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者谋之
作者:木款款 | 分类:言情 | 字数:2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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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7 山有木兮木有枝(一)
待梁婧曜之两人衣服稍干,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两人身前是湍急的流水,是险些让梁婧命丧于此的河水,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树林。
“江小姐可信得过在下?”曜之开口,淡淡询问道。
“当然,否则也不会与公子一路同行。”梁婧心直口快。
“为今之计,便是穿过这绿林,前往朗州,与他们相会。”
梁婧有些出神,她还在想着遇刺之事。
“在下若是有顾虑不周之处,还望江小姐海涵。”
梁婧听到有人唤她,猛地抬起头,美眸中透露出的是百般不明所以。
曜之笑开,轻轻拍了拍梁婧的头,像是原谅一个犯了错事的孩子般。梁婧脸颊突地泛红,慌忙低下头,不去看他。
“走吧,夜里出没的物什多,多加小心。”沐曜之说完,拉起梁婧的手腕,向着深林走去。
“小心。”曜之大步跨过一截断木,回头看着梁婧说道。
梁婧提起衣裙,露出沾满泥巴的绣花鞋,小心翼翼地迈过。
“这里怎的会有如此粗壮的断木?”梁婧有些好奇,因为,这有些不合常理。
“或是虫蚁病害的原因。”曜之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并不好走的路上。
“可是,这么多树,单单这一棵倒下……啊!”梁婧还没有说完,突然大叫。
沐曜之快速转身,一把将梁婧搂紧,一边小声安慰着她无事,一边去搜寻让她花容失色的原因。
只见,树木断裂的一端上,是大片的已经干涸的血液。树木底下,压着一具手脚筋全断的男尸。尸体还没有腐烂,应是不久前这里刚刚发生过打斗。
“这里……究竟是哪里?”梁婧声音颤抖,害怕至极。
“这里地处偏僻,杀人灭口很是正常。”曜之声音低沉,冷静分析道。
“那我们快些走吧。”梁婧扯扯曜之的衣袖,带着些哭腔说道。
曜之目光收回,视线固定在梁婧的脸颊上,她目光央求,急切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两人又往前走了不出二十步,便又听见了梁婧的突然吸气声。
这里男女尸体横陈,可见当时打斗之激烈。
“上来。”曜之见无法行走,蹲下身子,让梁婧上来。
“可是……”梁婧有些犹豫,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难不成你想自己走过去?”曜之笑着问道,似是嘲讽,似是调侃。
“我……”梁婧没有说完,在沐曜之身后摇了摇头。
“那便上来,沐某唐突小姐了。”
梁婧有些扭捏地趴在了沐曜之的背上,只见他强劲有力的小臂轻轻揽过梁婧的小腿,不费吹灰之力地站起。
梁婧突然被背起,小声惊呼。
“江小姐可还好?”
梁婧看着他刀削般分明的侧脸,磕磕绊绊地回答他,告诉他自己无事。
“若是害怕,便闭上眼。”沐曜之安慰着她,还是怕她看见些血腥杀戮后的惨状。
梁婧闭着双眼,感受着沐曜之沉着有力的步伐,觉得心在一瞬间像是安定了下来。尽管前路漫漫,但也是有人可以依靠。
夜很静,或者是深林很静,静得梁婧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她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不喜欢这种风吹草木发出的哗哗声都可以让自己一惊一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提心吊胆。
“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梁婧想说,但是有些犹豫。
“何事?”曜之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从梁婧声音里可以听出她有些自责的意味。
“救你就叫连累吗?还是说,现在背着你走算是连累?”曜之步伐没变,速度未减。
“不是不是,我是说,是说,那些刺客可能是冲我而来。”
“我们同行,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何来连累一说。再说,你又是如何断定那刺客不是冲我而来?”曜之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温润地笑着说道。
“这……有些事情无法启齿,但是八成是因为我。”
“呵,这次,或许是那二成。”
沐曜之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梁婧打喷嚏抽鼻子的声音。
“有些冷?”曜之关切问道。
“唔……还好。”梁婧依旧一副逞强的模样。
梁婧微眯着双眼,有些害怕地四处看着,看看还有没有那些死相凄惨的尸体。却发现,所见皆是高大的树木和杂乱的荒草。
她还没有完全睁开双眼,沐曜之便说让她先下来。
也是,他已经背着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已经没有什么骇人的景象了,也该自己行走了,哪能向孩子一样赖在别人背上不肯下来呢。
只是突然下来,阵阵冷风吹来,有些刺骨的凉意,梁婧还有一点舍不得他温暖宽广并且结实的后背。
沐曜之把自己的外衫脱下,给梁婧披上,只说了寥寥四字:“夜里风凉”。
梁婧脸颊通红,她又有些埋怨自己,最近总是动不动就脸红,莫不是真生病了?
曜之注意到她脸色苍白,而且泛红得有些不正常,便不自觉地将大手贴上她的额头,有些烫手。
“你生病发热了,需要快些找一个休憩之所,来吧我背你,这样还快一些。”
梁婧这次就没有犹豫,自己身体不适,有正当理由可以让他背,更何况自己还有些贪恋他的后背。
“难受就休息会儿,看样子,应该快走出去了。”沐曜之看着周围的树木上,都没有自己刻下的记号,就知道快要出去了。这片树林面积不会太大,否则在地图上会有明确的标识,然而自己从未在地图上见过这片树林,所以,很可能只是一村庄的林子。
果真,没过一会儿,二人就出了树林,不远处的村落依稀可见。
“可还好?”曜之声音不大不小地问道。
他见梁婧没有回应,顿时一惊,也觉得后背越发滚烫了。
他疾步向村落走去,边走边唤着她,“坚持住,马上就到了”。也不知道这番话语是在安慰着梁婧还是在安慰着他自己,但是他额头上焦急的汗水,完完全全地暴露了他的内心。
夜已深,村落里也没有亮着的人家。无奈,他只好随便找了一户人家,用一只手托住梁婧,另一只手去扣门。
“嘭嘭嘭——”
“嘭嘭嘭——”
“来啦,来啦,谁这么晚还找我有事?”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打开门,连短褐都还没有穿整齐。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