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
作者:倚弦以歌 | 分类:言情 | 字数:1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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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当小别胜似新婚(一)
葛遥看了储凝又摆弄许久, 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徒儿今日这香囊,也是做给为师的?”
“想得美!”储凝又哼了一声,拿着剪刀剪断线尾。
葛遥:“那是……”葛遥忽而问不下去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能让储凝这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人, 他想, 现在, 只能是那个人。
储凝见葛遥不问下去,便知道他该是想到了,也没多说。
院门口响起脚步声, 几人抬头望去,才见到楚冠允站在门前, 脸色不善, 眼底的凛冽的光可以射杀葛遥一般, 视线再跃过去,便见储延正站在他后面, 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储凝见到楚冠允先是高兴,但见他这般的脸色,觉得奇怪,又想起桌上还摆着的那堆东西,赶紧一把抓过藏在身后, 却不知这个动作太过明显, 倒引起了楚冠允的注意。
楚冠允几步走到储凝面前, 那黑锅的脸色当真让储凝愣住了, 良久, 储凝扫了扫周围人的脸色,扯出一个笑容道:“你回来了?”不是还有半个月么?怎么会这么快?
虽然心下疑惑, 笑容有些不自然,但储凝的面上还是掩不住的风采,看得葛遥眼底浮起几分黯然。
楚冠允没理会储凝难得的礼貌,只冷着声音道:“这么凉的天在外面呆着干嘛!回屋去。”
……
刚见到楚冠允的储凝本来满满的欣喜,这么些日子他不在,秋辰在一旁开导,本来还想能和他好好相处,却不料一回来就这样的脸色。但储凝心道该是旅途劳累,故而心情不好,便还是好言好语:“这些日子早就暖了,不用担心我,而且,师父也陪着我,我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楚冠允来这丞相府的时候,满满的欢喜,可储延领着他快到院子时,却听见葛遥的笑声。当时储延面上有些怔愣,而后偏过头仔细的观察着楚冠允脸上的表情,果见面上有几分难看,眼底也闪过阴霾,就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又走了进来。
现下储凝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楚冠允的视线凌厉的射向葛遥,葛遥却带着平日里那不羁的笑回望过来,只是眼底带着几分冰冷。
良久,楚冠允望回面带无辜的储凝道:“收拾东西,回王府。”说罢转身就出了院子。
本在一旁看着好戏的储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见楚冠允离开,急忙赶了上去道:“诶,刚一回来就要凝儿走,王爷这太不地道。”
储延是储凝的大哥,楚冠允对他不同于一般人,即便现在心情不好,也没有冷眼看向他,只望着别处道:“凝儿是我的妻,自然该由我照顾,她这时候待在这里才不合礼法。”
储延挑眉:“王爷这话说得正经,倒是掩盖了其中的酸味。”
楚冠允面上有些挂不住,只道:“大哥说笑。”
楚冠允这话四两拨千斤,倒是一边几个扫院子浇花的奴仆,作不在意状小心的听着,虽然低着头,也免不了心底的好奇。大公子对王爷说的这话分明有猫腻,到底是什么意思?!几人默不作声,悄悄借着手上的活,一点点的接近两人。
储延自然注意到了,却没管那么多,更没想他们会怎么想,只对楚冠允道:“怎么也算半个家里人,王爷这醋吃的有些过了。”
储延说的是葛遥,只是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可没这么觉得,他们家也就储凝和葛遥的关系比较好,他是一直认为这个葛遥对自家妹妹有非分之想而有所警惕的。其实储家其他人也都是颇嫌弃葛遥的,因着这个人的出现,储凝才踏上了习武的路程,从此偏离了人生轨道……至少,储家不认为是出了个天生如此的奇葩。
但这话听在楚冠允和那几个奴仆耳朵里面,意思就有些不同。
楚冠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储延的时候,情绪就有些掩盖不住,幽深的黑眸望不见底,直直的盯着储延,弄得储延有几分发怵。
而奴仆们则像是发现什么重大消息一般。
果然是有问题!扫院子的丫鬟,浇花的大爷,巡逻的侍卫,都内心笃定。事实证明,无论古今,中国人的想象力都相当丰富,仅凭着这些只言片语,那些奴仆们就能猜出大致的“事实”,虽然离真相相差甚远……
待到楚冠允不由分说,将储凝拉着回到允王府了,却不知道储相府里,一个消息不胫而走,现下已经是风起云涌,在储相府的奴仆们中间传的沸沸扬扬。相府的姑爷——奉启王朝叱咤风云的允王爷,对妻子竟然是如此性子,连家人的醋都要吃!
秋辰见储凝回来后一脸莫名,不禁提点一二:“王妃,王爷回来后怕是想和您独处,可却见您和第一公子默契十足……”
储凝虽然在这方面有些迟钝,却好歹是聪明的,顿悟了,不由偷笑几分,但见晚饭时楚冠允的脸色不见好,心下便做了个决定,面上默不作声,吃完饭便离开了饭厅。
晚上楚冠允回了卧房,夫妻没有隔夜仇,楚冠允也没再提葛遥的事情,两人温存一番,此事便过了。
几日后楚冠允的生辰日,他本是照常上朝,待到午膳时,储凝将做好的香囊送到楚冠允手上,楚冠允拿在手上翻过来翻过去看了许久,眼底止不住的欣喜,而后小心翼翼的挂在腰间。
绣工不知是三流还是几流的香囊,配在楚冠允这一身做工精细的袍子上面,显然不搭。故而尽管允王爷无情冷酷,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百官与楚明宇都盯着看了许久。
储延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出来那香囊出自谁人之手,而后攮了攮身边的储信,偏头低声说了几句,储信便笑着点头,满脸欣慰的看着楚冠允了。
楚明宇开始是在想自家弟兄的品味何时变得如此奇怪,之后也想到了储凝,笑容里,便多了几分不明的意思。
这香囊让楚冠允高兴许多日,直到葛遥的一次拜访,被完完全全的打破了。
“当真难得,师父竟然会来这里找我?”储凝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说着,眼中带着戏谑。
葛遥从前总爱翻墙去储相府找储凝,但储凝嫁人后他从未来过允王府。
葛遥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笑的如沐春风,道:“师父想徒儿近日必然会胖不少,想到徒儿圆滚滚的模样很有趣,就过来看看。”
储凝瞪他:“哦?是么,那你真要失望了!我才没有变胖!”
葛遥手中折扇摇了摇,颇认真道:“这可不是开玩笑,徒儿这身子如今该多吃,否则怎生叫为师放心?”
储凝斜眼看他,语气颇不屑:“师父你演戏的天分当真差劲。”
“诶——徒儿你这……”葛遥话未说完,却见到院门口来了一人,高大身影带着凌厉的风,直直走了过来,原本脸上的几分柔和在看到与储凝说笑的葛遥后,顿时收了回去。
葛遥眼尖,登时就看到楚冠允腰间别的香囊,那花哨的布料与拙劣的手工,他瞬间就知道是出自谁手。他不由伸手摸了摸摆放在自己面前,石桌上的剑上面的剑穗子。
楚冠允走至储凝面前,强忍内心的不悦低声道:“你们在此说什么?”
储凝正要接口,葛遥却抢先一步,摇着折扇笑的愉悦:“不过说些琐事。”
随后似是不在意的瞥了眼楚冠允的腰间,而后惊奇道:“诶?允王爷这香囊的做工看着甚是眼熟啊!”
储凝一听就猜到葛遥后面绝对没有好话,一个眼刀射过去,却愣是被葛遥无视掉,只见他接着道:“倒是和徒儿送我的穗子颇相似,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和徒儿一般的手工么,当真难得。”
储凝听得咬牙切齿,只顾瞪着调侃自己的葛遥,倒是忽略了楚冠允的表情,面色已经堪比黑锅了。
楚冠允盯着葛遥剑柄穗子上的眼神的温度,可以将穗子烧焦。
“师父对我做的东西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储凝虽然气噎,仍是淡淡的抛出一句。
葛遥咧嘴冲储凝一笑,道:“本来为师还不信,原来那香囊当真是徒儿做的?想来师父这穗子是徒儿第一次做女工做得差便罢了,到现在还是这般水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
秋辰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三人间的互动,小心翼翼的远离这诡异的气氛,却在看到葛遥这般的挑衅后犹豫停住,又站回到储凝身后。
葛遥的话,储凝虽然察觉不出语气中的敌对,却也觉不对,再抬头看向楚冠允,只见到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储凝虽然不清楚葛遥说此话的目的,却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由偏过头道:“第一公子?何时如此碎嘴?!”生过气的储凝觉察自己对葛遥的语气有些过火,但覆水难收,也没准备收回,转身回了卧房。
秋辰看了眼葛遥,清冷着声音道:“传说第一公子随性豁达,今日一见,果真开了眼界。”说罢转身离开。
人走茶凉,葛遥独身坐在院子中央,忽而有种自己是个笑话的凄凉之感,而后无言苦笑两声,站起身,抓起桌上佩剑,飞身离开了。
储凝发现,自从她嫁给楚冠允后,吵架的次数不胜其数,好像他们两人尽管感情不错,却总有吵不完的架,即便是分别几个月再见。
储凝从来不是能拉下脸认真道歉的主,更何况她不认为此事是她的错。
晚间两人一同用膳的时候,储凝多次欲言又止,食不知味,楚冠允自然注意到了。
今日他并非气储凝才离开的,只是气自己因为这点小事动怒,但一听到葛遥说储凝做的第一样物品送的人不是自己,心中就好像有一个东西堵住一般,吐不出压不下,不想让自己控制不住吓到储凝,故而仓皇逃离。
储凝一直认为,热暴力比冷暴力好解决的多,酣畅淋漓打一场,可以发泄一番心中的不满,反正楚冠允也打不赢她。一想到这里储凝一咬牙放下碗筷直视楚冠允,想了良久,才道:“楚冠允……你是在生气?”
秋辰在一旁可是看了好久,看到储凝准备开口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话来。以为自己主子会说出什么得体有用的话来的她是不是被什么打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