,这样的她比较真而有生气,虽想要她的温柔此时的温柔让他心碎和无助,他深深叹了口气,暗骂自己蠢笨看不清,一直认为她清高想让她挫败后,认输看清事实,其实他何不是清高,甚至比她更在意,她的出身高贵,他出身低贱,因刘碧莲给他的伤害羞辱,深深厌恶那些出身好的,他总找他们的缺点不断放大,将心中的愤怒不甘屈辱通通发泄上去,这样他就能摆脱那道笼罩在心底的阴影。
当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时,他突然想通了,去他娘的身份地位,输赢高低,他与想要的人争什么比什么,赢了输了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是左手打右手的结果。他本该珍惜牢牢抓住,他都做了什么,白白浪费了这人世。
他这么死了,她会不会为他伤心,会不会被逼去嫁人,满脑子胡思乱想,死了化成鬼他也不能让她嫁人,要牢牢的陪在她身边,谁欺负她他就去咬他,又怕她孤单没有人陪,没有子女孝敬孤独终老。
曹暮夜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掌心一转五指与她五指紧扣,她的手很软很温柔,熨贴了他焦躁的心,给了他勇气。
“我不是故意让你生气,我是怕,我怕在你的心里消失,你是千金小姐,再落魄骨子里的东西是去不掉的,而我又是谁?地里的泥,我这辈子是上不了天,,摸不到你的云,但能让你落下融入泥土里,这样你与我一样,你不能高高在上,而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