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单方婚约(穿书)
作者:舒鱼鱼 | 分类:言情 | 字数:1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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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不说安知这边喝了多少的稀粥。
远在京城的张子安从书院一到家, 就看自己的儿子满院跑,陈姨跟在后面喂他红枣粥,那小祖宗一点不体谅人, 嘻嘻哈哈的一阵风一样绕着中间辟出来的小花园子跑。一转头见自己爹爹回来了, 一声欢呼就跳着往张子安身上扑。
张子安手一伸, 就把肉团子抱了个满怀。
“又不乖乖吃饭!”张子安瞧着这样子就知道自己儿子在干什么好事。
“不甜, 不想。”儿子哼唧。
那粥里想必已经被陈姨放了些白糖, 但是陈姨顾忌小孩牙软,刚生长好,不能吃太多甜, 就少放了些。
想儿子平时那么奢甜的样子,张子安点点儿子肉肉的脸, 让陈姨把粥给他, 他自己来喂。
“你娘亲呢?”张子安看着陈姨进屋了, 低下头问儿子。
“去婆婆家撩。”儿子把脑袋抵在张子安肩上偷眼看那晚红枣粥,背着爹爹吐舌头。
一直到了傍晚天将黑, 林天荷才回来。
林天荷现在有事没事就往娘家跑,自家里人少,没几个说话的,儿子又太闹腾,干脆把儿子扔给陈姨, 自己去娘家快活。
回来见着夫君在逗胖儿子玩, 心情很好, 说:“回来有些晚了, 你怎么这么开心。”
张子安把儿子的被子给掀起来, 然后挠他的肚子,脸上带着笑意道:“三皇子让我上书参平阳府许大人, 告他贪污受贿,截取赈灾银两。我没答应。”
“三皇子?你为何不答应。”林天荷问。
“把我当枪使呢,许大人该是二皇子那一派的,现在一提到银子,皇上就特别敏感,在这上面做文章,利用得好,能除掉好些人。我要是帮了,就真成了三皇子一派了。”张子安一边和儿子做小游戏,一边回道。
平阳下游水患很严重,朝廷拨的银两也是杯水车薪,到那里连个影都不冒,就没了,就算真有人贪墨赈灾银,那也轮不到张子安说话,他一个书院京官,哪有那么大能耐。
林天荷也没把这事儿当正事,听夫君的大概不会错。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日傍晚,平阳城外云江堤坝冲毁,江水倒灌,万亩良田被淹。平阳城里风雨呼啸,水位片刻没至人高,哭喊声一片。
城里还好,水流并不湍急,也没什么泥土杂草泛滥,人们找高些的建筑还是可行的,好歹能爬上房顶去,柳长青还看见又人家的木床飘在外面,上面趴着个两三岁孩子,木床腿被父母亲拉着。
水只是向上面升,只要待在高处就好,柳长青他们在医馆二楼的还好,能挡雨,外面的屋顶上,也就是傍晚几个时辰的时间已经站上了好些人。
有人家的孩子不注意丢了的,老人被水淹下去的,哭声在大雨中沉闷回响。
安知支起混胀的脑袋看外面,屋里晚上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都是来医馆,蹭这二楼的屋顶,能挡雨不是。
大雨一直到天光放亮也没停下,水位到是不像开始涨的那么凶了,屋里有人家的婴孩夜里不住的哭,外面也不安宁,安知一夜没怎么睡过去,天将亮的时候,一件温暖毛裘遮到她身上,旁边有人轻声细语让她睡吧。
安知也实在是扛不住,昏昏沉沉靠在床脚,意识沉下去。
柳长青盯着安知闭上眼睛,自己也在旁边靠在墙上,那毛裘是他在常大夫的徒弟那儿买来的,那徒弟舍不得给,柳长青拿了好些银票子砸他身上。
然后在那人看着银票发直的目光中一把挑起毛裘,出来给安知备上,那白绒绒的毛裘,多暖和啊,配安知正好。
隔壁徒弟小林抱着手里那价值万两的银票,心脏激动的要跳出来,这下半辈子可以天天躺床上都花不完啊,都是钱啊……他给师父任劳任怨干了这么多年,也就赚那么点零头都不到!
在床脚的安知睡着睡着突然惊醒,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起来呆愣片刻,安知心一哆嗦,那个记满了小说剧情的本子……
安知在刚穿来那一年,就想办法把自己还能记住的内容都写在那本子上,只不过后来再也没翻起过,她不想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一本小说,所以她下意识忽略过去,本子上好些内容都忘记了,但是,女主来了啊。
洛青出现了!
剧情还在继续,说起来,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平阳水患这个剧情,小说主角是荣王和洛青,洛青若是出现在一个地方,荣王也会在,剧情就会在……
安知不知道,就因为她的到来,吸引了柳长青,随之让平襄王派来的人也从一个普通的暗卫,换成了办事更为严谨狠辣的洛青。
洛青有两项任务:刺杀冯靖和他的儿子、保护柳长青安全。
洛青只知道,人可以不杀,但柳家的独苗苗不能栽在她手上,不然……
关于接下来的行动,因为意想不到的天灾而一筹莫展。
水势停在一楼的房檐下面,随着天光大亮,雨也渐渐变小。
外面道上出现小木筏,浑浊的水渐渐清澈,平阳的官差在撑着小木筏沿街沿巷穿梭,其实根本无济于事。平阳的粮仓被淹了大半,现在大多人家都往城里高处躲,可这根本不能阻止什么,好多人哭天抢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家产,粮食,一夜间都没了,这么多的水,高地儿就那么几处,东西能搬去哪儿。
城外的难民……不知道有几个能够幸存。
就这么持续了两日,小雨淅淅沥沥终于在一个下午彻底停住。
水在慢慢下降,被浸泡过后漏出来的地方仿佛是突然被时间加速,侵蚀后平白旧了很多。
张父前一日醒转,醒来状况并不好,看了几眼身边的人又昏睡过去。
安知这几日连着几天都没精打采,医馆吃的东西不算太多,人却有不少,常大夫这几日都是把东西分成好些份做出来,现在还好,等到水全都褪去,才是最艰难的开始。
粮田被淹,粮仓也没什么用了,一场雨,会让平阳的食物变得紧缺,更别说下游的灾情,今年,可以说颗粒无收。
就算有外地商人售卖粮食,说不定会坐地起价,粮价越来越高,很多人买不起而挨饿。柳长青都能想到在雨水下去后江南这处地儿会是什么场景。更别说,随着水带来的疾病……
张母这几日每天都会针灸,躺了几天,除了瘦了些,腰没那么疼了。
张父脑仁会时不时疼,常常闭着眼睛歪在床上,看得安知心中一阵心疼,这一家子,全焉了。
等到水全降下去,他们会启程去京城,家里的东西都被淹了……除了走,也没什么办法……
平阳水患在雨停这日,加急奏折也递到了皇上的面前,许大人在雨水漫上来一点点的时候就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儿,能压就压下来,可天不遂人愿,他这平阳知府,大概是做到头了。
京里听到平阳的消息,龙颜震怒,平隆帝当时就把奏折扫到了地上,大殿里文武百官肃穆站着,谁也不敢把趴在地上的那一纸急报捡起来。相安无事好几年了,偏偏在皇上将要过半百的生辰时发生了这样的事。
百姓要怎么想他这个皇帝!平阳的子民现在又该怎么办!他这个半百寿宴还要不要办!
新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站在前面眼观鼻鼻观心,现在,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要钱?户部穷啊……前段时间翻修了好几座旧宫殿,钱都扔进去了,现在发生水患定是要赈灾,他少说为妙。
张子安站在后面听到这些消息,脑子一突一突的,他爹娘现在怎么样了?在听到这封急报是从平阳来的时候,张子安就有不祥的预感,现在,预感成真了,那急报上书,江水倒灌,平阳淹没,让他眼前一片片发黑。
但是朝廷讨论的方向已经偏了,有官员说平阳大小官员串通一气贪墨银粮,上下包庇,水利设施的银子被吞,才会酿成今日大祸。
朝堂上响起争吵之声,但他们讨论的是如何处置官员!
嘭!
平隆帝把太监手里的一摞奏折全扫到地上,奏折撞在地上,立时让四周安静下来。
“养你们是让你们出主意的!现在是怎么安抚朕这天下的百姓,你们在干什么!”
平隆帝坐在龙椅上气的直喘气,想他前几十年兢兢业业做好皇帝的本分,忧国忧民,誓要做到勤政爱民,做个好皇帝,结果劳累了这么些年,终于在这些年想享受享受这至高无上之人的滔天权力,便命人翻修宫殿,想大办宴席,竟然就出了这事,谁有他委屈!
养得一个个官员,都tm狗咬狗,这是当他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朝堂重新安静下来…
张子安出来的时候还浑浑噩噩的,一回到家,儿子正和林天荷玩闹,他心情不好,一头钻进了屋里,林天看夫君,心细的发现他脸色不好,就把孩子交给陈姨跟了进去。
但是这些都没什么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张子安想的再多,也不能立即看到自家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