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
作者:倚弦以歌 | 分类:言情 | 字数:1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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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当家人倒向外人(一)
储凝的身子修养也有两个半月,好了大半,在府邸中待了许久,也受不住,便与楚冠允提出上街游玩。
近日楚冠允与储凝的关系颇好,虽不说是琴瑟和鸣,也是相敬如宾,比之之前好上许多,楚冠允便点头应允了。
大清早,储凝反常的起了大早,让秋辰想起储凝大婚前那一日,不过今日的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早晨秋辰为储凝梳头发的时候,问储凝想要什么发式,储凝只道如从前一般便好,秋辰便将储凝的头发绑起一部分,留下一些披在肩上。
储凝出门时与刘管家遇到,刘管家看见储凝的装束眼神停滞半晌,终究没说什么。
储凝知道刘管家心中所想,毕竟自己是已婚妇,却仍旧梳着少女发式,好在刘管家是个通透的,储凝也不必费事去说。
遇到葛遥是个意外,因为葛遥的随意性子,用餐时一向不会选在雅间。
当储凝到了夜昕的酒楼里要进雅间时,掌柜眼尖的认出来,神秘兮兮的过来叫走储凝。
“储小姐,你总算是来了。”
储凝还当是夜昕寻自己有事,觉得奇怪:“怎么,夜昕在等我?”
掌柜面容变得肃然,如每个第一庄的下人听到夜昕的名字一般,然而这次不过片刻他便满面为难之色,还带上小心翼翼,望着储凝:“庄主这些日子,不在第一庄的店铺里……”
储凝觉奇:“怎么,夜昕想要试试别家的店铺有何特色?这是在实地考察?”说这话时储凝是满脸笑意,但看到掌柜的脸色不对也觉不对劲,便不多问。
“掌柜的方才所说何意?”
那掌柜一听储凝转移话题,连忙接道:“储小姐与小的去雅间便知。”
储凝佯装恼怒:“怎么,夜昕为我留得雅间,你们拿去接待别的客人?”
掌柜的擦汗:“您与小的来吧。”
等到两人都到了雅间,储凝才明白掌柜的所说何意。
偌大的雅间内,跪坐在桌前似是颇有闲情逸致举着酒樽面容有几分憔悴的人,不正是消失许久的葛遥?!
“上回见到这位公子与小姐同来,便接待了他,只是这几日他总来这里,且嗜酒的厉害,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才想让小姐来劝劝。”
掌柜的说完才发现储凝根本没有听自己的话,而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人,三步并两步的上前,站在桌前双手抱在胸前,凉飕飕的语气传来:“师父,好久不见啊。”
好在今日储凝来的早,葛遥还没有喝醉,一眼就看到了储凝,面上微愣,而后眼神躲闪,最终抬眼看向储凝时依旧是那般的不羁眼神,面带笑意,只是带着胡渣的脸上带上这样的笑意与平日给人的感觉不同,平生出一股颓然之色:“徒儿?好久不见。”
储凝见葛遥竟然这般平淡,眼睛眯了眯,一个眼神扫向掌柜,掌柜一个机灵退出雅间,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储凝回望葛遥,勾唇温柔的微笑:“师父果真潇洒,唯一徒儿的婚礼都不参加,徒儿也不会找您要那彩礼钱,您看看,可能解释解释?”
语气平淡柔和,眉眼间带着疑惑与柔意,但最后那句话时,颇扬的语调分明带着几分威胁与恼怒。
葛遥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终究是抬头,眉眼间带上风流:“师父近来有事,心情颇烦躁,与为师一同出去散心如何?”
储凝一听,挑眉:“江湖第一公子也会烦躁,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有如今这般颓废模样,任谁见了都不敢认你了。”
葛遥苦笑:“合着为师的在徒儿眼里非常人也。”
储凝歪头思考片刻,而后认真微笑点头。
葛遥定睛一看,才发现储凝头上并没有梳着妇人髻,面上笑意深了些:“与为师去一个地方。”
储凝偏头,微笑:“老地方,对么。”
。
两人来到远郊的一处竹林,葛遥顿住脚步,低头望着储凝:“徒儿修养这么些日子,武功可废了?”
储凝挑眉,眼中带着不服气,抬手拔出葛遥身后的长剑,一个旋身上前舞了起来。
竹叶纷飞,竹子的幽香萦绕鼻尖,中间蓝衣女子以此为背景,挥剑,气势如虹,旁边站着的白衣男子满脸笑意,宠溺的看着女子,只可惜这画面并未持续多久,女子一刻钟未到便停了下来,旋身回到男子身边。
鼻尖额头带着薄汗,面颊微微发白,气息紊乱,储凝有些体力不支。
葛遥皱眉:“有伤未愈莫要莽撞,为师只叫你尽力而为。”
储凝撇嘴不做声。
葛遥好笑:“徒儿这是生气了?”
储凝偏过头不看他,葛遥笑眯眯的伸手戳了戳储凝的脸颊,储凝转过头瞪他,而后低头道:“只是在气自己的身子。”
葛遥抬手摸摸储凝的头发:“会好的。”
储凝仍旧不说话,葛遥又道:“是为师的错了,徒儿有伤在身,为师还带徒儿来平日练武的林子。”
储凝闷声道:“才不关师父的事。”
葛遥心下叹口气,果然还是个孩子:“师父带你去街上逛逛?”
“我没带银子。”
“费用自然是为师包。”
“好!”储凝笑的眉眼弯弯,葛遥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不过,罢了,她开心便好。
。
路上的人熙熙攘攘,葛遥与储凝两人轻功绝顶,却不轻易使用,最爱用脚步走。
两人并肩慢行,颇有些闲看庭花的调调,不时葛遥低头与储凝对视,说几句话,而后相视一笑,亦有些情人间的模样。
路过古代红灯区的时候,储凝本是脸色淡定自若,却在看见某青楼前闪过的人影时面色变了变。
他竟然会来这种地方?!储凝睁大眼睛看着那人消失的青楼门口。
葛遥自然发现了储凝的变化,调侃道:“如何,徒儿对这烟花之地如此感兴趣,赶明儿为师带你去玩玩?”
储凝颇有些无语,淡淡回道:“只是看到熟人,觉得他应该不会来此地方。”
“熟人?不会是徒儿的相公吧?”说这话时,葛遥虽然带着平日里那种轻浮的调调,眼神却认真的望着储凝,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他便为她做些什么。
储凝摇头,而后抬眼,满眼笑意:“看来,日后江湖对第一公子与第一庄主的看法都得改改,一日之内,让我看到你们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葛遥微愣,而后放声大笑,这不羁的笑声引得路人回首:“徒儿,你可知道,所知的事太多,性命不保?”
储凝故作苦笑模样:“是啊是啊,好奇心杀死猫,徒儿也真是悲惨,跟了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师父。”
“当真贫嘴。”葛遥好笑摇头,伸手刮了刮储凝的鼻尖。
“哎呦呦,这是哪家的姑娘呀?”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手拿折扇,身带佩环,长相颇好,却在眉眼间带着轻佻之色的……登徒子。
身后还跟着几个强壮的家丁,面上亦带着猥琐的笑意。
储凝登时有些无语,并不是因为被人当街调戏,而是因为这个人……她认得。
那登徒子见储凝板着脸不说话,又调戏道:“美人儿怎的不说话?可是旁边这位不识相的惹着你了?与本公子说,本公子为你出气。”
储凝想了想,嘴角勾起一个适度的微笑,与平日对外用时一般,带着几分客气,几分生疏,几分冷漠。
那人却奇了:“说来美人见着有几分眼熟……”
而身后家丁连忙接道:“这说明公子与这姑娘有缘啊!”
那人连忙抬手阻止家丁打扰,而后手指轻点脑袋,皱着眉头似是半天想不起来。
储凝等不及出声了:“落非,你的记性当真不好。”
此话一出,落非慌忙瞪大眼睛,看着一脸看好戏的储凝,急急下跪道歉:“小的眼拙,没认出允王妃,请允王妃恕罪。”
后面的家丁见形势不对,也纷纷跪了下来。
好在路上行人没有听到落非的话,不过还是好奇,纷纷聚过来。
储凝冲葛遥使了一个眼色,葛遥便拉着储凝离开了。
“那人姓落?”走出许远,葛遥带着笑意出声。
“正是当朝落尚书之子,典型的纨绔子弟,不足为惧,宫宴时见过几次,因着莫晞的关系,也不敢与我多说话。”储凝淡淡回道,对方才的小插曲丝毫不在意。
“从前是因着莫晞怕你,现在却是因着允王了,看他那面色发白虚汗直冒的模样,允王莫非是洪水猛兽?”
储凝原本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但见葛遥说完后望着自己,便指着自己道:“你问我?”
见葛遥微笑默认,储凝想了想,脑中浮现起楚冠允隐忍的面庞,笑着摇头道:“坊间传言罢了,正如我的传言一般,委实不可信。”
那笑意间带着星星点点的柔意,葛遥觉得刺眼。
“看来徒儿与相公相处甚好。”说此话时,葛遥眼神冷了几分。
“相敬如宾,如此便好。”储凝淡淡出声。
她从未奢望能逆转古代人的思维,更惶论在帝王之家,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极不可信,只要相敬如宾,给她自己的空间,她便觉足够。
葛遥点头,微微张口,想说的话始终没有出口。
当真只是相敬如宾么?那日盛大的婚礼,近日一直成为葛遥的梦魇,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走过大江南北都没有见过这般奇怪却美丽的婚礼,更因为,那婚礼筹办者分明是费尽心思,呕心沥血。
那满目的红色,那漫天的红色花瓣,那鲜艳的红,艳的刺眼,艳的过分,连着几日的夜晚,围绕在葛遥周围,让他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