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
作者:carrotmiao | 分类:言情 | 字数:2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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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 比武5-星陨
“你认识锟金吗?”许白急忙问。
杨正卿看了一眼擂台上的情况, 两位大将军激战正酣,一招一式过得相当流畅。
“时间不多,我只以是与否回答你三个问题。”杨正卿道:“你想一下。”
许白没想到杨正卿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只觉得满肚子的疑问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思乱如麻。
擂台上乒乒乓乓, 刀刃相抵, 互有所得。
许白理了一下头绪, “第一,你是否是南边的那位大将军的元部下?”孟桂山曾说过杨正卿与南边那位大将军有关联,但却不知是哪种关系。是部下, 是敌对,还是仅仅只是熟识?他必须听杨正卿亲口确认一下。
“是。”杨正卿回答。
“第二, 西北马帮与南边那位大将军是否有关系?”南边那位将军常年驻扎西北, 所以应该会和马帮有关系。但保险起见, 许白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杨正卿点头。
既然马帮与南边那位大将军有关系,杨正卿又是那位大将军的元部下……那么自己会不会也和南边那位大将军有关系呢?毕竟锟金是自己的二爹, 而狩猎那天杨正卿又一直盯着自己看。
但也极可能没有关系,那天只是杨正卿喝多了而已。
心里一旦形成了这个猜测之后,许白便问了出来,如果与自己无关的话,可能确实就是自己多心了。
“第三, 南边那位大将军是否与我有关系?”
“是。”杨正卿的回答是肯定的。
这一点大大出乎了许白的意料, 无凭无据, 只是他的大胆猜测罢了, 居然真的会有关系。
南边那位大将军为什么会与自己有关系?一个在驻扎西北被先帝满门抄斩逃到了南边休养生息、操练军队的旧将军, 怎么会和他这个被青楼姑娘收养了的孩子有关系?
即使有关系,可能也只是因为马帮的缘故, 毕竟马帮与那位将军应该是互相知道的。
难道自己被卷入了马帮的什么事件中,或者被当成了马帮的成员?
或者是……许白又想到了吕益杀锟金。如果吕益杀了锟金是因为锟金隐瞒了什么事,而那件事是吕益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的话,那么那件事便是自己与南边的大将军发生关联的契机吗?
而吕益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与南边那位大将军是有关系的吗?
这么说来……许白想到入蜀以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可能恰好佐证了这个猜测!
入蜀之后,吕益似乎总和杨正卿商量着什么,却是瞒着他,也瞒着赵宥与孟桂山。而吕益与杨正卿商量的事,极有可能与南边那位大将军有关。因为杨正卿既然是那位大将军的旧部,吕益又有意联合南边的力量的话,可能与杨正卿商量的正是与南边结盟之事。
如果吕益杀了锟金,是因为与南边那位大将军相关的事……而吕益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入蜀以来,吕益一直什么事都不同他说便解释得通了。
因为吕益不想让他知道那件与南边的大将军相关的事。
前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呼应了起来,加之杨正卿的佐证,许白证实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觉得吕益是有意瞒着他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
吕益确实有事瞒着他。
想到这一点之后,许白突然豁然了起来。他之前因为自己没用,一度怀疑是否是被吕益抛弃了。后来又意识到彼此之间那遥不可及的距离,而无比沮丧。
但如果这一切不是吕益自然而然地疏远他,而是有意识地瞒着他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证明……吕益的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许白突然觉得,只要吕益心里有他,无论吕益对他如何隐瞒,如何疏远,如何默然,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吕益肩上的责任那么重,做的事情又是古往今来头一遭,他计算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却还能在心里腾出一块地方给自己……许白又想到吕益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他,还会挂念他病好了没有。
可能并不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啊……
但吕益瞒着他的事情是什么呢?是什么事情是吕益宁可要杀了锟金,也不愿意让他知道的呢?
那件事与他有关吗?
会是什么事呢?
许白站在原地左思右想的时候,杨正卿和赵宥的比武已经结束。杨正卿换了一套常服出来之后,又和许白打了个照面。
“能不能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许白不顾卫兵的阻拦,央求道。
“最后一个,我只回答是否。”杨正卿示意让士兵放开许白。
“少……哦不,左相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许白意识到这是在公开场合,旁边还站着成队的士兵,急忙改口问道。他方才推测了一番,但终归只是推测而已。他需要有人能确认他的所思所想,不是臆想,也不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杨正卿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眼睛望了望观礼台上的吕益。
此时,裁判正在宣布军中比武获胜者的名字和营队番号,吕益站起来巡视着下边整齐列阵的士兵们。
“……是。”杨正卿肯定了许白的猜测,他以为许白会沮丧或者生气,却看到许白嘴角上翘,一副掩饰不住的喜悦神情。
比武结束之后是庆功宴,许白本想离开,却被濮阳武架到了他的军中,和他的士兵一起欢庆了起来。
除了观礼台上的大将军之外,将军们和将军以下层级的营指挥、都头、军头、十将和普通士兵,意外地没有隔阂也没有架子。濮阳武进了营房之后,便和兵士们开始拼酒。与他对饮的那位士兵也毫不示弱,还夸下了海口,较起劲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伙房的小兄弟。”濮阳武拼酒拼赢了,兴奋地揽着许白的肩膀。
“不是伙房,是账房。”许白被他搭着肩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被说错了职务也有些尴尬。
“伙房真是好地方,看养得这么白白净净的。”一名喝醉了的士兵见许白细皮嫩肉的,便伸手过来想摸他的脸蛋。
“不……不许碰。”濮阳武一巴掌打掉了那个士兵伸过来的手,转而继续揽着许白,“别……别动手动脚的。”
“老大,你不让我们碰,你自己搂着他算个什么意思?”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兵开始起哄,旁边醉醺醺的士兵们也附和了起来。
场面越来越混乱,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我有些头疼,先告辞了。”许白揉了揉太阳穴,想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抵开濮阳武手,转身撩开帐子想往外走,却被濮阳武一拉手腕子瞬时抱在了怀里。
“对……对不住。”濮阳武赶紧放开了他,满面通红,不知是醉了还是不好意思,“弟兄们难……难得放松一回。”
许白皱着眉头,语气也不太好,“我真的是要走了。”
“那……我……我送你。”濮阳武抢先帮他撩开了帘子。
一路路过的营房里面都是吵吵嚷嚷,许白走在前,濮阳武跟在后。许白不说话,濮阳武也噤声,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走过了驻扎的地方,走到了练武场。
旌旗和擂台都已经撤去,箭靶还没来得及立起来,夜风吹来,显得无比空旷。
头顶依旧是皓月当空,旁边是群星环绕。众星拱月之态势。
如果月亮是吕益的话,那么这些士兵们就是围绕在他身边的星星吗?那么多,那么密集,忽明忽暗,一闪一闪。
如果士兵们是星星的话,那么战死沙场的士兵,是不是就可以变成陨落了的星星呢?人死如灯灭,魂灭如星陨。
“这里……真静啊。”跟在许白身后的濮阳武突然说话,使得他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送到这里就好,我的屋子也快到了。”许白做了个就此别过的手势,准备走出练武场。
“我们……还能见面吗?”似乎是被夜风吹醒了酒醉,濮阳武脸上的酡红渐渐褪了去,说话依旧有些温吞,却不结巴了。
“如果不死的话,应该是能再见的吧。”不知道为什么,许白的思绪仿佛被陨星占据了,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濮阳武笑了,又觉得有些尴尬,作势挠挠头,“那我一定要活着。”
许白在那一个瞬间,突然明白了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
比武的时候,双方刀口见红的场面时有发生,但他知道那是比试,为的是决出输赢,只要时间一到,双方就会停下来,握手言和。
但如果仗打起来了,就没有手下留情与握手言和了。交战的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成功就是失败,再也没有礼乐秩序,再也没有温良俭让了。
“嗯,你和你的士兵们都要好好活着。”许白行了礼,由衷地说。
希望战争不要来,希望生活和乐美满,希望士兵们一直操练着把式而不上战场,希望生人永在、死者安息。
“后会有期。”濮阳武看着他的背影,道了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