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散散心。”

“凌空, 把她带回去。”

“你——”灵犀看着府门，自己若是现在就走，也是无望。咂摸自己无论如何是跑不了, 没有指令她却无论如何不敢擅自行动, 沮丧地垂了头跟着凌空走回了后园。

“灵犀！”

“凌空哥哥, 我不给人做妾。”掩上房门, 里面再无声息。

凌空不禁怔在门外。

澈坐在堂上, 看着太子妃。

“殿下！”

“管教好你的丫头，那个园子任何人不得进入，包括你！”

“臣妾, 臣妾！”

“今日的事，孤不希望再发生, 夕颜！”

“是, 殿下。”夕颜心里一凉。

“林总管, 将那个丫头拉下去，杖毙！”

“是！”

“无剑, 吩咐内卫，有敢擅入芳苑者，格杀！”

“是！

澈面沉似水拂袖而去，快速走回了园子。

一挥手示意凌空出去，自己推门走进, 回手将门闩好。灵犀正自躺在床上, 望着绣了梅花的帐幔发呆, 知道澈走了进来, 并不理睬。

“那个丫头孤已经杖毙, 你可有什么说的？”

灵犀看也不看，兀自望着帐幔发愣。

澈大步走上前来, 突然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把抓过灵犀，将她扔趴在床，扯下她的外衣并中衣，露出雪白的臀 尖，拿过早已经备好的戒尺，对着她的臀，噼啪打了十几下。

“你——”飞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这大白日下，他有什么心思。

不想他拿了戒尺给自己一顿暴打。近日怕凌空察觉，日日无奈服下了失功散，与常人无异，这下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臀 部横七竖八，早已经红肿起来。今日这亏吃得，只觉窝囊，气得就要去打他。伸出手去，才想起自己现在不过常人，讪讪地放下手，急忙将衣裳拉起。

“若是想走，就先杀了我，否则，孤囚你一辈子。”澈扔了戒尺，“这个戒尺就是给你预备的。”

“你……你……你。”灵犀突然看见澈的眼中居然都是眼泪，不禁呆住。

“你让我拿你怎么办？灵犀，我拿你怎么办？”

“澈……你…….”

伸手去摸他的脸颊，手指上是冰凉的液体，灵犀一阵惘然。他妄想救自己的，只是可能么？“你还是——杀了我吧！”

“孤不杀你，我囚禁你一辈子，不要妄想离开我半步。”

“你会后悔的！”

“那是孤的事。”

澈近日心里压力巨大，步履唯艰，眼前人却是半点不知道体谅，心里一气，俯下身来压住了她，“哎呦——”

“疼不疼！”

“疼！”

“下次再跑，我打折你的腿。”

“你——怎么这么喜欢撕衣裳？这青天白日的……人家被你打的好痛……”

“孤宠幸自己的良娣还需要分时候不成，对你——我不当君子。我要你好好记得今天这顿打。”说着撂下了帷幔。“孤与你做七百二十套衣裳，足够我撕的。”

臀上火辣辣地疼，被他一捏痛得钻心，灵犀的脸登时气得发白，“百里澈，我杀了你！”

“玉飞花，孤等你动手！”

“你——”“你——”

两人虽然心知肚明，澈却从没有挑明过，今日窗纸捅破，两人俱沉默了。

房内突然静得出奇，只有两人的一喘一促大的骇人，各怀心思，却不能剖明心事。澈看着飞花的胸一起一落，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胸臆间实在千百思绪横冲乱撞，伸手三把两把解开了她的衣裳。

飞花眼中噙着一滴泪，温柔而又酸涩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纤纤玉手缓缓绕在他的腰间，解开了搭勾……将脸贴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澈，明知前方无路，我怎么还会爱上你？”

玉手用力，两人倒在了紫榻上，疯狂地粘在了一起。鸳鸯衾中，彼此温存，交相慕恋，合欢帐里，环抱暖玉温香。

“今后你专心相夫——教子，一切为夫担当。”

“澈——哥哥，你斗不过我师傅，有朝一日我是一定要走的。”

“你走不了！”

“好，我就做你的笼中鸟——别忘了关好笼门。”

“今后你只能叫灵犀，不要忘了——孤与你准备了十二根鞭子和戒尺，闲放着怕是会着灰。”

“再敢打我你试试——”

“试试又如何？”

“哎——”

“疼不疼？——”

“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还是香玉？活脱一灵牙利爪的豹子！不过孤——喜欢。”

月上中天，两人携手走在花园，暗香袅袅浮动。飞花依偎在他怀里仰视着他，仰视他的威严，他的抑制着的忿怒痛心的淡定和从容。未来之路依旧是迷茫，在这沧海月明尽处，谁能与谁相逢，谁又与谁能携手，既已相逢，不如且随心去。是否真的会有一天，可以跳出这人间地狱，转世为人。

“你既不愿意说，孤什么都不会问，做好灵犀就够了。”

灵犀突然狡黠一笑，“太子依然健在，澈哥哥何必称孤——”

“你的屁 股不疼了？”澈眼睛一眯。

“澈哥哥，我再不敢了。”灵犀急忙摇着他的手，吐了吐舌头。

“这才象你！”

澈不禁哑然失笑，看着她灵动娇媚的容颜，知道她暂时不会再添什么麻烦，不禁长吁口气。

“给孤跳个舞吧。”

“不跳——”

“嗯？”

“屁 股疼！”

哈哈哈哈，澈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连日的郁闷之气顿时呼了出去。用力拧了一下桃腮，挤了下眼睛，“方才在紫榻上你可没说——疼。”

月光下，灵犀哭笑不得地僵在那，只得用眼神狠狠地杀了他几遍，聊以慰籍自己。

偏偏他并不放过，大手复又上来照着粉臀狠狠掐了一把，“好好将养，你什么时候听话了，我带你出去。”

疼得她咧咧嘴，咂摸着他严厉里面的宠溺与纵容，甜蜜且又心酸地地将头靠在他怀里不再言语。

脸隐在暗影里，登时换了颜色。字条上的话象刀子破空劈面而来——不许轻举妄动。心里不禁打了几个寒战。

“怎么了？”

“被你打的好疼，走不动了。”

“孤抱着你！”澈情知她并没有说实话，还是笑着抱起了她向水阁走去。“我以为那日之后，你再也回不来了。”

“我——也以为回不来了。不想回来看见太子殿下正是春风得意，新娶太子妃。”灵犀狠狠瞪了他一眼。

“孤已经解释过，怎么还是不依不饶的。”

“你——真的爱我么？”

“傻瓜，孤费尽了心思，你还不懂。”

“那还打我——”灵犀鼻子一噤，拉下脸来。

澈心里一凛，手里用力抱紧。

“听话就不打你了，走，孤带你去水阁。”

凌空和无剑远远地看着，对视而笑，同时摇了摇头，远远地跟着走了过来。

“这是？”灵犀站在水阁里，看着一排案几，上面摆满了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孤说过回到京城与你过及笄之礼。”

“我没有家人，这个还是免了吧。”灵犀的眼神瞬间黯淡了。

“我让凌空过来，为你观礼。”

灵犀呆呆看了半晌，声音异样，“还是算了，殿下帮我插上发簪就好。”说着靠近他，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

“当日救孤，你想过值得不值得？”

缓缓摇头。

“不要想的太多，凌空他们来了，笑一个！”

“灵犀妹妹，这次我们可是要自在受你一礼了。哈哈哈——”凌空和林茠笑着走了上来。

瞬间以为自己竟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地宫里，暗月听着黑衣人的讲述，微微笑了起来。“吩咐影子悉数退出。”

“是！”

“飞鸽传书，着逐月闭关习练。”

嗬嗬嗬嗬……

“璿儿，璿儿，要为你报仇了，你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哈哈哈哈………….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吩咐星月诛杀百里澄！”

“遵命！”

次日一早，百里澄被发现惨死在了天牢——一剑封喉。朝堂迅速封存了消息，暗中彻查，却是半点消息没有。

澈坐在花园看着灵犀，许久没有说话，灵犀淡淡看着也不言语。“澄王爷被人一剑封喉。”

灵犀不过撩起眼皮，噢了一声。

“没有什么要说的？”

“不过死得其所——”

两人各据一心，几乎同时看天，叹了口气。

灵犀安静地住在太子府里，慢慢地沉默了，时常望着天空发呆。任澈和凌空林茠百般的试探，终是有关暗月教的事一句不肯说。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天气转热。

这一日，灵犀早早起来

，双手托腮在窗前发呆。以师傅的性子居然任由她在这里困着，且不许自己逃出，饶是想破了头，也是不解。

澈也已经醒来，冷眼看着怅然若失眼底满是怨愤的她，半天没有言语。

“过来与我更衣！”看她半晌不动，澈故意伸个懒腰。

“你不会自己穿？”灵犀不高兴地站了起来，一把将澈的衣服扔到床上，转身就要走。

“捡起来，与孤更衣。”澈朝她一瞪眼。

灵犀看着气哼哼地拿了起来一件件帮他穿上，嘴里并不闲着，“内侍那么多，非要我伺候。”

“孤喜欢你伺候。”

嘴角一撇，却又无奈。

“好久没用家法，我看你是皮子痒了。”

灵犀举了几下手，恨恨地放下。一向孤傲的她今日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想做的事情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师傅的目的还没有探出来，心里只觉到了承受的底线。

“一会我带你去易王府，江王爷回来了，凌空今日在风兮小筑与他洗尘，我带你去凑个热闹。”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一丝玩味的笑浮现了出来。

“不是不许我出门？”

“是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去换件衣裳，今日你可以认识许多人。”

“都是王孙公子贵族小姐，与我何干，我不去——”

“敢！哪来这许多废话。”

灵犀看了一眼，不再辩驳，转身出去。

澈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一直用着傲气掩饰她的内心深处的自卑和落寞，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与他合作，如今却又转成了缄默。

几乎每夜的子时她的额上都会涔涔落汗，当他看向她时，她却多半沉默不语，一脸的惘然，眼神闪烁飘忽。

澈牵着灵犀的手缓缓走下辇来，还是有些担忧，不由小声嘱咐，“不许使性子，不然绝不饶你。”灵犀白纱掩面，依旧一袭丁香紫色冰纱裙裳，斜了眼睛看看他，垂下了眼皮。